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梅想道:既然在青州牧府邸露馅,梅驭下这死手,会不会是因为他扮演谢婉儿也露了馅?否则根本没法解释梅驭突然下杀手。
他抚摸胸口,摸到了一手鲜血,这是前胸后背被刺穿了。
陈妍雪道:“你去向无忧公子讨要紫玉灵芝,就能够活命。”
一枝梅惨笑:公子远在蜀州,就算是八百里加急,三天内也赶不到那里。
陈妍雪突然问:“你们把夫君藏在哪里?”州牧是地方军政大员,就算无忧公子胆子再大,想来也不敢杀了州牧。
一枝梅淡淡的说:“秃发屋干本来就是公子的人。”
陈妍雪笑了:“没想到就算是张侧侧这样精明的人,都被你们耍的团团转!想来州牧府已经是龙潭虎穴,我就不奉陪了。”她竟然什么也不回去拿,就跑路了。
一枝梅目送她离开,冷哼一声:“倒是个聪明的。”
子夜。青州牧府邸。
张侧侧眼皮子一直在跳。自从印信回来了以后,她就不藏在金步摇这种地方了。果然,金步摇又丢了一支。
梅驭早就卸掉了没用的阿奇的装扮,在府里喝茶。
“一枝梅易容术出神入化,他再来的话,如何防范?”张侧侧见他那么淡定,忍不住问。
“一枝梅只是易容的像而已,还不够出神入化。今天他不就露馅了吗?”梅驭喝着茶,不以为然。
“那是因为我熟悉秃发屋干。”
梅驭摇头:“你恐怕没有那么熟悉秃发屋干。”
“怎么说?”
梅驭问:“真正的秃发屋干现在在哪里?我想,无忧公子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杀了州牧吧?”
张侧侧脸色一白: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所以,真正的秃发屋干到底会在哪里?”
张侧侧想了想,苦笑道:“我不知道。要不是你告诉我秃发屋干是假的,我也不会证实这点。他可以在之前任何一个时间离开州牧府去干别的事情。”
梅驭脸色惨白。
他还是发现的晚了。
这意味着,从他踏入州牧府开始,他就已经落入了无忧公子的陷阱里。不管他有没有偷金步摇,一切都晚了。虽然不知道无忧公子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必然已经步入了死局!
不慌!还有救!
“怎么啦?”
梅驭问:“秃发屋干有没有可能会杀你?”
张侧侧也明白了:“有!”
“祭酒之上,是都功。都功就有进入天师府的权力。进了天师府,有权票选大天师。”
南派五斗米,大天师之位来来去去只在龙虎山张家。张侧侧本身就是张家人。虽然大天师从来没有女性执掌,但是,有了票选权,在龙虎山就可以担任族老。
“秃发氏是异族,恐怕没有办法成为都功吧?”
张侧侧苦笑:“有!只要他改姓张就行了。想必他非常乐意这么做。”
事情向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那么,作为州牧,他一定会带兵包围州牧府。理由非常好找:捉拿一枝梅。”梅驭发现了这个阴谋,放下了茶杯。“如果他带兵的话,这时候肯定已经来了。”
“他敢!”
张侧侧说完,颓然放下手臂。就算她江湖地位最高,明面上,秃发屋干是州牧,她只是州牧的小妾,身份地位截然不同。
“可心儿!可心儿!”
张侧侧手一抬,可心儿走了进来。
只见这侍女提着剑走了进来,朝张侧侧下拜:“都功有何指示?”
她话还没说完,梅驭已经走向前来,对准她的后心就是一刀!这侍女顿时气绝,死得不能再死了。
张侧侧勃然变色:“你是什么意思?”
梅驭问道:“你闻到了一股香味了吗?”
张侧侧一怔,空气中确实有一股奇怪的香味,像花香,又像是草木芬芳。要不是梅驭提示,她根本没有留意。
“你忘了吗,我说过要查出一枝梅的身份。”梅驭走上前去,拿着茶杯朝侍女的尸体脸上一泼,取出纸巾用力一擦,里面露出了一张男人的面孔。“一枝梅离开的时候,我在他身上放了用来追踪的药物。这种药物单独放在身上无色无味,但是和这间室内燃烧的檀香一结合,就会变成一种和空气格格不入的香味。”
“这侍女一进来,香味就出现了,他必然就是一枝梅。”
“有什么比死人更好查验身份呢?”
梅驭卸掉了一枝梅的易容,露出了一枝梅的本来面目。他一怔:这男人极为陌生,他根本不认识。
张侧侧却认出来了:“他是花蝴蝶。”
“当年废了藏剑山庄少庄主的花蝴蝶?”
张侧侧苦笑:“当年花蝴蝶也是五圣之一,没想到早就追随了无忧公子。无忧公子的势力究竟有多大?”
“五圣这个排名应该是变动的吧?”
“没错,花蝴蝶已经好多年不在天雄榜上了,自然也就不再是五圣了。没想到他已经改头换面成为了一枝梅。”
梅驭一怔:他和一枝梅交手的过程中,并没有感觉一枝梅武功有多高。他原来的武功哪去了?
梅驭解下了一枝梅的衣裙,里面是一套短袖和绑腿,他的身躯比较矮小,四肢呈现不正常的弯曲。
“他经脉被废了。”
梅驭不是仵作,看不出其它的异常,只能看出一枝梅的经脉已经被废,难怪武功值这么低。
一枝梅长着一张娃娃脸,就算他已经死了,还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张侧侧双眼含泪,哽咽了:“为什么会是花蝴蝶?”
梅驭问:“你怎么啦?”
她这副表情,实在是失控的前兆。就像是看到了男神随地吐痰……不!比这更严重。
张侧侧问:“谁废了他的武功?”
梅驭默然。
“为什么他从花蝴蝶变成了一枝梅?”
梅驭淡淡的说:“左右离不开无忧公子。若是你足够强大了,自然能抓住无忧公子问个明白。”
生死关头,最忌讳的就是猪队友。若是这个时候张侧侧变成了猪队友,他就只能想别的办法脱身了。
与此同时。
州牧府周围到处都是火把。
秃发屋干带着州兵赶来了。
秃发屋干朗声道:“一枝梅混在府里。张侧侧是一枝梅的帮手!包围州牧府,将里面的人格杀勿论,不要放走一个!”
秃发屋干此时穿着五斗米的制服,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仿佛之前受到的一切憋屈,都要通过这次杀戮发泄出来了。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