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重组的轰鸣声中，风无泪坠入一片月光笼罩的大江。
江水泛着诡异的银蓝色，每一道波浪都折射出不同的月相。他试图运转灵力，却发现体内的紫焰变成了流动的水银，在经脉中缓慢流淌。更可怕的是，当他低头看向江面时，水中倒影竟然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正在梳妆的白衣女子！
云裳......？
风无泪的声音惊起江心一群白鹭。鸟羽掠过水面时，那些羽毛突然金属化，坠入江中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羽毛，发现羽管中空，里面藏着半截青铜发簪——正是当年他送给云裳的定情信物。
千年江月，终照故人来。
空灵的女声从江心传来。风无泪抬头望去，看见一艘无人的画舫正逆流而上。舫上纱帘无风自动，露出里面正在对弈的两个身影：一个是穿白衣的云裳，另一个赫然是青铜化的风无泪！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棋盘上的黑子全是缩小版的逆仙剑，而白子则是各种姿态的云裳冰雕。
这是...
风无泪刚迈步，江面突然冻结。他的双脚被牢牢固定，冰层下浮现出无数记忆碎片：有时是他在月下为云裳绾发，有时是他在江边与她诀别，有时是他抱着她的尸体沉入江底......所有画面中的月亮都是残缺的，就像被什么啃食过一般。
画舫上的云裳突然转头。风无泪的血液瞬间凝固——那张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轮不断变化的月相！她抬手轻抚自己的脸，指尖所过之处浮现出熟悉的眉眼，但转瞬又被流动的水银覆盖。
没用的。她的声音带着潮汐的回响，这江月幻境，映出的从来都是你修改过的记忆。她突然掀翻棋盘，所有棋子坠入江中，你篡改了多少次轮回，就留下多少处破绽。
棋子入水的刹那，整条大江开始倒流。风无泪看到隐藏在月光下的真相：当年第一个发现轮回可以打破的，其实是云裳。那些被后世奉为奇迹的逆转生死，全是她在背后默默修正的轨迹！而最讽刺的是，她每一次干预，都会在自己魂魄上留下一道月牙形的伤痕。
现在明白了？云裳的身体开始透明化，所谓圆满，不过是......
话音未落，江底突然射出万道青光。那些沉没的棋子全部浮出水面，在空中组成完整的星图。风无泪惊愕地发现，这竟是《逆仙经》缺失的最后一页——以星辰为字，以月光为墨！
云裳彻底消散前，从心口挖出一枚月牙形的玉坠：最后的答案......在月圆之夜......
江水退去的轰鸣中，风无泪在裸露的河床上发现一只青铜匣。匣中整齐叠放着三百六十五方丝帕，每方帕上都绣着不同的月相，帕角全部题着同一句诗：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当风无泪的泪水滴在最旧的那方帕上时，丝线突然流动起来。他看见年幼的自己摔倒在江边，云裳用手帕为他包扎伤口。男孩赌气将染血的帕子扔进江中，女孩却偷偷捞起来洗净，对着月亮轻声说：这样就能替你疼了。
江风突然转向，吹开所有丝帕。风无泪这才发现，帕子背面用隐形药水写着密密麻麻的正字——每个笔画里都藏着一句未能说出口的我在。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