凌昭的银链在棺材盖上刮出刺耳声响,青梧踉跄着拽出三枚血玉符咒拍进棺木。
鎏金楠木突然迸出万千金丝,把即将溃散的防御阵硬生生缝合成蛛网。
东南角!玄霄的剑穗缠住两名坠落的修士,灵羽姑娘,把天蚕丝缠在望楼弩上!
医女突然抓住凌昭手腕:你肺叶的伤
死不了。凌昭抹了把嘴角血沫,指甲深深掐进棺材缝里的朱砂符。
那些傀儡撞击阵法的轰鸣声中,她恍惚看见白衣仙帝在云端拉弓时绷紧的腰线——这混蛋居然把焚天火凝成箭矢当烟花放!
瞭望塔轰然坍塌的烟尘里,南宫烬抱着檀木箱撞开地窖门。
少年商贾的云锦外袍沾满血渍,箱角渗出的暗红液体正沿着青砖缝隙蜿蜒成诡异图腾。
都过来!凌昭突然踹翻棺材,七枚青铜铃从棺底弹射而出。
她染血的指尖划过空中某处,那些被魔气腐蚀的防御阵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
墨烬的焚天火擦着她耳畔掠过,在西南方炸开赤金漩涡。
仙帝玄色衣袍沾着冰晶碎屑,抬手就要去探她经脉:你...
摸什么摸!凌昭反手将银链甩成屏障,链刃割破他袖口金线绣的龙纹,有这闲工夫不如去烧了白璃的裙摆!
云无涯的狂笑震得瓦片簌簌坠落。
七十二具傀儡突然在西侧城墙裂成冰刃暴雨,灵羽刚缠好的天蚕丝瞬间崩断三根。
夜枭的匕首在此时划出幽蓝弧光,刺客首领拎着两个血淋淋的阵法师摔进内院:他们要改地脉!
凌昭突然笑了。
这笑容让正要结印的墨烬手指微颤——三百年前凌昭剑挑魔渊时,也是这样呲着沾血的牙笑。
青梧,把我枕头底下那匣子嫁妆拿来。少女踹开棺材板跳上城墙垛,破损的襦裙被狂风吹成猎猎战旗,玄霄大哥,劳烦把归墟阵眼转到...
她话没说完就剧烈咳嗽起来,掌心赫然咳出半片冰晶。
墨烬的焚天火突然暴涨三丈,却在即将烧到她衣角时硬生生转成暖流。
转乾位!仙帝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嘶哑,南宫烬,把你怀里那箱龙血浇在阵眼!
地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众人回头时,正看见灵羽的绣鞋踩住某块松动地砖——那下面渗出的血水已经凝成半枚凤凰尾羽的形状。
小心!青梧的药杵突然掷向房梁。
黑影如毒蛇般贴着横梁游走,影煞的弯刀堪堪擦过凌昭后颈。
少女却仿佛背后长眼,反手抓住刺客手腕往棺材棱角狠撞。
鎏金楠木突然浮现血色咒文,将偷袭者整条胳膊灼出焦黑痕迹。
你们魔尊没教过?凌昭染血的发丝黏在唇角,瞳孔深处泛起鎏金色,偷袭仙帝老婆要交聘礼的。
影煞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融化。
没等他捏碎遁地符,凌昭突然拽着他撞向那口诡异棺材。
众人只听见骨骼碎裂的脆响,接着便是刺客凄厉的惨叫——他的本命法器竟被棺木生生吞了进去!
仙女散花咯!
