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解语花枯血泪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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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池城的晨雾裹着腐叶气息,赤莲残桩旁最后一株解语花突然凋零。李寡妇弯腰拾起枯黄花瓣时,花蕊中钻出条血线虫,虫身裹着星砂凝成绝情咒三字。孩童指尖刚触及虫尾,整片花田骤然塌陷,地缝中渗出混着冰碴的黑血——血泊里浮着红鸾的半截银铃,铃舌竟是一朵未绽的解语花苞。

花枯了...你的耳朵也该聋了。红鸾的残魂自腐土中渗出,腕间冰梳凝成把花锄。她挥锄劈向女童耳际,锄刃割裂空气的刹那,瑶池城所有声响骤然消失:铁匠捶打冰刃的叮当、茶肆糖浆沸腾的咕嘟、连李寡妇孩儿的啼哭都被吞噬进虚无。

女童的白发绞住花锄,发梢星砂灼穿冰刃。锄柄断裂处迸出三百颗冰魄珠——珠内封存的不是记忆,而是初代灵胎剜耳时的惨叫!赤莲残桩突然爆裂,根系间滚出对青铜耳珰,珰身朱雀纹裂开细缝,露出内里密密麻麻的噬情蛊卵。

解语先解孽,你听!红鸾的残魂骤然凝实,她扯下左耳掷向枯花丛。耳骨坠地的瞬间,整片星砂地面翻涌如舌苔,地底传来初代灵胎的嘶吼:以耳饲花,方闻天机!女童的莲纹渗出黑血,血珠凝成把银镊子刺入耳道——镊尖夹出的竟是一截枯萎的花茎!

碧落海方向传来裂帛之声。十三具冰棺破浪而出,棺盖被花根绞成齑粉,露出棺中骇人景象:每具女童尸身的耳孔中都生着解语花,花根缠绕着红鸾的冰雕心脏。李寡妇的孩儿突然开口,童音混着红鸾的冷笑:师尊在你耳中种花时...可说过会要命?

赤莲残桩间突然绽开朵腐花。无面糖人端坐花心,撕开《新纲》封皮,纸页遇风即溃,残片凝成初代灵胎的血书:花枯非枯,耳聋方聪。女童的白发突然暴长,发丝钻入耳道扯出整株解语花——花根缠着三百根情丝,每根都系着个被毒哑的亡魂!

解语?解的都是催命符!红鸾的花锄劈裂大地。地缝中浮出红颜阁刑架,架上捆着陆璇玑的冰雕,她耳中盛开的解语花正滴落血泪——泪珠触及女童白发的刹那,整座瑶池城响起百万冤魂的尖啸!铁匠的虎符烙痕炸开,喷出的冰蚕裹着亡妻的残魄:当年你为我打耳珰时...早知这是杀器?

女童的银镊突然暴长,镊尖刺穿自己耳膜。血瀑喷涌的瞬间,碧落海面浮出青铜耳鼓——鼓面刻满噬情咒,鼓槌竟是两截冰枕残骸!红鸾的残魂踏浪击鼓,每一声都震碎女童一缕记忆:三百年前雪夜,她将解语花种入红鸾耳中,花根吸食痴情血长成毒株。

听见了吗?这是你的温柔冢!红鸾撕开右耳,耳道中爬出条血线虫。虫身爆开的刹那,十三具冰棺中的解语花齐齐怒放,花蕊射出毒针刺向女童双目。赤莲残桩间突然窜出条腐根,根须缠住女童脖颈将她拽向花心——腐花深处坐着初代灵胎的冰雕,他掌心托着的正是那对噬魂耳珰!

当第一滴血泪坠入腐花时,瑶池城的寂静被啼哭打破。李寡妇的孩儿呕出整株解语花,花根缠着第一百六十九劫的血纹。女童跪在腥臭的花泥中,双耳淌出的不是血而是星砂——砂粒凝成把银耳勺,勺柄刻着陆璇玑的遗言:以聋破妄,以血滋真。

碧落海底的耳鼓突然自鸣,声波震碎所有冰棺。红鸾的残魂在声浪中消散,最后一眼望向女童耳际——那里正钻出株新芽,芽尖托着粒血泪凝成的露珠,珠中困着个正在侧耳倾听的双魂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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