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星核孕胎乱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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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池城的暮色浸在琥珀糖浆般的夕照里,莲池水面却浮着层诡异的青灰色。女童蹲在糖碑旁喂琉璃蜘蛛吃麦芽糖渣,忽然发现碑底裂缝中渗出暗金黏液——那黏液裹着星砂,在青石板上爬行时竟发出婴孩般的啼哭。瘸腿乞丐新编的草鞋刚沾到黏液,鞋底星斑便暴长成青铜根须,将草鞋绞成碎片。

星核在蜕皮!老者一脚踢翻青铜鼎,鼎中晨露泼向裂缝。水珠触及暗金黏液瞬间汽化,雾气中浮现骇人画面:被焚毁的因果琴残骸深处,半截焦尾琴竟在自行震颤,琴腹中蜷缩着颗跳动的肉胎,胎膜表面浮着万族盟约的残章。

茶肆老板娘手中的糖勺突然扭曲成蛇状,糖浆滴落处钻出青铜利齿。学童的混沌火劈碎毒牙,焰光中映出更深的真相——瑶池城地脉深处,初代灵胎封印的星核正在裂变,那些曾被新契净化的噬魂蛊残渣,竟在琴音余波中重聚成胎。

阴阳簿被撕了!药铺学徒指着西天惊呼。血月与白日同悬苍穹,守城百姓的影子突然直立而起,化作半透明的幽魂游荡街市。瘸腿乞丐教过的孤儿们尖叫逃窜,他们脚底新纳的鞋垫上,用艾草灰绣的安魂咒正渗出黑血。

女童扯开糖甲护心镜,露出被青铜纹路侵蚀的胸膛。她将琉璃蜘蛛按在伤口处,蜘蛛复眼中射出青光,照出地脉深处骇人景象——星核胎膜每跳动一次,就有千百条青铜血管扎入瑶池城根基,血管末端连着茶肆的蒸笼、药铺的铜秤、甚至书院孩童的描红本。

它在拿我们的新契当养料!学童的混沌火缠住琉璃蜘蛛,蛛丝顺着青光烧向地脉。火焰触及星核胎膜的刹那,整座瑶池城突然倒悬,青石板化作天穹,莲池水逆流成瀑。茶肆老板娘刚蒸好的糖三角飘向虚空,蜜馅中钻出长着初代灵胎面容的蛊虫。

瘸腿乞丐突然将新编的草鞋抛向倒悬的城。鞋底星斑纹路遇风即燃,在虚空烧出陆璇玑的手书残页:阴阳倒错时,以红尘为舟!女童咬破舌尖,血珠混着糖霜凝成船桨,纵身跃入逆流的莲池水。琉璃蜘蛛吐出千道糖丝缠住星核胎膜,八只复眼映出三百年前秘辛——初代灵胎堕魔前夜,曾将半缕善念封入琴腹,如今这善念反被噬魂蛊炼成了胎心。

星核胎膜突然裂开细缝,探出只裹着黏液的小手。指尖轻点的瞬间,整条东街的屋舍坍缩成星砂,茶肆老板娘在糖浆中挣扎,她的围裙化作裹尸布;药铺学徒的艾草纹爬满脸颊,瞳孔变成噬魂蛊的复眼;连莲池中的糖碑都扭曲成墓碑,碑文变成天蛛族的猎食咒文。

它要重写因果!老者将青铜鼎扣在头顶,鼎身陆璇玑刻的星图浮空而起。女童的糖船撞向星核,船桨劈开胎膜时,万千青铜血管从虚空刺来。瘸腿乞丐突然扯开衣襟,战场旧伤中飞出三百片染血铁甲,甲片拼成盾牌挡住致命一击:老夫欠瑶池城的命,今日该还了!

星核胎膜彻底破裂,肉胎中蜷缩的竟是陆璇玑的婴孩相。那婴孩睁眼的刹那,茶肆老板娘熬糖的记忆、药铺学徒偷药的罪孽、瘸腿乞丐教孤儿的温情,皆被抽成丝线缠上她藕节般的手臂。学童的混沌火劈向婴孩,火焰却被情丝吸收,在虚空烧出初代灵胎最后的残影:师妹,你我皆是因果的傀儡……

女童突然扯断满头糖霜发辫,发丝混着血水凝成张新琴。她踩着琉璃蜘蛛跃上倒悬的城楼,指尖拨动琴弦——没有清越高音,只有茶娘搅动糖浆的咕嘟声、药杵捣艾的闷响、老乞丐教童谣的沙哑嗓。音波荡开处,星核肉胎突然啼哭,缠绕瑶池城的青铜血管寸寸崩断。

阴阳簿在虚空重聚,血月归西,白日落东。莲池水回落时裹着星核残渣,在池底凝成枚琥珀色的卵。女童跪在池边,糖甲尽碎的身躯微微发颤,怀中抱着陆璇玑婴孩相的残蜕。那残蜕遇风即化,唯留半片糖纸,纸上歪斜的童谣新添了一句:星火燃不尽,破茧又逢生。

琉璃蜘蛛蜷在残碑顶端,复眼中映出地脉深处某条未断的青铜血管——那血管正顺着糖浆悄悄爬向星海,末端隐约可见新的胎膜在星砂中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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