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的指甲深深抠进熔岩裂缝里,涅槃血混着熔浆顺着指缝往下淌。
云无涯的命格线割开墨烬肩甲时,她突然看清那些冰裂纹里游动着八百年前的月光——那是瑶池锦鲤啃噬仙骨时才会泛起的冷光。
别碰我的因果线!凌昭突然用额头撞向熔岩镜面。
银饰碎片扎进皮肉的瞬间,前世记忆如同滚烫的钢水倒灌进瞳孔。
墨烬鎏金腰佩应声炸开十七道裂痕。
仙帝染血的右手死死扣住她后颈,焚天火顺着两人相贴的脊背烧出凤凰图腾:昭昭,看着我眼睛!
铺天盖地的命格线突然停滞在半空。
凌昭在墨烬瞳孔里看见满身血污的自己——准确地说,是八百年前穿着嫁衣被钉在诛仙台上的自己。
那些缠绕着青梧的冰裂纹,分明是当年锁住她琵琶骨的镇魂钉幻化的。
云无涯在复刻诛仙台!凌昭突然攥住墨烬被血浸透的广袖,前世今生的记忆碎片在喉间烧成滚烫的断言:他要的不是命,是因果!
魔尊袖中翻涌的命格线骤然收紧。
青梧脖颈浮现出与当年凌昭如出一辙的镇魂钉痕迹,冰蓝色瞳孔倒映着熔岩镜面里越来越多的血色孔洞。
聪明的小凤凰。云无涯的虚影贴在正在崩裂的结界外轻笑,苍白手指突然穿透时空掐住墨烬的喉结:可惜仙帝陛下当年用半颗心种下的因,如今该结果了。
凌昭突然旋身将骨刃扎进自己心口。
涅槃血喷溅在熔岩镜面的刹那,八百年前被刻意模糊的记忆突然清晰——诛仙台暴雨倾盆那夜,墨烬剖出本命火种时,天道降下的不是雷劫,而是裹着锦鲤鳞片的冰锥。
你骗我!凌昭猛地攥住墨烬正在溃散焚天火的右手。
那些号称天道反噬的冰裂纹,此刻正在墨烬经脉里游走的,分明是瑶池锦鲤特有的水系灵力。
整个空间突然响起锦鲤甩尾的破水声。
夜枭的骨刃突然调转方向刺向熔岩镜面,玄霄的镇魂戟同时钉入青梧脚边的冰裂纹。
当凌昭带着墨烬坠向血洞时,她看见云无涯的玄色斗篷被归墟之水腐蚀出无数孔洞——每个破洞都露出半片锦鲤鳞。
抓住锦鲤逆鳞!凌昭在失重感中嘶吼,涅槃血凝成的血珠悬浮成箭,精准穿透云无涯斗篷下翻涌的鳞片。
墨烬的焚天火突然回光返照般炸亮。
仙帝染血的唇擦过凌昭耳垂,将某个带着血腥味的真相烙进她识海:当年剖给你的不止是火种...
空间崩裂的轰鸣吞没了后半句话。
凌昭在混沌中触到块温热的鳞片,耳边响起八百年来最清晰的锁链声。
当她的后背重重砸在潮湿的岩石上时,发现掌心里攥着的根本不是锦鲤逆鳞,而是半片带着冰裂纹的仙帝腰佩。
醒醒!夜枭沾着淤泥的手套拍在她脸上。
刺客首领的玄铁面具裂开三道缝,露出下方布满命格线勒痕的皮肤:仙帝的焚天火要灭了。
凌昭艰难地支起身子。
墨烬正躺在她三步之遥的浅滩上,心口插着半截青梧发间掉落的木簪,那支朴实无华的桃木簪此刻正泛着瑶池锦鲤的冰蓝色幽光。
潮湿的岩洞深处传来鳞片摩擦声。
岩洞顶端的钟乳石簌簌坠落,玄霄的镇魂戟在暗处爆出火星。
夜枭反手掷出的三枚骨刃钉在岩壁上,刃口映出云无涯斗篷下游动的鳞片——那些泛着冷光的锦鲤鳞正蚕食着洞内残余的焚天火。
东南巽位!玄霄喉间滚着血沫嘶吼,镇魂戟横扫时带起的罡风掀翻了三个魔傀。
夜枭的玄铁护腕突然崩裂,飞溅的碎片在凌昭脸颊擦出血痕,她却恍若未觉地攥着那半块腰佩。
掌心冰裂纹割破皮肉的刺痛终于唤醒了凌昭。
她看着墨烬心口泛着蓝光的木簪,八百年前被刻意模糊的画面突然鲜活起来——瑶池水面倒悬的星斗,锦鲤啃噬仙骨时溅起的血珠,还有墨烬将本命火种按进她心口时,天穹降下的不是雷霆,而是裹着鳞片的冰雨。
玄霄!
