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城的海岸线泛着诡异的青灰色,第三口红棺半浸在碧落海潮中,棺盖上缠满腐烂的渔网。女童的赤足陷在湿冷的泥沙里,足踝的赤莲纹裂至膝盖,银血混着海水渗入棺木缝隙,激起阵阵刺耳的笛声——那声音像是有人用指甲刮着白骨,穿透耳膜直刺魂魄。
茶肆老板娘怀中的婴孩突然啼哭,襁褓中钻出根银丝,丝线末端粘着片朱砂骨。女童接过骨片,瞳孔骤缩——骨纹间刻着红鸾第三世的绝笔:以骨为笛,招魂引魄。
退后!女童的白发绞住老板娘手腕,拽着她急退三步。几乎同时,红棺轰然炸裂,腥臭的浪花里浮出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她脊骨反弓如虾,十指攥着支人骨笛,笛身刻满噬情咒,吹孔处嵌着颗带血的眼珠——正是李寡妇被蛊虫蛀空的右目!
阿沅...你听...这曲子耳熟么
女子裂开猩红的唇,骨笛抵在只剩半片的牙龈上。凄厉的笛声穿透雨幕,碧落海底突然伸出千百只白骨手,腐烂的指节抓着残破的渔网,网中兜着三百具溺亡的尸骸——每具尸体的耳后都刺着半枚赤莲符!
女童的赤莲纹灼如烙铁,银血顺指尖凝成薄刃。她挥刃斩断缠向脚踝的骨手,断骨坠地竟拼成红鸾的字迹:九世劫,一曲终。记忆如毒蛇噬心:三百年前的中秋夜,红鸾握着她的手教吹骨笛,笛声引来碧落海万千萤火,这曲子叫《安魂谣》,待我死后...你要记得吹给我听...
师姐...你连自己的安魂曲都算计...女童的白发暴长如瀑,发梢星砂凝成箭雨射向吹笛人。骨笛骤然变调,尸骸们突然暴起,腐烂的声带挤出《九世断肠曲》的音节。茶肆老板娘怀中的婴孩七窍渗血,心口银丝突然绷直,丝线末端竟缠上了女童的赤莲纹!
这孩子的魂...是红鸾最后的筹码...吹笛女子撕开面皮,露出红鸾第三世的面容。她脊骨暴长如蛇,缠住女童腰身拖向海底,当年你剜我朱砂骨时,可想过要还?
腥咸的海水灌入鼻腔,女童的赤莲纹在深海中绽放银光。她看见海底沉着一座骨塔——塔身由溺亡者的颅骨堆砌,塔尖插着支完整的朱砂骨笛。少年遗孤的残魂突然浮现,半透明的手指穿透水流,在女童掌心写下:笛眼即心门。
女童的银血染红海域。她反手刺穿自己心口,攥住跳动的赤莲,莲心处缠着根银丝——正是红鸾当年系在她襁褓中的保命符!银丝触及骨塔的刹那,塔身轰然崩塌,三百颅骨中的磷火凝成红鸾的虚影:你竟真敢碎我的镇魂塔...
你教的...女童扯断银丝缠上骨笛,赤莲纹裂至颈侧,断肠曲,该由断肠人来终!笛声穿透水波,尸骸们突然调转矛头,白骨手指插进吹笛女子的七窍。碧落海面浮出块血碑,碑文是碎骨拼成的:骨笛非笛,招魂招劫。
当第一缕晨光照透海浪时,女童跪坐在沙滩上。少年遗孤的残魂拾起半截骨笛,星砂凝成朱砂笔,在笛身刻下劫字。茶肆老板娘怀中的婴孩停止啼哭,心口银丝系着第四口红棺的锁链——棺盖缝隙中,正渗出糖浆状的腐香。
咸涩的海风掠过骨塔废墟,女童的黑发间缠着根银丝。她望向海天交界处,第四口红棺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棺木深处传来指甲抓挠声,混着红鸾第四世的呢喃:剥皮画骨算什么...接下来的抽筋劫...你可接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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