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把薄荷糖咬得咔咔响，凉意在舌尖炸开的瞬间，系统面板上的红光刺得她睫毛颤了颤。
李梦琪还攥着她的手，指节发白，像片被风卷着的薄叶子。
“梦琪，”她抽回手，指尖在手机屏上快速划拉，“去调昨天下午三层走廊的监控。”屏幕亮光照着她眼底的冷，“赵雅晴的助理昨天这个时候抱着文件进了财务总监办公室——她上个月动了顾砚的演出分成，总得找个背锅的。”
李梦琪愣了两秒，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掏出工作证：“我这就去！”跑出去两步又回头，“你呢？”
“找老张头。”苏绾扯了扯练习生制服的领口，喉结随着吞咽上下动了动，“上次我帮他修手机，他说过茶水间的监控从来不删。”
茶水间飘着陈年老咖啡的苦香，老张头正蹲在角落擦保温桶，看见她进来手一抖，抹布“啪嗒”掉在地上。
苏绾弯腰捡起，递过去时指尖蹭到他掌心的茧——和她妈当年在服装厂踩缝纫机磨的一模一样。
“张叔，”她声音放软，“昨天下午四点，有个穿灰西装的男人在评委席偷拍我，您这儿的监控......”
老张头搓着抹布，眼睛往墙上的挂钟瞟：“那是娱乐周刊的王记者，赵经纪人带进来的。
小苏啊，不是叔不帮你......“
“我知道赵雅晴给您孙子转了早教班的钱。”苏绾从包里摸出个信封，推到他面前，“这是三个月的费用，您现在退回去还来得及。”她指腹敲了敲信封，“要是等纪委查下来......”
老张头的喉结动了动，突然弯腰从保温桶底下摸出个U盘：“五点十分，王记者在男厕给赵雅晴发照片，我截了屏。”他把U盘塞进她手心，“小苏啊，你这火烧得太旺，当心......”
“烧不旺的火，才会被风扑灭。”苏绾把U盘收进胸牌后的暗袋，转身时闻到老张头身上的肥皂味，像极了小时候妈妈晒过的被子。
回到练习室时，李梦琪正把监控截图投在白板上。
赵雅晴的助理周敏抱着文件袋，和财务总监刘芳在消防通道里碰了碰——周敏的手在文件袋上拍了两下，刘芳的脸色从冷到松，只花了三秒。
“系统提示的‘黑料’，应该和这个有关。”苏绾点开系统面板，红色警告框里跳着三个关键词：“抄袭”“私联”“职场霸凌”。
她眯起眼，“赵雅晴要把这三个月我改的练习生编曲，说成是偷她的。”
李梦琪倒抽一口凉气：“可你帮我们改的谱子都签了共创协议！”
“协议在周敏那儿。”苏绾指尖抵着太阳穴，“她昨天下午去法务部，不是送文件，是偷盖章。”她突然笑了，眼尾的红妆跟着翘起来，“但她不知道，我让顾砚把协议扫描件存在了他的云盘——他钢琴老师是公证处的顾问。”
凌晨两点，苏绾蹲在练习室地板上，把一沓打印好的监控截图、云盘记录、甚至赵雅晴给王记者的转账记录（来自系统解析的“漏洞修补术”）分门别类。
李梦琪趴在钢琴上打盹，睫毛上还沾着泪——刚才她给老家的妹妹打电话，说“姐要跟着苏绾打胜仗了”。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
是公司群里的@全体：“明早十点，新人发布会，苏绾作为代表发言。”
“来了。”苏绾把最后一份证据塞进文件箱，指甲在箱扣上敲出清脆的响，“赵雅晴选在发布会放黑料，想让我当场社死。”她转头摇醒李梦琪，“去借台摄像机，要能连直播的那种。”
发布会现场的镁光灯亮得刺眼。
苏绾站在台中央，看着赵雅晴从观众席第三排站起来，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指举着手机：“各位媒体朋友，我有证据证明，苏绾所谓的‘原创编曲’，全是从我电脑里偷的！”
大屏幕亮起的瞬间，苏绾按下了李梦琪藏在台下的摄像机遥控器。
“这是赵雅晴女士昨天下午四点十七分，在男厕指导王记者剪辑的‘证据视频’。”她的声音比镁光灯还亮，“而完整版监控显示——”
大屏幕切换画面：赵雅晴指着电脑屏幕对王记者说“把这部分剪掉”，周敏抱着的文件袋里露出半张《共创协议》的角。
“这是顾砚先生的云盘记录。”苏绾举起手机，“每一份编曲都有练习生的电子签名，时间比赵雅晴电脑里的文件早三天。”
台下突然响起掌声。
是和苏绾同练习室的阿琳，她举着手机喊：“苏绾帮我改的谱子，我当场弹给大家听！”接着是小棠、阿杰，一个接一个站起来，手机屏幕亮成一片星海。
赵雅晴的脸白得像墙皮，涂了厚粉的脖子上暴起青筋。
她的助理冲上来要抢话筒，被保安拦住时，怀里掉出个信封——正是老张头说的早教班转账单。
“赵女士如果想聊‘职场霸凌’，”苏绾弯腰捡起信封，“我这儿还有您给工作人员施压、克扣练习生餐补的记录。”她把信封递给主持人，“麻烦转交给纪委。”
发布会结束时，暮色已经漫进大厅。
苏绾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赵雅晴被保安“请”出去的背影，系统面板突然跳出新的红光：【警告：未知人物X接近中，危险指数★★★★】
手机在这时震动。
她点开短信，发件人显示“王浩”：“苏小姐，有些事需要当面谈，事关赵雅晴背后的人。
地址：云顶咖啡厅3号桌，明早八点。“
晚风掀起她的发尾，苏绾把手机收进包里，指尖轻轻碰了碰胸牌后的暗袋——那里装着老张头给的U盘，还有系统刚刷新的“新任务：解析人物X的黑化剧本”。
窗外的霓虹灯次第亮起，把她的影子投在玻璃上，像团越烧越旺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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