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命轮归一·旧神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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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轮核心的光吞没三人的刹那,裴玄枵耳中嗡鸣如雷。

他能清晰感知到慕卿黎的指尖在他掌心沁出冷汗,沈落雁的断剑在储物戒中发出嗡鸣——那是法宝预感到大劫时的本能震颤。

下一秒,天旋地转。

等视线重新清明,三人正悬浮在命轮核心正中央。

九道暗金色残片自四面八方飞来,金芒穿透黑雾,在虚空中画出九道轨迹,最终轰地一声撞入命轮中心。

破碎的齿轮开始转动,每一道裂痕都渗出星辉,将整片空间染成琉璃色。

星纹......在烧。裴玄枵喉间溢出低喘。

他胸口的星纹从锁骨蔓延至脖颈,每一道纹路都亮如熔金,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心脏,疼得他额角青筋暴起。

这不是受伤的痛,更像沉睡的血脉被火舌舔醒,每一寸皮肤都在欢呼着要撕裂桎梏。

慕卿黎踮脚去碰他发烫的脸颊,指尖刚触到星纹便被烫得缩回。

她望着命轮上流转的光痕,眼底浮起极淡的悲色:我曾在古籍里见过......九大命轮残片是初代天道封印旧神时崩碎的。

它们归位,意味着...

封印要开了。沈落雁打断她。

断剑被她握在掌心,剑身上浮现出与命轮同频的震颤,看那些锁链。

裴玄枵转头。

原本缠绕命轮的漆黑锁链正在崩解,每断开一截,虚空中便炸响一声闷雷。

他突然想起前一刻天衍之眼无法看透的影子——此刻那影子的轮廓正随着锁链崩断逐渐清晰,像是被擦掉了蒙在表面的灰尘。

走。慕卿黎突然拽住他手腕。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刚才说虚无之种是钥匙,现在钥匙就在命轮里。

裴玄枵的天衍之眼突然刺痛。

这是他觉醒以来最剧烈的预知反应,金纹从眼尾爬至鬓角,在他脸上烙下一道金痕。

他看见碎片在眼前飞转:慕卿黎站在血色星海中对他笑,沈落雁的断剑刺穿天道雕像的心脏,还有他自己——周身缠绕着比命轮更璀璨的星芒,正将手掌按在一道裂痕上。

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他听见自己说出这句话。

话音未落,命轮中心突然迸发出一道光柱。

那光不像之前的柔和,倒像是某种沉睡了亿万年的存在被唤醒,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直扑他面门。

他本能地将慕卿黎推向沈落雁,可那光却绕过两人,精准地裹住他的身体。

下一秒,他感觉自己被扯入了某种比虚空更虚无的所在。

眼前是流动的星光。

裴玄枵踉跄着站稳,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星海中。

头顶是亿万星辰组成的穹顶,脚下是星河铺就的长阶,尽头端坐着一位身披星辰长袍的老者。

老者的面容与他有七分相似,眉骨与眼尾的弧度几乎一模一样——那是刻在玄枵氏血脉里的印记。

玄枵始祖?他脱口而出。

老者抬眼,目光如同一把剖开混沌的剑:你继承了我的血脉,却走上了不同的路。他的声音像古钟轰鸣,震得裴玄枵耳鼓发疼,当年我与其他八柱联手封印旧神,是因这方天地太脆弱。

可如今......

如今天地法则已经能承受虚无之力?裴玄枵打断他。

他想起之前在识海重组的碎片,所以您留下天衍之眼,就是为了让我在今天看透这一切?

始祖的目光突然变得悲悯:天衍之眼不是我留的。是旧神。

裴玄枵的呼吸一滞。

旧神需要破局者。始祖抬手指向命轮方向,它被困在法则之外太久,需要有人打破天道的枷锁。

而你......他上下打量裴玄枵,你体内的虚无之种,你与慕卿黎的因果,甚至你被灭门的仇恨——都是旧神布下的局。

那慕卿黎?裴玄枵的声音发紧,她的转世,她的魂飞魄散......

