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梅幽幽醒来,不由得一怔。他连忙摸索了自己的身上,什么都没丢。
没用的阿奇将酒杯一抛,淡淡的说:“没想到你酒量那么差,这么点酒就醉了。”
一枝梅感觉有点头疼,果真是宿醉的症状,他揉了揉太阳穴:“记住,你现在是没用的阿奇。”
“好的,州牧老爷。”没用的阿奇若有所思:“没想到你的易容术这么厉害。如果有需要的话,恐怕连司马彬的玉玺也能弄到手。”
一枝梅冷笑:“不该问的别问!”
这回,一枝梅易容的是秃发屋干,还从张侧侧嘴里得到了齐帝拓跋滔将要灭佛的消息。万佛朝宗在北朝发展的太猛,引起了皇族拓跋氏的忌惮。这是好事,说明北朝要乱了。
公子心系天下,司马彬是个什么东西,用得着去偷他的玉玺?
没用的阿奇暗暗松了口气。
一枝梅不愧是一枝梅,这几天他和一枝梅比空空妙手,一次也没占到上风。他知道一枝梅嗜酒,在酒里加了少量的迷香,才拖延了他一个时辰。
这种迷香事后会随着体液排出来,半点痕迹也不会留下,对人体也没有副作用。
一枝梅既然是无忧公子的人,为什么会听刀魔的旨意?他感觉到有层迷雾就要揭开,但少了一点契机。
没用的阿奇坏笑问道:“秃发屋干和张侧侧有没有夫妻之实?”
一枝梅沉声道:“按照资料来看,并没有。”
“可怜的州牧。”没用的阿奇笑道:“张侧侧可是个大美人。”
“是朵美丽食人花。”
没用的阿奇飘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你们女人之间,总是有诸多小心眼。若她真是朵食人花,陈妍雪还能活到现在?”
一枝梅一怔,认真的看了他一眼。莫非没用的阿奇喜欢上了张侧侧?仔细想想,还真有可能。一个刚出道的雏儿,见到了张侧侧这种美艳御姐,根本无法抵抗张侧侧的魅力。
“陈妍雪也不是个简单的人。”一枝梅嗤笑:“不愧是州牧府,没点本事的在这里活不下去。”
至于陈妍雪有什么本事,一枝梅就不肯透露了。
没用的阿奇一怔,突然想到昨天陈妍雪对张侧侧说的“看的什么书?现吃什么药?”十分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到了府里,没用的阿奇垂手而立,站着陈妍雪身边。青州是朝廷重视的鱼米之地,朝廷的力量很强,作为青州牧,秃发屋干的活儿可不少。
没用的阿奇冷眼看一枝梅游刃有余的处理政务,越看越忌惮。难怪像张侧侧这样的人都看不出破绽,实在是天衣无缝。
也实在是……该杀!
没用的阿奇起了杀心。
一枝梅感觉身后有道杀气,回了回头,却什么也没见到。
陈妍雪娇笑一声,走过来给他按摩:“老爷可是累了?”
“还是雪儿贴心。”一枝梅享受着美人的服务,貌似不经意的问:“雪儿嫁过来多少年了?”
陈妍雪一怔,偷偷打量了他一下,道:“老爷糊涂了。当初是鲜卑大单于……啊不,拓跋什给我们指的婚,后来拓跋滔即位,我们南归,一共十一年了。”
一枝梅揉了揉太阳穴:“最近念着旧事,记忆总是混乱了些。”
陈妍雪的脸色有点僵硬了。随即神色如常,继续给他按摩。
这边佳人陪伴,那边没用的阿奇却端茶送水,服侍两人的日常。
忽听一声冷笑,张侧侧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大马金刀的坐在一边,道:“没用的阿奇就是没用的阿奇,这些年给你的银子也够你娶媳妇了,却毫无动静,是不是还想着你的青梅竹马?”
没用的阿奇低头道:“阿奇是个没用的人,没有肖想过哪个姑娘会看得上的。”
“妹妹嫁给老爷以后,总是无事生非。若是妹妹争气些,老爷已经回金陵做公卿了。”陈妍雪缓缓的说。
金陵就是大吴的帝都。
一枝梅有点慌,他可不知道没用的阿奇还有隐藏身份,连忙看向没用的阿奇。
阿奇低声道:“老爷,我那青梅竹马是卢家的人,而我只是家生子。”
范阳卢氏!
想来也是,既然秃发屋干得到吴帝的青睐,必然会和高门世家有所牵扯。范阳卢氏正是高门世家。
陈妍雪眼神锐利,身体绷紧,如同即将进攻的波斯猫。
却见张侧侧面无表情,拿着扇子缓缓摇了摇。
陈妍雪放松了下来。
一枝梅耳朵极为灵敏,感受到身后的风声,知道自己已经露馅了。他连忙手一环,抱住了陈妍雪,笑道:“今日我高兴,我们去城外赏个花儿。”
陈妍雪想要摆脱他的控制,却发现自己的穴道已经被拿捏住,她浑身酥麻,动弹不得。
“放肆!”阿奇突然神色一变,拔出剑来,轻轻一抬,一道剑气就射了过来。
一枝梅哪有能力躲开,后心被剑气刺了一下。
阿奇冷笑道:“你哪里走?”
一枝梅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钳制陈妍雪离开了。
张侧侧和阿奇都没有追他。
张侧侧见一枝梅跑了,问:“这样就能逼出一枝梅的身份?”
阿奇,也就是梅驭,他淡淡的说:“一枝梅向来对自己的易容术有信心,这回突然露馅,他一定会琢磨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一定会再回来一次。”
张侧侧一怔,摇头:“他再来,肯定会装扮成另一个人。”
“我刚才出剑刺中了他的心房。如果没有起死回生的药,他就活不过三天了。”梅驭微微一笑:“我也想知道一枝梅到底是谁。”
一枝梅空空妙手的确天下无双,但他有武艺这个短板。在梅驭起了杀心之后,他就死定了。
一枝梅逃到城外,心情不好。无忧公子布局“金步摇”以后,早就离开了青州,去了蜀州五斗米教本竹治。
他不知道梅驭为何突然攻击自己,无忧公子也没法来救他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此时青州到处都是“一枝梅偷了张侧侧的金步摇”的消息,而张侧侧的金步摇,确实被他偷到了手。
可是这个计划,并没有他受重伤的选项!
梅驭这剑太狠了。
陈妍雪被他拿捏着,问:“你就是一枝梅?”
一枝梅问:“我到底哪里露了馅?”
陈妍雪冷哼:“我和老爷是到了南朝才结婚的。老爷的家里人早就被拓跋滔杀光了。”
“那你怎么不怀疑阿奇?”
陈妍雪道:“阿奇是圣上派到老爷身边监视老爷的人,身手必然很好。”
一枝梅一身冷汗:下回他易容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调查人物背景!
他咳嗽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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