破他斗篷下第三片逆鳞!凌昭突然将染血的腰佩碎片甩向夜枭。
骨刃与碎玉相撞的刹那,涅槃血在潮湿的岩壁上烧出凤凰纹路,恰好照亮云无涯左肩处微微翻卷的鳞片。
夜枭的靴底碾过墨烬衣摆渗出的血泊。
刺客首领的骨刃在凤凰火中淬成赤金色,却在触及云无涯斗篷的瞬间被弹开——那些游动的锦鲤鳞竟将焚天火尽数吞没。
没用的。云无涯的虚影贴着岩壁游走,青梧脖颈的镇魂钉突然暴长三寸。
医女踉跄着栽进浅滩,手中药杵不偏不倚砸在墨烬心口的木簪上。
仙帝痉挛的指尖抠进岩缝,焚天火彻底熄灭前的最后一点余烬,照亮了他锁骨下方蜿蜒的冰裂纹。
凌昭瞳孔骤缩。
那些号称天道反噬的纹路,此刻正顺着墨烬的经脉爬向心脉,与木簪上的锦鲤幽光完美相融。
八百年前的雨夜记忆突然翻转——根本不是天道降罚,而是瑶池锦鲤在啃噬墨烬剖出的半颗心!
你拿锦鲤当容器?凌昭的毒牙刺破下唇,涅槃血顺着青梧脚边的水纹漫开。
当她握住那支插入墨烬心口的木簪时,医女脖颈的镇魂钉突然发出冰层开裂的脆响。
云无涯终于变了脸色。
斗篷下的鳞片疯狂震颤,归墟之水从岩缝倒灌而入,却在触及凌昭手中木簪时诡异地蒸腾成雾。
玄霄的镇魂戟抓住这瞬息破绽,戟尖挑飞三片游动的锦鲤鳞。
原来如此。夜枭突然扯下面具,布满命格线勒痕的脸直接贴上翻涌的归墟水。
刺客首领的瞳孔映出水底景象——无数冰锥正从墨烬心口反向生长,将企图吞噬焚天火的锦鲤鳞冻在半空。
凌昭握着木簪的手腕开始结霜。
透过冰层,她看见八百年前的真相正在重演:墨烬剖出的本命火种里裹着半尾锦鲤,天道的冰锥贯穿他胸膛时,溅起的血珠里混着鳞片碎屑。
你把自己炼成了祭品?凌昭突然暴起,染血的发丝扫过墨烬紧闭的眼睑。
木簪彻底没入仙帝心口的瞬间,岩洞深处传来锦鲤悲鸣,云无涯斗篷上的鳞片应声炸开。
玄霄的镇魂戟终于刺入那枚逆鳞。
夜枭趁机甩出淬毒的银丝,将青梧脖颈的镇魂钉绞成齑粉。
当墨烬的焚天火重新燃起时,凌昭却触电般松开握簪的手——仙帝心口渗出的不是血,而是裹着冰碴的锦鲤黏液。
昭昭...墨烬染着寒霜的睫毛颤动,指尖尚未触及她的衣角便颓然垂落。
凌昭倒退着撞上岩壁,看着夜枭将昏迷的仙帝拖离水潭。
那些被焚天火蒸干的归墟水痕里,赫然浮现着天道命轮的花纹。
岩洞顶部的坍塌突然停滞。
云无涯残留的虚影在水雾中重组,却不再发动攻击,而是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小凤凰,你猜他心口还剩几片真心?
凌昭的毒牙深深没入掌心。
她看着玄霄用镇魂戟挑起块鳞片残渣,那上面属于墨烬的焚天火气息与锦鲤的腥气纠缠不清。
当夜枭扯开墨烬浸血的衣襟准备包扎时,所有人都看见了——仙帝心口处除了木簪造成的创口,还有道陈年旧疤正在渗出冰蓝色黏液。
别碰!凌昭的警告迟了半拍。
夜枭的手套刚触及黏液就结满冰晶,刺客首领当机立断斩断右手,却发现断腕处钻出半截锦鲤尾鳍。
潮湿的岩洞陷入死寂。
青梧脖颈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挣扎着摸出银针要替夜枭止血。
玄霄的镇魂戟横在墨烬喉间,戟刃映出凌昭煞白的脸。
而本该昏迷的仙帝突然睁开眼,瞳孔深处游过一线冰蓝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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