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天台的风卷着玫瑰香散了三天后，苏绾蹲在练习室镜子前补妆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刺目的红点——是顾砚发来的链接。
“《被遗忘的‘滑铁卢’：赵雅晴职业生涯最致命的一次策划失误》”。
标题下配着张泛黄的旧图，穿米色西装套裙的年轻女人站在庆功宴中央，奖杯在她身侧蒙着灰。
苏绾指尖划过屏幕，系统在视网膜上投出淡蓝光幕：【检测到目标人物黑历史曝光事件，与赵雅晴黑化剧本关键节点重叠率87%】。
化妆刷“啪”地掉在化妆棉堆里。
她听见隔壁声乐室传来李梦琪压着嗓子的惊呼：“晴姐当年给那个男团做巡演策划，居然把应援棒供应商搞成了三无作坊？
三百根荧光棒在台上集体短路，热搜挂了三天！“
练习室的门被风撞开条缝，穿高跟鞋的脚步声“哒哒”碾进来。
苏绾抬头正撞进赵雅晴充血的眼。
对方的西装裙皱得像团揉过的纸，发梢沾着碎发胶，平时梳得一丝不苟的低马尾此刻歪在耳后，露出后颈没卸干净的粉底色差。
“苏绾。”赵雅晴的指甲掐进手包链条，人造革发出细碎的呻吟，“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苏绾把手机倒扣在化妆台上，镜子里映出她平静的脸：“解释什么？
我刚刷到文章时也很惊讶——原来赵姐当年为了救场，自己垫钱买了三百根新应援棒，在后台蹲了整夜贴logo。“她指尖轻轻敲了敲手机屏幕，”文章里没写这段，我觉得该让公众知道。“
赵雅晴的瞳孔猛地收缩。
苏绾看见她喉结动了动，像条被掐住脖子的鱼。
三天前在洗手间提到的蓝丝绒发带突然浮现在两人之间——那是陈雨桐老师藏在抽屉最底层的，赵雅晴二十岁时送的生日礼物。
“你查我。”赵雅晴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碎玻璃碴，“查得真彻底。”她抓起苏绾桌上的矿泉水灌了半瓶，水顺着下巴滴在锁骨链上，“当年我垫的钱够买辆代步车，结果公司说我’擅自决策‘，年终奖扣了七成。
陈雨桐替我说话？
她自己的代言费都被压了三个点。“
走廊传来此起彼伏的脚步声。
苏绾听见隔壁声乐室的门“吱呀”开了道缝，李梦琪的影子在门缝里晃了晃又缩回去。
赵雅晴突然倾身凑近，香水味里混着隔夜咖啡的苦：“你以为曝光这些就能踩倒我？
星芒那边——“
“星芒的资金流向我看过了。”苏绾打断她，系统在耳边轻声提示【赵雅晴当前情绪值：愤怒65%，动摇23%，怀念12%】，“设备采购吃回扣，替陈雨桐谈代言时压分成，你替星芒做的脏活，够写第二版‘滑铁卢’了。”
赵雅晴后退半步，后腰抵在练习室的把杆上。
她摸出烟盒又捏扁，塑料纸发出刺耳的响：“你到底想要什么？”
“合作。”苏绾从帆布包里抽出份文件，是顾砚托人搞到的星芒与赵雅晴账户往来明细，“你帮我撕开星芒的遮羞布，我保你不用蹲局子——最多停职半年，去三线城市管分公司。”她指腹敲了敲文件上的红章，“陈雨桐老师说你最近总翻她的旧演出视频，你当年想做的是能让艺人发光的经纪人，不是替资本数钱的算盘。”
赵雅晴的手指突然抖得厉害。
她抓起文件的手背上暴起青筋，却没翻开，只是盯着封皮上的日期——恰好是陈雨桐最后一场个人演唱会的日子。
走廊里传来保洁推车的响动，她突然把文件塞进苏绾怀里，香水味裹着股酸涩的鼻音：“给我三天。”
她转身时，苏绾看见她耳后新冒的痘痘，和二十年前庆功宴旧照里那个咬着牙贴应援棒logo的姑娘重叠在一起。
三天后，娱乐头条变成了《赵雅晴自曝：曾为保艺人垫资救场，揭秘娱乐圈“背锅式”职场潜规则》。
苏绾在茶水间看手机时，李梦琪端着咖啡凑过来，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在她手背洇出个淡圈：“晴姐今天没来，前台说她办公室的绿植全搬走了。”
“嗯。”苏绾滑动屏幕，系统弹出【赵雅晴黑化值下降40%，当前状态：合作倾向78%】的提示。
她望着窗外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宣传海报——顾砚新拍的奶茶广告正挂在顶楼，少年仰着头笑，喉结在阳光里滚出颗小珍珠。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顾砚的消息：【地下车库B3，有东西给你】。
苏绾乘电梯时，系统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
红光在视网膜上炸开，【检测到高危人物：星耀传媒执行总监周明芳，当前距离12米】。
她转身正看见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从安全通道出来，耳坠上的钻石晃得人睁不开眼——那是前几天赵雅晴接的神秘电话里，反复提到的“周总”。
周明芳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清脆的点，经过苏绾时突然停步：“苏小姐。”她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划过电梯按钮，“赵雅晴这种棋子，丢了就丢了。
你要是聪明，该想想自己值不值得为个过气经纪人赌前程。“
电梯“叮”地开了。
苏绾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系统提示音还在嗡嗡作响：【星耀传媒与星芒存在股权代持关系，建议立即排查相关文件】。
地下车库的荧光灯忽明忽暗。
顾砚靠在银色跑车前，手里的牛皮纸袋沾着些灰尘，像是刚从某个旧档案柜里翻出来的。
他看见苏绾时眼睛亮了亮，又迅速抿住嘴，把袋子递过去的动作像在交作业：“李哥说这是星耀三年前的审计报告，我托人从档案馆调的......”
苏绾翻开第一页，血液突然冲上头顶。
审计报告第17页右下角，用铅笔写着行小字：“设备采购款转至私人账户，周明芳亲批”——和顾砚之前查到的赵雅晴转账记录，日期分毫不差。
“还有这个。”顾砚从口袋里摸出张照片，是周明芳和某个西装男人的合影，背景是境外赌场的霓虹灯，“我朋友在狗仔队，说这男的是星耀的海外财务总监。”
系统红光骤然变成刺目的警报：【检测到非法资金流动证据，建议立即加密保存】。
苏绾把文件和照片塞回袋子，指尖触到袋底的硬纸板——是张电影票根，日期是顾砚上回直播弹错音的那晚。
“苏小姐？”顾砚的声音带着点发颤的轻，“你在听吗？”
苏绾抬头，看见他喉结动了动，耳尖在冷白的灯光下泛着粉。
远处传来汽车鸣笛，她突然笑了：“顾小先生，明天陪我去趟档案馆吧。”她拍了拍牛皮纸袋，“有些旧账，该翻出来晒晒了。”
夜风卷着车库的潮气钻进领口。
苏绾望着顾砚眼里跳动的光，忽然想起三天前赵雅晴摔门走时，落在练习室的蓝丝绒发带——此刻正躺在她的化妆包最里层，和那份星耀的审计报告做着伴。
(真正的戏，才刚要唱到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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