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变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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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危鱼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吼,下一刻朝穆明扇扑了过去,死死掐住了穆明扇的脖子,双眼红得冒血。

穆明扇被吓呆了,不知所措地把求救目光投向一旁亦吓呆的花灵儿。

花灵儿手忙脚乱地上前拉扯,一点也拉不动,泪水在眼圈里打转。

张危鱼已经全然不顾,只想从这幻境中逃离,近乎绝望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女魔头,你还想对我做什么?如此耍我就这么好玩吗?你到底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把命都给你成不成?”

他话没说完,便感觉后脑勺传来闷痛,眼前一黑,松开手昏睡了过去。

几乎只是一瞬,他又睁开了眼睛。只是不是他脸上的眼睛,而是其他的……

张危鱼惊出一身冷汗。

怎么回事,身体明明已经倒地不能动弹,视觉却三百六度无死角地能看清周围一切,听觉也变得分外灵敏。

幻觉,都是女魔头给他制造的幻觉!

无所谓了,就这悬殊差距,他简直就是一只待被踩死的小强,什么主角光环,什么外挂,通通没有,根本没法玩。

既然如此,他还挣扎个什么劲,躺平了,摆烂!

花灵儿泪眼婆娑地看着从外面进来救援的王胖师兄。

方才便是王胖及时冲进来一记手刀将掐着穆明扇脖子的张危鱼打昏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王胖一边小心翼翼抱起“昏迷”的张危鱼,一边看向惊魂未定的穆明扇。

马车因无人驾驶而停在了一处行人较少的石桥上。

花灵儿一边抹泪一边道:“小鱼哥总是说他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以为他只是想逃避和我的婚约才这么说,没想到……他可能真的受了什么刺激失忆了……”

穆明扇一边重新戴上面具,一边思索道:“小师妹,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花灵儿道:“我听说这里有鬼新娘出没,还有个壮士拿着除魔令牌接下了除掉鬼新娘的任务,就好奇过来看看,然后就在城外的那座破庙里看到了小鱼哥。我看到他时,他已经除掉了鬼新娘,好多村民都在感谢他。”

王胖疑惑道:“鬼新娘?那是个什么玩意?是妖魔还是怪物?”

花灵儿摇了摇头,“我只看了一眼,还保有人类的外形,应该是妖魔,也不知是几级的妖魔……”

穆明扇咳了一下,道:“无论是几级的妖魔,以少主的能力,除掉它应该都花了不少心力,看他这一身打扮就知道。想必少主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才会性情大变,以至于有方才失态的行为。”

花灵儿恍然大悟,点头道:“没错,肯定是这样!”

王胖分外同情地看着怀里的少年,突然注意到了什么,拿起张危鱼的胳膊将其袖子撸了起来,然后好似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脸色一阵苍白,下一刻推开了张危鱼,身体朝后坐了下去。他抬手指着一动不动的张危鱼,满脸惊恐地道:“他不是,他不是少主!他的左胳膊上没有红莲胎记!”

“怎么可能!”花灵儿喃喃着连忙上前查看,然后看着白皙无一物的胳膊,陷入了迷茫。

她一再去看张危鱼的脸,不可置信,“可是,他明明就是小鱼哥,你们看,和小鱼哥一模一样!也许,他自己想办法把胎记消除了。他不是经常说不喜欢那个胎记的么?”

穆明扇意外地表现得很冷静,道:“没有时间了,不管他有没有红莲胎记,他就是我们的少主!”又突然压低声音,“一个替死鬼而已,真假并不重要。”

最后这句话说得很微弱,几乎被马车外呼呼风声所掩盖,然而张危鱼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大为震撼。

看这几人的说话和行为,分明是有自我思想的真人,一点也不像女魔头制造幻境的傀儡。

难道这个世界是真的?一切只是巧合?

而且依据这剧情发展,显然他目前的身份是存疑的!

