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紫石街,郓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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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天际渐露鱼肚白的时候。

阳谷县,像一个沉睡中的妙龄女子,被一声声鸡啼惊醒。

生物钟促使潘金莲早早醒来,潜意识里,还想着起来赶做些炊饼,日常的营生,断然不能荒废的。谁叫大郎病体未愈,又雪上加霜,被那西门庆踢上一脚。

不想这厮刚刚一副汤药下去,人就坏坏的,作业交了个底掉。

潘金莲想想,都是不可思议的,一阵娇羞,心底却是甜蜜的,嘴角挂着微笑,想翻身起床。谁知,身子刚刚动了一下,竟是觉着全身酸痛,散了架一般。

“这个死坏蛋,不知怎的,竟是如此孟浪,竟是不知怜香惜玉吗?害的小奴家......”

伸手,就想捶打身边的坏家伙,可是发觉空空如野,嗯?大清早的,跑哪去啦?

潘金莲心中不禁生出些许疑惑与嗔怪,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只见被褥凌乱,犹带着昨晚的余温,而那熟悉的身影却已不在身旁。她轻抚着仍旧微微泛红的脸颊,心中五味杂陈。

窗外,天色渐渐地明朗起来,晨曦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屋内,给这静谧的早晨添了几分暖意。潘金莲心中虽有不满,却也明白,这男人或许是有他的道理,或许是去忙碌生计,又或许......

“大郎,大郎,......”

一夜的运行神功,武陟依然精神抖擞,没有丝毫的困意。这不得不说这《赤阳神功》确是牛叉惊天,运行一个大周天,前主武大郎这副丝毫不具备习武资格的身体,如今已经是脱胎换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清晰地感受到体内澎湃的力量,心中涌现出无比的自信与豪情。

虽然不能与他当特战指挥官时相比,但是他相信,总有一天,也可以达到理想的巅峰阶段。

武陟深知,这一切的转变,都归功于那部神奇的《赤阳神功》。这套功法,总计分九个阶段,每个阶段又分三个小节。

每一节的修炼都需倾注极大的心力与毅力。武陟,知道滴水穿石的道理,当然不会急于求成,揠苗助长,只会损害这副糟糕的身体。对自己一点好处没有。

甚至有可能让自己早早领盒饭。所以只能循序渐进,日夜不辍,勤修苦练,只求稳,不求快。

阁楼上,这时传来那迷人老婆的呼喊声,心道:“哎呦喂小美人醒啦。走,去看看。”

武陟嘴角上扬,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脚步轻快地朝着阁楼走去。他心中暗自思量,这潘金莲虽美,却也是个烫手的山芋,需谨慎对待。

况且,这丫的毕竟与那西门庆见过面,并且还喝上过。天知道,一个不慎,这俩货会不会死灰复燃。况且的况且,西门庆本就不是踏马的什么好鸟。但转念一想,既然《赤阳神功》已让他脱胎换骨,他又何惧之有?

早晚一天,要让西门庆知道武大爷的厉害。

走进阁楼,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只见潘金莲正倚在床边,眉眼如画,神色中带着几分慵懒与娇媚。见武陟进来,她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能融化人心。

武陟心中一动,却也保持着冷静与戒备,他缓缓走近,伸出一只贼手,在潘金莲光滑的屁股上摸了一下子:“宝贝小娘子,你醒了?可有何不适?”言语间,既有关切,又不乏试探。

潘金莲一声娇嗔:“死鬼,就知道祸害小奴家。”伸手打在陟哥手臂上。心里却是窃喜喜。

“大郎,咋就起得这么早?身体好些吗?这炊饼......?”说话间,眉头皱起,“今天这营生怕是做不成啦,奴家起不来啦,浑身似是散了架哦。”

假如没有什么生物钟这类说法,估计潘金莲可以睡到日上三竿。以往的日子里,都是她早早起床,做好两大屉的炊饼,一切收拾停当,再去喊大郎起床,洗漱。面含微笑,目送大郎挑着担子出门。

昨夜的故事绵延悠长,今天的晨光,则是懒床悠悠,咱就不想起。

实在是起不来啊,都是这坏蛋给折腾的。

武陟嘴唇勾起,笑道:“炊饼的事情,娘子以后就休要费心,一切有着夫君在哪。娘子好好休息,为夫这就出去做营生。”既然穿越过来了,武陟自然得学着这个时代的人说话方式,偶尔拽上几句文词,以免被人看出什么?

