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暖黄的灯光如轻柔的纱幔，裹着那浓郁而香甜的酒酿香，丝丝缕缕钻进鼻腔。
苏绾脚蹬着高跟鞋，每一步落下，鞋跟都轻轻陷进柔软的地毯里，如同陷入一片温暖的云朵。
她目光落在顾砚身上，看着他手忙脚乱捞汤勺的模样，那笨拙又可爱的动作，让她嘴角不自觉往上翘。
他发顶那撮呆毛随着动作晃得更欢，在暖光下，像一株被风吹歪的狗尾巴草，毛茸茸的，煞是可爱。
刚才直播时，你说被安排的痛那段，我在后台看提词器都笑出眼泪。顾砚终于捞起汤勺，舀起个圆子，轻轻吹了吹，那温热的气息带着酒酿的甜香飘散开来。他们总说完美小先生该端着，可你偏要把观众当朋友——他突然顿住，耳尖红得能滴血，像是被火燎过一般，我是说，这样很好。
苏绾接过碗，圆子滚进嘴里，软糯的口感在舌尖上散开，甜得恰到好处，那股甜意顺着喉咙滑下，暖了胃，也暖了心。
她盯着顾砚攥着汤勺的手指——指节泛白，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紧紧攥住。
是刚才太紧张？你昨天在练习室听我哼那首曲子，原来偷偷记下来了。她故意用勺子敲了敲碗沿，清脆的响声如同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惊得顾砚睫毛乱颤。
手机在这时震动，那震动声在安静的休息室里格外清晰。
是张浩的消息。
栖凰娱乐的金牌经纪人，当初力排众议把她从雪藏名单里捞出来的人。
苏绾划开屏幕，直播数据破记录了，后台私信涨了三倍。张浩的语音带着电流声，那电流声像是隐隐的不安，在空气中蔓延开来，但你注意到没？
热搜买得太急，第三波营销号的话术和上次捧杀周棠的一模一样。
顾砚端着空碗的手僵住，像是被时间定格。
苏绾垂眸盯着手机，指腹摩挲着碗沿，那光滑的碗沿触感微凉。
周棠是三个月前被资本捧上顶流又亲手摔碎的小先生，最后在社交平台哭着道歉的视频还挂在热搜上。张哥，查下这次营销的买手账号。她声音轻得像飘在酒酿上的桂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可能不是节目组手笔。
叩叩。
敲门声如同一记重锤，惊得顾砚差点打翻装汤的瓷壶，瓷壶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
苏绾抬头，正看见小赵站在门口，手指绞着皱巴巴的工牌绳，鼻尖沁着细汗，那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闪烁着，像一颗颗细小的珍珠。
休息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小赵紧张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昨天还在导播间门口鬼鬼祟祟塞纸条，现在却攥着个牛皮纸袋，指节泛青，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
苏小姐。小赵喉结动了动，突然弯腰把纸袋塞进她怀里，那纸袋带着他手心的温度和紧张的湿气。我...我整理设备时翻到这些。
节目组最近三个月的财务流水，还有导演组和星轨文化的聊天记录。他声音发颤，带着一丝恐惧和坚定，上次周棠出事前，我也见过这种转账备注——情绪价值回收成本。
苏绾捏了捏纸袋，里面是一叠带着油墨味的打印纸，那油墨味带着一种神秘和未知的气息。
她抬眼时，正撞进小赵泛红的眼眶：我妹妹是周棠的粉丝，她现在还在超话里等他回来。他吸了吸鼻子，那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您昨天直播说被安排的人不该替安排的人道歉，我...我想帮您。
顾砚悄悄退到窗边，把窗帘拉拢些，那窗帘滑动的声音像是在隔绝外界的纷扰。
苏绾抽出第一张纸，银行流水单上，栖凰娱乐-节目组的账户每月五号都会向星轨文化转一笔整数，金额刚好是周棠解约赔偿金的三分之一。
看到这，苏绾心中一惊，愤怒在心底悄然滋生，但她很快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这背后的阴谋。
第二页是聊天记录截图，导演组负责人的备注是星轨-陈姐，最新一条消息停在两小时前：苏绾的黑稿准备了二十篇，等她热度到顶就放。
星轨文化。苏绾默念这个名字，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公司茶水间听到的八卦——那是女首富林氏旗下的娱乐子公司，专门做捧杀生意。
她指尖划过林氏集团四个字，指甲盖在纸背压出浅痕，那痕迹仿佛刻下了她的决心。
手机再次震动，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苏小姐，我是节目组法律顾问李莉。后面跟着个地址，有些法律漏洞，或许能帮你补一补。
顾砚凑过来看，耳尖的红已经褪成淡粉：李莉？
我上次签合约时见过她，她...她当时盯着违约金条款看了十分钟。他突然抓住苏绾的手腕，带着一丝担忧，会不会有危险？
苏绾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那温度让她感到一丝安心。危险？她轻笑，带着一丝自信，指腹蹭过他腕骨凸起的地方，如果连法律顾问都坐不住，说明我们挖到根了。她把纸条折成小方块，塞进胸口的暗袋，那动作像是把希望和决心都藏了起来。你帮我把这些资料备份，用加密邮箱发给张哥。
顾砚接过纸袋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
他像被烫到似的缩手，耳尖又开始泛红，却还是用力点头：我...我去器材室借扫描仪，那里监控死角多。他抓起外套往身上套，发顶的呆毛被外套压得贴在头皮上，活像只炸毛后蔫了的猫。
门吱呀一声关上，休息室重新安静下来。
苏绾望着桌上没喝完的酒酿圆子，热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留下淡淡的雾气在碗口萦绕。
她摸出手机，给小杨发了条消息：二十分钟后带笔记本到休息室，我们需要分析观众画像。
窗外的天光暗了些，走廊传来脚步声，那脚步声由远及近，像是带着未知的挑战。
苏绾站起身，把红裙的褶皱理平整，那红裙在灯光下闪烁着艳丽的光泽。
镜子里的人眼底闪着光，像淬了火的刀——这场戏，才刚唱到最热闹的那一段，而她要做的，是把戏台子拆了，让所有藏在幕布后的人都走到光底下。
手机屏幕亮起，是小杨的回复：绾姐！
超话里有人扒出被安排的痛是你原创的梗！
现在#苏绾反捧杀#已经冲热搜第五了！
苏绾望着镜子里自己翘起的嘴角，伸手碰了碰胸口的暗袋。
那里装着小赵给的证据，装着李莉的邀约，更装着——她勾了勾唇——所有想把她当棋子的人，都要付出的代价。
走廊尽头传来小杨的脚步声，带着点小跑的急促，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带着胜利的希望。
苏绾转身拉开门，正看见小杨举着手机冲她笑，屏幕里的点赞数还在疯狂跳动，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