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一世情劫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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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虚空深处,夜无尘的残魂在时空风暴中沉浮。逆鳞剑早已粉碎,唯余一点《逆天经》本源如风中残烛。眼前浮现的,是二十五世轮回的碎片——

第一世白逸尘与慕容倾月诀别时,葬月谷的桃花落在剑锋上;第九世被秦无殇背叛时,逆鳞剑穿透师徒情分的钝响;第二十世苏映雪化作冰晶消散时,指尖最后的温度

值得吗?

天魔的意念如惊雷炸响。虚空裂开九道血眼,原始天魔的本体终于显现——那是一团不断变幻的混沌黑雾,时而化作秦无殇的面孔,时而变成红莲魔尊的身姿。

夜无尘以魂为剑,在虚空中刻下金痕:你永远不会懂。

哈哈哈!天魔幻化成墨临渊的模样,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轮回都入不了的孤魂野鬼!

黑雾中突然射出十万八千根因果线,每根都缠绕着夜无尘的血亲挚友。天魔的声音响彻虚空:这些蝼蚁的命运皆系于你身,降,则生;抗,则灭!

夜无尘望向其中三根金线——墨清弦在月宫燃烧本源修补聚魂灯,墨临渊在北冥废墟手持断剑独守天门,白琉璃的元神在轮回中绽放净世光...

你错了。他忽然笑了,逆修一脉,从来不是一人之逆。

金线突然光芒大盛,三股力量破空而至!

......

现世,归墟之眼。

墨临渊立于万丈惊涛之上,左眼流转着时空银辉,右眼跳动着涅槃金焰。十日前的时空反噬,竟让他觉醒轮回血脉,窥见二十五世因果。

爹爹,您看好了。

他并指为剑,在眉心划出血痕。北冥海水逆流成剑,月华凝为剑鞘,归墟风暴化作剑气——这正是夜无尘始终未能参透的《逆天经》最终式:以身化劫!

逆天九斩·第九式——

万丈剑光穿透云霄,竟在虚空映出夜无尘的残影。父子二人的剑意跨越时空,在这一刻完美重合:

断永恒!

剑光所过之处,缠绕夜无尘的因果线尽数崩断。天魔发出凄厉咆哮,黑雾中浮现出九颗跳动的心脏——正是六界九处据点收集的至阴之心!

临渊!那是你母亲们的...随后赶来的墨清弦失声惊呼。

墨临渊剑势未收,反而更添三分决绝:娘亲们若在,定会含笑赴死!

九剑连斩,至阴之心接连爆碎。每碎一颗,墨临渊七窍便涌出金血,但他握剑的手稳如磐石。最后一剑刺向自己的心口,那里跳动着第十颗至阴之心——觉醒轮回血脉时,他才发现自己才是最终阵眼!

逆子!天魔终于慌乱,你若是死...

那便同归于尽。墨临渊笑着捏碎心脉,这一世,孩儿终于能保护你们了...

不要——!!!

白琉璃的声音突然响彻天地。净世光化作桥梁贯穿虚空,少女元神从聚魂灯中跃出,竟是以燃烧净世琉璃体为代价,强行凝固了时空!

你救了我九十九次。她伸手捧住墨临渊破碎的心脏,这次,换我渡你。

佛珠尽碎,琉璃心现。白琉璃将心脏按入墨临渊胸膛,自己却开始消散:记得吗?在轮回隧道...你说过...

净世光中浮现幻境:断裂的红线重新交织,墨临渊在万千轮回中始终追随那道琉璃光芒。原来他们的缘分,早在初代净世琉璃体陨落时就已种下!

天魔趁机反扑,却被月华与北冥寒气冻结。墨清弦手持双剑踏月而来,身后是复苏的苏映雪冰雕——这位北冥剑仙竟将最后的神魂封入冰魄,此刻化作万丈剑域!

