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旧盟遗孤覆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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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河边缘的迷雾中浮出七盏青铜灯,灯芯燃着幽绿的蛊火,火光中映出逆命盟残旗的纹路——旗角补丁被刻意撕去“仁”字,取而代之的是天蛛族长獠牙状的裂痕。女童赤脚踩过星砂,足底莲纹与青铜灯共鸣,竟牵出三百年前初代灵胎埋下的暗线:矿洞深处,浑身血污的男人将半卷棋谱塞入石缝,谱末写着“若新纲蒙尘,旧盟可覆局”。

“逆命盟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棋局。”迷雾中走出个跛脚少年,眉眼与瘸腿乞丐七分相似,掌心托着初代灵胎的断刃。刃身刻满被抹去的盟约,仅剩“复仇”二字泛着血光。少年挥刃劈向星砂棋盘,棋线崩断的刹那,星河倒涌,瑶池城新筑的青石墙裂开蛛网纹,裂缝中渗出混着噬魂蛊卵的沧溟水。

茶肆老板娘抡起铜勺舀水,浑浊的水面浮出骇人真相——初代灵胎创立逆命盟时,曾将半缕恶念封入七名遗孤血脉,防的便是后世纲常腐化。如今遗孤胸腔的蛊卵被天蛛残部唤醒,卵壳表面浮出篡改的盟约:“以血洗血,以劫代劫。”铁匠的锤砸向裂缝,捶打声却震碎了星砂墨池,墨汁裹着蛊卵凝成黑子,在虚空重布棋局。

女童指尖星砂凝成白子,落子处正是自己心口的莲纹。棋局相撞的刹那,赤莲根系自地脉暴长,缠住少年脚踝。根系触及血脉的瞬间,初代灵胎封存的记忆灌入少女识海——矿洞最黑暗的角落,男人颤抖着将蛊卵塞入七名濒死孤儿的胸腔:“若瑶池失道,这便是最后的火种。”

“火种烧穿的到底是枷锁,还是人心?”女童撕下糖甲,甲片混着星砂渗入少年胸腔。蛊卵在糖浆中软化,孵出的却不是噬魂蛊,而是初代灵胎用血写的密信:“旧盟非刀兵,遗孤当为镜。”少年踉跄跪地,断刃坠入星河,刃身浮出被抹去的盟约全文——末尾赫然是初代灵胎补上的朱砂批注:“复仇者,当复归本心。”

棋局骤变。七盏青铜灯接连炸裂,灯芯蛊火汇成天蛛族长的虚影,獠牙咬向赤莲根系。野猫凌空跃起,叼住最后半块喜糖塞入虚影口中,糖块内初代灵胎的残魂骤然苏醒,反手将虚影按入棋局黑子。星砂棋盘轰然坍缩,坍缩处生出新芽——芽尖托着无面糖人,左手持断刃,右手捧《新纲》,刃与书之间连着糖丝绞成的琴弦。

少年扯开衣襟,胸腔蛊卵已化为星砂。他拾起琴弦轻拨,星河波涛应声成曲,逆命盟残旗的裂痕在曲声中愈合,补丁处绣满各族稚童的掌纹。女童倚在赤莲树下轻笑,掌心初代灵胎的玉简浮出新字:“局终非终,覆局者亦是执棋人。”

迷雾散尽时,青铜灯灰烬中爬出一队蚁群,蚁背刻着“蝼蚁噬天”的星纹。野猫追着蚁群跃入星河,涟漪荡开处,隐约可见新的棋局在星海尽头悄然铺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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