貌似有点意思了。

他开始期待剧情接下来的发展了。

王胖想起方才看到的一幕,心有担虑道:“看他方才的疯劲,你们难道不怕他也是妖魔?即便不是,以他刚才的精神状态,应该也离堕落不远了。”

穆明扇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笑叹道:“好了,都别多想了,先把他带回去,安稳哀乐门众弟子的心才是重点。若他真堕落了,还怕他在我们哀乐门里掀出什么风波不成。”

王胖欲言又止,叹了叹,走出车厢继续赶马。

花灵儿抱着昏迷的张危鱼,看着那张帅气的脸,一时间陷入了花痴。

张危鱼便在花痴的目光中,合上所有视觉,沉沉睡去。

这一睡,他便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紫巢山崖底坐落着近千平米的屋舍,房檐呈褐色,墙身呈红色,大约经过了数十年头风雨的洗礼,显得十分破败,远远望去,有种凄凉之感。

这便是哀乐门。

天边微微亮,一间半掩着木门的房间内,张危鱼于床上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脖子,胸膛,在确定自己还是个人后,长舒了口气。

接着,他又摸了摸被褥,然后跳下床,摸了摸桌椅门窗。

一切的一切,那么真实。

不是幻境吧?

他一直在心里这么念着。

张危鱼这么神经兮兮地念叨着停在了一面半人高的铜镜前。

镜子里的少年郎年纪大概在十五六岁,一身大红色的新郎衣,皮肤白皙,五官俊美,如是动漫里的精心建模出来的人物。

和他记忆里少年时的模样丝毫不差。

对嘛,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他只是穿越了。

对,他只是穿越了而已。

就是这衣服,怎么看怎么刺眼不舒服。

这时,那半掩着的门吱啦一声被推开。

戴着白玉面具的白衣男子抱着一叠破旧衣裳走了进来。

穆明扇看了一眼沉溺于镜子的张危鱼,转身将衣裳放下,接着回头抱拳道:“还请少主换衣。”

张危鱼回想起之前在马车里听到的对话,对眼前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他很想问替死鬼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憋了下来,点点头。

“知道了,你先出去。”

穆明扇道:“是,少主。一个时辰后我再来接少主去明议殿。”

张危鱼疑惑道:“去那里做什么?”

穆明扇回道:“是掌门和师叔的吩咐,我并不知道。少主到时候去了就知道了。”

张危鱼点点头,“嗯。对了,出去的时候把门关好。”

“是,少主。”

待穆明扇关门离去,张危鱼才松懈下来,看了看桌子上的旧衣服,又看了看紧闭的门窗,脑海里有两个声音打架。

一个声音道:逃,必须逃,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另一个声音道:在没有弄清楚状况前不能逃,否则很可能不仅逃不了还会打草惊蛇,最终连后路都没了。

最终,张危鱼认可了第二个声音,开始解开腰带准备换衣。

不得不说,这红色新郎服的布料犹如丝滑的锦缎,简直好得令人惊叹,其颜色宛如天边的晚霞鲜艳夺目,上面的金丝纹路细腻得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质感十足,轻轻一摸,仿佛是在触摸着柔软的云朵,甚是舒服。而穆明扇送来的衣服犹如乞丐的破布衫,又脏又破,布料粗糙得好似砂纸一般。要不是惧于那个不知真假的噩梦,他还真不太想换。

随着红色衣服被脱下,张危鱼突然感到胃部一阵翻腾。

他不明所以,一脚踢开红衣,正想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破衣,竟见手臂上的肉开始急速膨胀。涨得几乎透明的皮肤下,浮现出一张张痛苦嘶吼的人脸。

是幻觉吗?

张危鱼无比恐惧中再一次陷入迷惘,惶惶地转过头看向镜子,只见镜子里的自己已经大变样。

整个身体都在扭曲膨胀,整个身体的皮肤之下都是人脸!

他这是……变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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