她是初代天道之女的转世容器。始祖叹息,天道与旧神本是一体双生,天道用她的命稳固法则,旧神用她的魂引你入局。

你们以为是在反抗天道,其实不过是旧神棋盘上的两颗棋子。

裴玄枵感觉有冰锥刺入心脏。

他想起慕卿黎每次提到转世时眼底的闪躲,想起她在天衍之眼里那片决绝的碎片——原来从相遇开始,他们就被更大的手推着走。

我该怎么做?他咬着牙问。

始祖站起身,星辰长袍扫过星河,在地面激起万千星屑:你有两个选择。

一是接受旧神的馈赠,成为它新的代理人;二是......他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如刀,打碎旧神的棋盘,连同天道一起碾碎,重塑属于自己的法则。

裴玄枵的星纹突然暴涨。

他能感觉到虚无之种在识海沸腾,像是在回应始祖的话。

他想起慕卿黎吻他血痕时的温度,想起她被云无缺的剑刺穿胸膛时的笑——那些痛彻心扉的记忆突然变得清晰,像一把火在胸腔里烧。

第三个选择。他盯着始祖的眼睛,我要带她走。

去一个没有天道,没有旧神,只有我们的地方。

始祖突然笑了。

那笑容里有欣慰,有遗憾,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释然:去罢。

记住,真正的自由,从来不是被给予的。

话音未落,裴玄枵眼前的星光突然坍缩成一个点。

等他再睁眼,发现自己正悬浮在命轮上方。

下方的浮岛正在剧烈震荡,原本高入云表的天道化身雕像发出刺耳的裂响——那座象征天道至高权威的石像,此刻正从头顶开始崩解,碎石如暴雨般砸向地面。

命轮归一......意味着天道已死。慕卿黎的声音从身侧传来。

她不知何时飞到他身边,发梢沾着石像崩碎的尘屑,眼底却亮得惊人,天道依托九柱存在,而命柱是九柱的核心。

你看。

裴玄枵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远处的命柱正渗出黑色裂痕,每道裂痕都像一张嘴,吞噬着周围的灵气。

更可怕的是,那些裂痕在扩散,所过之处,原本稳定的法则开始扭曲——一朵云突然凝固成冰,一块石头在半空化作齑粉,连时间都出现了混乱:一只飞过的灵鸟先露出老年的衰态,又瞬间变回雏鸟。

得稳住法则节点。沈落雁的断剑突然刺入虚空。

她的指尖在剑身上划出血痕,鲜血融入剑身,竟在虚空中勾勒出复杂的阵图,再这么下去,整座浮岛都会被法则乱流撕碎!

裴玄枵感觉体内的星纹在发烫。

这次不是疼痛,而是一种磅礴的力量在游走,仿佛他的每一寸血肉都成了星辰的通道。

他抬起手,星纹顺着手臂蔓延至指尖,在虚空中画出一道璀璨的星痕。

那星痕所过之处,扭曲的法则开始平复,凝固的云重新流动,破碎的石头重新聚合。

这是......慕卿黎的眼睛瞪得滚圆。

星纹觉醒了。裴玄枵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星纹已经覆盖了他整个右臂,每一道纹路都流转着银河般的光,始祖说,玄枵氏本就是星辰的子民。

现在,我终于能听见它们的声音了。

他抬起手,指向远方。

虚空中突然展开一幅星图,那图不是用笔墨绘就,而是由亿万星辰的位置构成,每颗星都在微微跳动,像是在诉说某个古老的秘密。

这不是终结。他的声音穿透法则乱流,传入每个人耳中,这只是通往真正世界的钥匙。

我们要去的地方,比这片星海还要辽阔。

就在这时,命轮核心突然迸发出一道横贯宇宙的光芒。

那光不是金色,也不是银色,而是一种让所有颜色都黯然失色的纯白,像是要将整个星河都照亮。

沈落雁的断剑当啷坠地。

她望着那道光,脸色白得像纸:那是......旧神的气息!

我在古籍里见过记载,旧神降临时,会有天罚之光贯穿宇宙。

裴玄枵的天衍之眼突然剧烈发烫。

他看见光的尽头,有一座被遗忘的神殿正在开启。

神殿大门上刻满他从未见过的符文,门后是无尽的黑暗。

而在黑暗中,一只眼睛缓缓睁开——那眼睛没有瞳孔,只有纯粹的法则流动,像在俯瞰蝼蚁般望着他们。

命运......终于归位了。

那声音像是从宇宙最深处传来,震得裴玄枵耳膜生疼。

他下意识护住慕卿黎,却见她正望着那道光,眼底浮起一丝他从未见过的清明,仿佛被什么唤醒了记忆。

阿玄。她突然攥住他的手,我好像......想起来一些事。

话音未落,那道白光已经穿透虚空,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极速逼近。

裴玄枵能感觉到虚无之种在识海疯狂翻涌,像是在恐惧,又像是在期待。

而天衍之眼的金纹,正以他从未见过的速度,朝着他的另一只眼睛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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