夫君,清弦从未后悔。她吻了吻剑柄上的月纹,身化流光刺入黑雾核心。

与此同时,诸天万界亮起无数光点:青丘狐族的愿力、幽冥鬼差的锁魂链、西天佛宗的舍利塔...甚至连红莲业火都反噬天魔本体。这一刻,六界苍生皆是逆修!

不——!!!

在天魔最后的咆哮中,夜无尘的残魂突然凝聚。二十五世《逆天经》修为在因果尽头升华,竟在虚空写下前所未见的一笔:

逆者,非违天,乃立心。

金光爆闪,永恒黑暗中出现第一缕光。天魔本体在这缕光中土崩瓦解,不甘的诅咒回荡万年:夜无尘!本座记住这道光了!万载之后...

聒噪。夜无尘抬手虚握,光芒化作牢笼,这一世,结束了。

......

新天道历元年春,北冥海眼。

墨临渊睁开眼睛时,看到晨光穿透冰晶穹顶。枕边放着三件东西:夜无尘的断剑、白琉璃的碎佛珠、还有墨清弦留下的月华发簪。

他们...他抚过发簪上未干的血迹。

都在这里。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白琉璃捧着聚魂灯走来,灯中三道魂火依偎旋转。她的身体呈现半透明状,显然尚未完全恢复:夜前辈斩断永恒前,将最后的神魂注入轮回。清弦娘亲用月华刻印保存了这些...

墨临渊突然握住她的手,轮回之眼穿透时空:你燃烧琉璃心救我,还剩多少时日?

足够陪你走完这一世。白琉璃轻笑,眉间朱砂黯淡无光。

两人望向海面,朝阳正在融化最后的坚冰。潮起潮落间,似乎有星芒从深海升起——那是夜无尘消散前种下的光,将在万年后长成新的希望。

接下来去哪?白琉璃问。

墨临渊为她簪上月华簪:去找能让琉璃心重燃的地方。

仙舟起航时,没人注意到海底有红莲悄然绽放。花瓣上的天魔纹路一闪而逝,如同黑暗里睁开的第一千零一只眼睛。

第一世的故事在此终结,但逆天者的传说永不落幕。正如那柄插在北冥之巅的断剑上,夜无尘最后刻下的八字——

前路虽暗,我心即光。

混沌虚空的罡风撕扯着夜无尘破碎的魂体,二十五世记忆化作星砂在指尖流逝。他望着黑雾中凝聚的九颗至阴之心,忽然听见岁月长河彼端的呼唤。

父亲!

墨临渊的声音穿越时空壁垒,北冥海水在他脚下沸腾如熔金。少年眉间轮回印绽放亘古未有的光芒,归墟风暴凝成万剑悬天。您教过我,逆修之剑不在斩敌,而在守心。剑诀起时,二十五道虚影自光阴长河踏浪而来——每一世的白逸尘都在挥剑。

天魔幻化的巨爪拍碎三重大界屏障,却在触碰剑芒的刹那崩解。这不可能!黑雾翻涌中浮现秦无殇扭曲的面容,区区蝼蚁怎会...

因为你不曾见过清晨的露珠。夜无尘的残魂忽然凝实,指尖划过虚空中的记忆碎片。画面里七岁的墨临渊正踮脚为白琉璃簪花,少女耳垂沾着采药时的晨露。

至阴之心突然剧烈震颤,第九颗心脏表面浮现冰裂纹路——那是苏映雪消散前种下的北冥禁制。夫君...虚空深处传来熟悉的寒意,冰晶凝成的人影轻抚夜无尘虚幻的面容,该醒了。

轰——?