凌昭踹飞影煞的同时扯断颈间红绳,九十九枚淬毒银针随着棺木炸开的金光暴射而出。
正要扑上来的魔兵成片倒地,每具尸体眉心都插着根颤动的水晶针尾。
城墙下爆发出震天欢呼。
医女颤抖着给凌昭缠绷带时,发现她后背新添的伤口正泛着淡淡金芒——那是前世仙骨苏醒的征兆。
按新阵型!夜枭的刺客小队化作七道残影。
他们袖中弹出的烟雾裹着磷粉,在云无涯主力军侧翼烧出诡异蓝火。
正准备强攻的魔将突然发现,自己的坐骑正疯狂撕咬同伴咽喉。
墨烬的焚天火在此时照亮整个天穹。
仙帝站在最高处的破碎城楼上,看着凌昭把阵旗插进南宫烬的檀木箱。
那箱中渗出的血水遇到旗杆,突然凝结成冰晶凤凰的形态。
墨——烬——
凌昭突然仰头大喊。
她破损的衣袖露出小臂狰狞旧疤,那是前世替他挡天劫时留下的。
仙帝的喉结剧烈滚动,焚天火凝成的箭矢突然分裂成万千流萤。
这些光点落在每个联盟成员武器上,将最普通的铁剑都镀上层灼目金边。
西边最后一道防御阵亮起的瞬间,谁也没发现灵羽悄悄捡起了那半枚血色符咒。
少女把符咒藏进装天蚕丝的绣囊时,城墙外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
墨烬的袖中金铃无风自动。
仙帝望向远处翻滚的血云,焚天火在掌心凝成炽白长枪。
那些在雷光中若隐若现的,正是三百年前被他亲手封印在九幽之底的...
墨烬掌心的焚天火嘶鸣着裂成千万道金线。
这些裹挟着碎冰的火舌穿透十二具冰傀儡的胸腔,将云无涯布在城楼外的寒霜结界烧出蛛网状的裂痕。
仙帝玄色衣袖翻卷时带起的气流,把两名扑向阵眼的魔将直接掀飞三十丈。
咳......
他咽下喉间腥甜,指节发白地扣住城墙垛口。
掌心传来的灼痛感比三日前又重了三分——那些本该凝结成箭矢的火焰,此刻竟像脱缰野马般在经脉里横冲直撞。
主上!
玄霄的传音铃在腰间炸开血雾。
副将的剑阵正被七十二道冰棱压制,最外侧的修士半个身子都结满霜花。
墨烬瞳孔骤缩,焚天火凝成的长枪突然调转方向,将偷袭者钉死在刻着防御阵的青砖上。
这记回马枪让西南角的压力骤减,却也彻底暴露了中军阵眼。
云无涯的玄铁重剑裹挟着风雪劈来时,墨烬清晰听见自己左臂仙骨发出的细微裂响。
仙帝陛下就这点能耐?
魔尊的笑声震得瓦当上的冰锥簌簌坠落。
墨烬反手抹去唇畔金血,焚天火突然顺着剑身缠上对方手腕。
那些跃动的火苗里,隐约浮现出凌昭前世舞剑时的残影。
三百丈外的地窖里,青梧的药杵猛地戳进陶罐。
混杂着龙血与朱砂的药汁溅在南宫烬衣摆,烫出十几个焦黑小洞。
第五箱!少年商贾踹开滚到脚边的空坛子,东厢房还有三坛鲛人泪,要不要......
鲛人泪掺了魔气!医女突然抓住他手腕,你看这血痂的颜色!
南宫烬低头时,正看见自己手背渗出的血珠泛着诡异青紫。
怀中的檀木箱突然剧烈震颤,那些本该凝结成冰晶的龙血,此刻竟如活物般在箱底蠕动。
是傀儡蛊。青梧扯断三根银针扎进他虎口,快去告诉凌姑娘,白璃在阵眼动了......
爆炸声淹没了后半句话。
两人头顶突然炸开赤红烟花,那是夜枭的刺客小队发出的紧急信号——本该驻守北门的三个中立门派,此刻正调转剑锋扑向粮仓。
南宫公子!劳烦把这箱硫磺粉撒在......
