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进窗户时，苏绾正捏着手机，指腹在屏幕上轻轻摩挲。
那窗外渐渐暗沉的天色，如一幅缓缓铺开的墨色画卷，透着几分压抑。
品牌方的暂缓合作通知像一排冰冷的铅字，在对话框里泛着冷光——三天前这些美妆品牌还争着要签她，如今倒像商量好了似的，齐刷刷退了半步。
苏绾心中暗自思忖：“在商业世界里，常规的推荐已经让观众疲惫，反向种草或许能出奇制胜，尽管有风险，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能更糟了。”
系统在识海震动：【检测到商业资源流失，顾砚黑化节点倒计时：58天】。
她垂眸盯着手机屏保，那是穿越前自己写的剧本大纲，反套路三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
忽然有轻笑溢出喉间，指节叩了叩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怕风险？
那就给他们造点不怕的由头。
深夜的直播间，暖黄补光灯把苏绾的白衬衫照得发亮，那柔和的光线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光晕。
她面前摆着个黑色丝绒礼盒，盒盖掀开的瞬间，那黑色丝绒在灯光下闪烁着幽光，弹幕刷起一片啊啊啊这不是X高定香水吗！的尖叫——那是某国际大牌新出的限定款，官网标价八千八，代购炒到一万二。
苏绾捏着香水瓶的手指顿了顿，指尖触碰到那光滑的瓶身，带着一丝凉意。
她记得系统今早扫描到的舆情数据：近七日女性用户讨论明星带货智商税的话题量暴涨37%。
指尖在瓶身上抹过，玻璃凉得扎手，像极了那些虚高的定价。
今天带大家试这款很多姐妹问的香水。她举高瓶子，镜头里能看清瓶身雕刻的玫瑰纹路，那精致的纹路在灯光下清晰可见，先说好，我对香味特别敏感，可能会说大实话哦。
前调喷出来的刹那，那股刺鼻的味道瞬间弥漫在空气中，她睫毛猛地颤了颤。
直播间的收音麦清晰捕捉到那声轻不可闻的嘶——弹幕还在刷姐姐好温柔，苏绾的鼻尖已经皱成小团。
她把香水瓶凑到鼻下又闻了闻，那刺鼻的味道直钻鼻腔，喉结动了动，终于没忍住：这味道...尾音拖得老长，像在给观众留缓冲时间，像...洗洁精混了风油精。
满屏弹幕瞬间卡成马赛克。
三秒后，救命笑不活了的评论像潮水般涌上来。
有粉丝截了她的表情图：眼尾微微吊起，嘴角下压，活脱脱写着我是真的忍不了。
不是说它不好。苏绾适时补了一句，指尖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只是这个味道太冲，更适合喜欢浓香型的姐妹。
但咱们普通上班族喷这个，坐地铁可能会被旁边阿姨问姑娘你洗了碗没擦手？
从直播间的暖黄灯光下，镜头一转，后台监控室里一片忙碌景象，小杨坐在电脑前，周围是闪烁的设备灯光。
小杨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他盯着实时数据，心跳快得像打鼓——在线人数从十万飙到三十万，弹幕每分钟刷新量破百万。
这小子突然一拍大腿，抓起手机给苏绾发消息：姐！
评论区有人说本来想攒钱买，听完你说突然不想了！
直播间里，苏绾的耳麦传来提示音。
她扫了眼手机，眼尾微挑：看来有姐妹被我说动了？
其实咱们买东西啊，别光看明星推荐，自己试过才最准。她举起香水瓶晃了晃，那瓶身折射出的灯光在空气中闪烁，就像我，以前也踩过不少雷，回头整理个避坑指南，省得大家跟我一样交智商税。
这句话像根火柴，轰地炸开了弹幕。求避坑指南！苏姐快出！的评论刷得屏幕发颤。
小杨在后台看着，突然笑出了声——他早把刚才的直播片段剪成了30秒精华，配文明星都在踩的雷，你还敢跟吗？，就等着下播立刻发出去。
凌晨两点，苏绾的手机在化妆台上震个不停。
她刚卸完妆，发梢还滴着水，那水滴落在化妆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就看见品牌方的来电显示跳了又跳。
接起来时，对方的声音带着火气：苏小姐，我们要求下架那条直播视频。
你这是恶意抹黑！
恶意？苏绾擦头发的动作顿住，语气却温温柔柔的，我只是分享真实体验。
我说它不好了吗？
没啊，我只是说不适合我。她顿了顿，又补了句，再说了，您看评论区，好多姐妹说感谢避雷，这算抹黑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那...那您能不能...删了那句洗洁精的比喻？
可以啊。苏绾应得爽快，但得等我整理完避坑指南，把这款的使用场景讲清楚。
比如约会喷可能太冲，但参加舞会就刚好——毕竟艺术展需要冲击力嘛。她笑着挂断电话，手机屏光照得眼尾亮堂堂的，急什么，热度才刚起来。
小杨的消息紧跟着弹进来：姐！
避坑指南第一期播放量破千万了！
二手平台有人挂你上周穿的白衬衫，标价翻了三倍还被抢空！
后台监控室里，顾砚抱着杯热可可，那热气袅袅升起，屏幕上正放着苏绾的直播录像。
他盯着她皱鼻子的画面，喉结动了动，指尖在手机上敲了又删，最后发过去：你到底想做什么？
苏绾靠在飘窗上，望着窗外渐次熄灭的灯火。
那窗外的黑暗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缓缓落下。
手机屏幕的光映得她嘴角微翘，指尖在键盘上快速跳动：我想让大家记住，不是所有流量都是陷阱，也可以是跳板。发送键按下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响起：【反向种草策略生效，顾砚好感度 5%】。
凌晨三点，她的邮箱弹出新邮件。
发件人是星芒时尚，主题栏写着：诚邀苏绾小姐担任明晚线上发布会特邀嘉宾。
苏绾盯着那行字，手指轻轻划过屏幕，眼尾的笑意更深了——看来，有些跳板，已经开始承重量了。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