大郎还是那个大郎,勤劳善良,朴实无华。

“大郎,这样最好,你还是那个奴家的好夫君,哎,只是这个月房租也要快交了。”

当我们的陟哥一听到“房租”这两个字的时候,他似乎突然之间被一盆冰冷的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冷水当头淋下,让他不禁打了个激灵灵的寒颤。

老子刚刚来到这里就得想着要出钱,给他武大郎交什么房租?心里涌出一匹草泥马来。

记忆中,现在的二层阁楼,以及这跨院,都是城西周大善人的产业,另有小道消息,说这周大善人昔年曾经是猪狗老王婆的旧相好。

而昨天,刚刚穿越过来的武陟一个搂不住火,竟然踹了老王婆。天知道,这老王婆会不会借机报复。

也难怪,原著里的武大自始至终都没有胆量跟那皮条客翻脸。这原因在这藏着呢。

打工苦,打工难,打工的人儿惹人嫌。

日子不好过,风餐露宿,房无半间。

哀叹归哀叹心想,生活还要面对不是,这阳谷县一时半会也是离不开的啊。

于是,微微笑着说:“娘子放心就是,炊饼我早就做下了,整整两大屉呢。”说完俯下身子,在潘金莲光洁的额头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

“大郎......”这女子娇羞无比,欲待闪避,已然不及,被吻个正着。

欲语还休地:“大郎......今日早些回来.....莫要与人争执。”潘金莲面含关切。

武陟被她挑逗的心下浮想联翩,眼神爱意浓郁:“这咱可说好了,可是不许拿人开涮哦。”

“欧哟,大郎......你好坏。”一把拉过被褥,遮盖住灿若桃花般娇羞的脸颊。

陟哥呵呵笑着,下楼。收拾挑子,稳步走出房间,迎着朝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阳光照耀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更显英气逼人。

目光扫过紫石街上繁忙的人群,武陟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明白,从此刻起,他的命运将彻底改写,他将凭借自己的力量,守护这片土地,守护他所珍视的人。而那些曾经轻视他的人,也将因他展现的强大而心生敬畏。

即将到来的生活挑战,西门庆与王婆的阴谋,无疑三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难以喘息。

为了潘金莲,为了这个家,他这个“武大郎”必须有所作为。他要用自己的双手,去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去捍卫自己的尊严。

一大早的忙碌,终是成效。他精心制作每一块炊饼,确保口感与品质都达到最佳。力求今天打响第一炮,享誉阳谷县,再不济,传遍整个紫石街也行啊。同时,他也开始思考如何扩大生意,吸引更多的顾客。他相信,只要用心去做,就一定能够改变命运,让潘金莲和他一起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由于《赤阳神功》的初步加持,身体资质也不再如同往日武大郎般孱弱,扁担上肩,却是浑觉无物一般,走起路来,显得轻松异常。

一路走着一路观望。

对于武陟来说,这是一个新的世界,阳谷县隶属山东济州府管辖,疆域不大,大体上也算热闹,集市上,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各色商贩争相风流,起劲吆喝着。

瓜果蔬菜,鱼肉鲜虾,也算种类齐全。当然也有像武大郎这样的熟食早点摊子。更有惊起,有人叫卖长衫臭豆腐,哇,真的好臭。

但是那吃起来香啊。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嬉笑怒骂,也掺杂其间。

最是人间烟火气,且看芸芸众生相。

“大郎,大郎,这边,这边。”匆忙行走间,一声呼唤,武陟听得甚是真切。只见一处僻静的墙角处,一个浑身破烂的少年,蓬头垢面,正向着自己招手。

那少年,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单衣薄衫,矗立在初秋的冷风里,不时拿袖口擦拭一下鼻涕。脚上一双破鞋,两三处破洞,露出脚指头。

就在少年的身前,摆放着两个竹篮子,里面是各个又大又白的脆梨以及一些别的水果,并且也是色泽诱人,端得好卖相。

武陟脑海灵光闪耀,这不就是郓哥吗?一个小小年纪,却是一副侠肝义胆,古道热肠的孩子。就是这孩子,报信与他,并伙同前主捉奸,最终酿成大郎悲剧。

而他郓哥,也在事后遭西门庆家奴毒打,险些致死。

放眼整个《水浒》这是唯一一个与原主交好的。武陟心头泛起一阵复杂的波澜,既有对往昔的追思,也有对少年遭遇的同情。

他慢慢走近,蹲下身来,轻声问道:“郓哥,你怎么在这里卖水果?”四下扫视,这里偏僻的很,整条大街人流最是稀少,在这摆摊,放个屁,都不见得有人闻到。

做营生,卖屁吗?

“这个位置如此烂,能有生意吗?”武陟质问郓哥。

郓哥一脸愕然,像是头一天认识这武大郎,这货不会被大官人踢傻了吧。于是发出一声嗤笑:“往日都是在这摆啊,有什么问题吗?”

突然,这少年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惊讶道:“咦,大郎,你好像长高些了啊。”

陟哥不去理会这少年的哥伦布的表情。再说啦,咱武大郎就不许长高啦?双眼不禁看向人头涌动的闹市中心,那里也同样有着几处不错的空余摊位。

正思索着,不如去那里摆摊吧,所谓市场经济,黄金地段,才是第一要素。

“哟呵,这谁啊?这不是咱阳谷县有名的三寸丁吗?”一声稀奇古怪的声音这时在陟哥身后响起。而且直呼武大郎最是不爱听的绰号。

武陟回头,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的,满脸横肉的汉子嬉笑着望着自己,大冷天这货居然光着一个大头,一根毛都没有。

“呵呵,牛二爷,您来啦。”郓哥笑着,点头哈腰,跟这汉子打着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