医女转身时突然踉跄。
她腰间的药囊不知何时破了个洞,那些本该治疗烧伤的白玉膏,此刻正汩汩涌出腥臭的黑水。
前线传来龙吟般的剑啸。
凌昭的银链绞住三柄淬毒弯刀,链刃擦过影煞耳际时,突然嗅到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冷香——和青梧药庐里那株雪灵芝的味道一模一样。
玄霄大哥!她旋身踹飞偷袭者,归墟阵的巽位是不是......
城墙突然剧烈晃动。
凌昭后腰撞上垛口的瞬间,瞥见墨烬被冰棱划破的袖口里渗出金血。
仙帝的焚天火明明灭灭,将扑上城楼的魔兵烧成焦炭,却始终护着她周身三丈纤尘不染。
逞什么能!
凌昭的银链突然缠住墨烬手腕。
两人灵力相撞的刹那,西南角的防御阵爆出刺目强光。
七十二道冰刃被反弹的瞬间,她清晰听见仙帝压抑的闷哼。
云无涯的玄铁重剑就是在这时劈开中军大旗。
魔气翻涌的剑锋距离凌昭咽喉仅剩半寸时,墨烬的焚天火突然凝成实体,硬生生将剑刃熔成铁水。
你......
凌昭的质问被爆炸声打断。
白璃的裙摆扫过粮仓屋顶时,那些装满硫磺的木箱接连炸开。
浓烟中传来灵羽的尖叫,少女阵法师的罗盘正指着南宫烬所在的方位。
接着!
青梧的药杵突然破空而来。
凌昭反手接住的瞬间,嗅到杵尖残留的傀儡蛊气味——和影煞身上的冷香如出一辙。
她瞳孔骤缩,银链突然卷住正要后撤的魔尊副将,将人狠狠掼在泛起金芒的城砖上。
白璃给你什么好处?链刃抵住对方咽喉时,她后颈的仙骨纹路正在发烫,在鲛人泪里掺蛊虫?
往阵眼埋雪灵芝?
回答她的是云无涯的狂笑。
魔尊的重剑突然调转方向,将正在修复阵法的三名修士拦腰斩断。
血雾弥漫的瞬间,墨烬的焚天火擦着凌昭耳畔掠过,把偷袭者的本命法器烧成灰烬。
小心地脉!夜枭的嘶吼从地窖传来。
众人脚下的青砖突然塌陷。
南宫烬抱着硫磺粉摔进裂缝时,正看见灵羽绣鞋上的缠枝莲纹——那用金线绣出的花蕊里,藏着枚米粒大小的血色符咒。
凌姑娘!地脉被......
少年的话被地动山摇的轰鸣淹没。
白璃的素手轻抚过城墙裂痕,那些本该守护联盟的防御阵,此刻正顺着裂痕渗出汩汩黑血。
三个中立门派的掌门突然调转剑锋,将淬毒的暗器射向正在结印的玄霄。
墨烬!
凌昭的银链突然缠住仙帝腰身。
两人借着焚天火的反冲力跃上瞭望塔残骸时,正看见云无涯的冰傀儡撕开最后一道防线。
魔气翻涌的缺口处,白璃的裙角扫过满地尸骸,指尖捏着的正是青梧药杵上缺失的那截银针。
阵眼在南宫烬的箱子里!凌昭突然踹飞扑来的魔兵,那箱龙血......
鎏金楠木棺材突然从地底冲天而起。
棺盖弹开的瞬间,众人看见本该昏迷的影煞正握着半枚凤凰尾羽——那正是灵羽偷偷藏进绣囊的血色符咒!
墨烬的焚天火比凌昭的银链快了一步。
炽白火焰裹住影煞的刹那,白璃突然捏碎手中的玉珏。
天地间响起清脆的碎裂声,就像三百年前凌昭的本命剑折断时的动静。
仙帝身形微晃的瞬间,谁也没注意到某个灰袍修士悄悄摸到了凌昭背后。
那人袖中滑出的短刃泛着与傀儡蛊相同的青紫幽光,靴底还沾着南宫烬摔落时扬起的硫磺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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