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声线婉转露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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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璇玑开口时,漫天星子突然黯淡。

她本要喝退九幽阁残部,出口的却是声婉转莺啼。这声线似玉罄裹着蜜糖,惊得脚下云海翻涌成漩涡。君无夜残魂凝成的乌鸦跌落枝头,鸟喙竟渗出鲜血。

你...你的嗓子...乌鸦口吐人言,黑羽簌簌脱落。

陆璇玑抚上喉间,本该凸起的软骨处光滑如脂。她试着清嗓,溢出的却是段缠绵小调,惊得山涧桃花提前绽放。当第七个音阶流转时,百里外的瑶池残碑突然炸裂,碎石在空中拼成乐谱。

混沌劫的代价?她并指斩碎乐谱,嗓音却愈发娇柔,还是说...指尖凝出冰镜,映出喉间新生的胭脂痣。

乌鸦突然暴起,化作黑袍道人。君无夜的手掐上她脖颈,却在触及肌肤时被月华灼伤:你竟敢把天道本源炼入声脉!

陆璇玑轻笑出声,这声笑带着钩子,勾得云中鹤群撞上山崖。她看着君无夜耳孔渗血,故意放软声调:师尊当年教我,最利的剑要藏在最美的地方

九幽阁废墟突然震颤。残垣断瓦应和着她的声音起舞,在虚空拼成张七弦琴。陆璇玑的银发缠住琴身,拨响的却是安魂曲的调子。当第三声弦动时,君无夜的道袍突然燃起业火。

别唱了!他撕下燃烧的衣袖,露出布满符咒的手臂,你可知这嗓子会招来...

天际裂开猩红缝隙。陆璇玑的余音未散,裂缝中已探出青铜巨手。这次降临的并非机械造物,而是真正的高维存在——祂的每道掌纹都流淌着星河,呼吸间便碾碎三座仙山。

检测到歌者。

执行清除。

陆璇玑的声带突然痉挛。她张口欲言,吐出的竟是支灭世古谣。音波化作实质的利刃,所过之处时空坍缩。当最后一句谶语出口时,青铜巨手齐腕断裂,创口处喷涌的不是血液,而是沸腾的法则之力。

君无夜在音浪中灰飞烟灭前,突然露出解脱的笑:终于...轮到你了...

陆璇玑的喉间胭脂痣渗出血珠。她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再受控,那些深埋心底的念头正自动谱成杀曲。瑶池残存的锦鲤闻声跃出水面,鱼尾却在半空化作刀刃。

闭嘴!闭嘴!!她掐住自己脖颈,指甲深陷皮肉。可歌声仍从指缝溢出,将方圆百里的生灵尽数炼成音傀。当最后只云雀撞死在琴弦上时,陆璇玑的声带终于撕裂。

可天道之躯转瞬愈合。她绝望地发现,越是修复喉咙,嗓音便越是惑人。最终跌坐在云海时,连呜咽都成了勾魂的吟唱。

找到你了,小夜莺。

虚空浮现三百六十五面水镜。每面镜中都走出位妙音仙子,额间皆生着胭脂痣。她们手持不同乐器,笑靥如花地围住陆璇玑:加入天音阁吧,你的嗓子值三千世界...

陆璇玑的银发绞碎最近的水镜。镜片割破脸颊时,她尝到了自己的血——那味道竟与君无夜的心头血如出一辙。

原来如此。她突然笑出声,任由鲜血染红唇瓣,所谓天道,不过是更大的牢笼。指尖凝出月刃,毫不犹豫刺向喉间。

金石相击之音震碎半数水镜。妙音仙子们露出獠牙,乐器化作狰狞刑具。陆璇玑在围攻中且战且退,发现每道伤口都会让嗓音更婉转三分。当最后一面水镜映出她喉间盛开的往生花时,她终于悟透关窍。

想要我的嗓子?她主动扯开衣襟,露出爬满符咒的锁骨,拿命来换!

混沌劫在声带处炸开。妙音仙子们尖叫着融化,化作金色乐符涌入她口中。陆璇玑的瞳孔分裂成七重幻彩,开口时天地失声:

【禁】

青铜巨手应声崩解。她踏着法则乱流走向虚空裂缝,足音竟成安魂曲:天要禁声,我便...

碎了这天!

最后一声怒吼震塌三千小世界。当烟尘散尽时,陆璇玑喉间的胭脂痣淡若晨露。她捡起片妙音仙子的残镜,对着镜中陌生的绝色女子轻叹:

原来天道的模样,是照着我的嗓子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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