归墟之眼爆发出贯穿三十三重天的光柱。墨临渊踏着逆流的时光长河走来,左眼映着诸天星辰,右眼流动轮回漩涡。他手中残剑正是夜无尘第一世的本命灵器,剑柄缠着褪色的桃花缎带。

娘亲用最后的神魂冻结了时间锚点。少年剑指天魔核心,北冥海水在他身后凝成苏映雪持剑的虚影,白姑娘以琉璃心为引,重续了因果红线。无数光丝从轮回殿方向涌来,缠绕着他与夜无尘之间的血脉纽带。

天魔发出刺耳的尖啸,黑雾中伸出亿万条触须。每根触须上都镶嵌着猩红的眼珠,映照出六界苍生心底最深的恐惧——青丘狐族看到圣女化作枯骨,佛宗弟子望见菩提凋零,墨清弦的月华镜中映出夜无尘魂飞魄散的画面。

雕虫小技。墨清弦的声音如冷泉击玉。月宫三千弟子同时割破手腕,银血在天空绘成太阴星图。她发间玉簪寸寸碎裂,露出里面封印的初代月神精魄:夫君,接剑!

夜无尘伸手接住飞来的月光,二十五世修为在这一刻圆满。《逆天经》最后一句真言浮现在混沌虚空——逆者非违天命,乃立心为天。光芒交织中,他的身影时而化作葬月谷的白衣剑客,时而变成北冥海的冰魄道尊,最终凝成贯穿过去未来的璀璨剑意。

锵——?

天魔的核心出现第一道裂痕。墨临渊突然闷哼出声,胸口浮现与父亲相同的剑伤。因果反噬...少年拭去嘴角金血,竟在笑,但这一剑,当饮三百杯。

还不够。白琉璃的声音似从极远处传来。净世光刺破黑暗,少女元神燃烧如坠日,手中捧着支离破碎的姻缘簿:红莲魔尊用十万道侣血祭的情劫,实为阴阳逆转之阵。她将琉璃心按进墨临渊的胸膛,以情为刃,可破永恒。

时空在这一刻静止。夜无尘看到二十五世前的慕容倾月在桃花树下缝补战甲,墨清弦望见年少时与夫君共赏的第一场雪。墨临渊的剑锋划过完美道弧,斩断的不仅是天魔命线,更是横亘万古的孤独。

不!!天魔本体炸成漫天黑雨,每滴黑雨中都有个嘶吼的秦无殇。六界山河同时亮起净化阵纹,青丘神木的露珠、佛宗舍利塔的香灰、甚至红莲业火的余烬,都化作锁链缠绕黑雨。

夜无尘的身影开始消散。他最后看向泣不成声的墨清弦,指尖凝出朵冰桃花:待我斩尽三十三重天魔念,自当...话音未落,北冥海底突然升起万道霞光,苏映雪的冰雕在光芒中化作翩翩雪蝶。

墨临渊单膝跪地,断剑插入归墟核心。轮回印在他额间烙下永生咒痕:这一剑,是为人子,亦为苍生。虚空裂缝中伸出白玉般的手,白琉璃的元神自光阴长河捞起破碎的因果,从今往后,你的情劫由我担着。

咔嚓——?

诸天镜发出清脆鸣响。六界众生仰头望见天魔陨落的星雨,却不知月宫深处,墨清弦正将夜无尘消散前的最后一缕魂息封入冰魄。北冥海眼开出万顷红莲,每朵莲花芯中都跳动着微小的黑焰。

三年后,重建的轮回殿前。墨临渊轻抚石碑上父亲留下的剑痕,身后忽然传来环佩叮咚。白琉璃赤足踏着忘川波痕而来,腕间金铃缠着褪色的红线。

西天佛宗送来梵天镜,照出三千小世界有黑莲绽放。

青丘狐族在古战场发现秦无殇的命牌碎片。墨临渊转身轻笑,轮回印泛起微光,你说,父亲此刻在哪片星海挥剑?

少女将琉璃心按在他胸口,那里跳动着两道纠缠的命脉:总归是在我们找不到的地方,做着最像他的事。晨风吹散薄雾,石碑背面渐显八字剑意——前路虽暗,我心即光。

海浪突然逆卷上天,有人看见白衣剑客踏月东去,腰间酒壶沾着北冥霜雪。而在光阴长河最隐秘的支流里,夜无尘的残魂正凝视着初遇慕容倾月的那株桃花,手中逆鳞剑绽放出前所未有的清澈剑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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