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从教堂到金库,暗流将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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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答索菲的同时,天凌暗中用余光扫视了所有在场的女仆,很快便发现一头粉发的索菲无疑是最出彩的那个,无论礼仪、容颜还是体态。“看来皇室一时找不到对应我的女仆,所以选了最优秀的那一个吗...”天凌暗中思忖道,而此时大厅中的人群已经开始向外走出,皇帝向周围的近臣吩咐了几句,也转身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离开了。

四个仆人领着东南西北四个来访者向外走,索菲也向天凌笑道:“主人,请跟我来。”她指引着天凌向外离开教堂,但天凌刚迈开脚步,光滑得过了头的大理石瓷砖让他险些滑倒,索菲见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扶住了他:“主人,请当心地滑,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扶着您出去。”虽是请求,但索菲说这句话时已经挽住了天凌的左臂。天凌并不明白这是何意,但他清楚这是一种尝试示好的举动。“索菲的这个举动有可能并不仅仅是要扶住我,而是也想要让我尽快放下刚开始对她这个陌生人的戒备,但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天凌尽管头脑快速运转,但表面的神情却没怎么变化。“作为一个女仆,尤其是服侍上层人士的女仆,应该很清楚这种举动对于第一次服侍的主人来说是相当出格的才对。就算是搀扶,也只需要扶住胳膊,而不是挽住手臂并且紧贴着。”虽然这些信息的思考量挺大,但自从天凌来到这个世界成为来访者后,在强大魔力的加持下处理这些信息对他来说只是一瞬间的事。

“既然如此,我就顺水推舟,看看你萌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吧。”天凌在不到半秒的时间内就已完成了以上思考过程,这是在魔力加持下大脑性能显著提升的表现。

“那就麻烦你了,索菲小姐。”天凌没有尝试挣脱手臂,而是一口答应了索菲的提议。

索菲听得,先是一愣:她并没想到天凌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当然,她并不知道天凌的头脑处理信息的能力,而只是从那么衔接得行云流水般的对话中推出的,表面结论而已。依照这个推论,她甚至还暗自庆幸拉近距离的顺利,尽管她并不知道眼前的男子对她已经多留了心眼。

“不必专门添加后缀,主人。您肯叫我索菲就已是无上恩宠了。请跟我来,这边走。”索菲一边挽着天凌,一边带他离开了大厅,全程都紧紧贴着天凌的左臂,天凌对她的观察也在随时进行。

走出大厅,道路的表层就变成了花岗岩和金砖的相对粗糙的样式,地面不再那么易滑,索菲也识趣地松开了天凌。他们此时正站在一个巨大的白色教堂的大门之外,在教堂高耸的顶端,伫立着一尊白玉雕刻的神像,描绘了一个头戴花环的女神将一个金苹果送给指尖上停留的小鸟的图景,一派神圣和谐。在他们正前方,是一条纵向延伸向前的黄金大道,在大道的绿化带外,有许多横向折出的规模较小的道路,在这些纵横交错的道路所框出的空间中,正分布着庞大的建筑群落。

所有的建筑均以石、铁和金、银等贵金属为原料,看不到任何木材成分,在一些相对高级的建筑群落的外壁上,常常可以看到宝石和珍珠。“这片建筑群落就是你们的皇宫了吧,索菲?”天凌看着这片巨大到超出他预料的建筑群,心中料想这应该就是索瓦西亚的政治心脏。

“并不是哦,主人。”索菲微微一笑,“这里只是皇室和官员的度假区域,所以才会有这么多花草和水池。不过,这里也确实是皇宫风景最好的地方,希望您喜欢。”

“那,真正的皇官面称有多大?”

“大约是度假区域面积的五倍。”

“这么大吗...”

“没什么好惊讶的,主人。皇宫区域大约有四万名仆从、伙夫和其它佣人,近卫军则有约五千人,另外,为了应对突发状况,魔导师团在这里也驻扎了五百人作为反应部队。”

“这么多人...这样的人员配置,恐怕开销也是天文数字吧?你们王都的财政不会周转困难吗?”天凌以前曾在史书中看过以前王朝在皇城内的佣人和卫兵资料,但这样庞大的人口仍然出乎他的意料。

“不必担心哦,主人。我们国家相当富有,仅凭税收就能覆盖全年的开支,所以对我们这些打工人来说,开销酬劳,不是问题。”索菲刚把话说完,天凌随之指向另一处的建筑岔开了话题,索菲也被转移了注意力,继续领着天凌向前走去。

一路走来,尽管眼光所及之处均为宏伟的建筑群,但天凌并未多看,相反,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过往的人身上,而在这热闹的场面之下,他看出了许多隐藏的细节。

路过的人中,仆从们的神情大都很紧张,一幅暗藏惊恐的模样,并且那些上层社会的人对身边的仆从几乎都是眼藏蔑视。“那种神态...是不把他们当人的态度。”天凌表面神色丝毫未变,一边听着索菲的介绍,一边凭借着魔力加持整合大量信息,推出结论。“同时,刚才在大厅中,那些人看到我们时的表现与看到了救世主无异,而在这里的大道上,路过的仆从有事在身,可以除外,但那些行走的贵族们看到我这个衣着和他们很不同的人,应该能轻易地知道我来访者的身份,可他们眼中的蔑视却丝毫未减,这种迹象和之前的反差,很有些让人在意。不过,仅凭这些信息还不能判断真假,如果这个国家以实力为上,那么刚被召唤来、还未提升实力的我,也有很大可能会受到贵族的轻视。”

“但是,如果这种轻视并不是针对实力,而是只针对我的身份的话,那么大厅中的那一切恐怕就是一场骗局,这个叫索菲的女仆也很有可能是他们派来的监视者。如果最后变成了第二种情况,我的处境,就相当危险了。未来的我给我的警告中开头四字就是‘遇都则离’,这也许是在警告我留在王都很危险,必须尽快逃离。现在王都的人还不知道我的想法,我必须趁这一个空隙尽快收集信息,提升实力,做好两手准备。如果第二种情况真的发生,那么一场残酷的战斗也许就不可避免,到那时,我提升的战斗力将成为我的救命稻草。”天凌在脑海中仅仅只用了两秒就将这一大段思考过程处理完毕,而此时的索菲对此毫不知情,仍然在给天凌介绍沿途的风景和人文建筑。一刻钟后,两人来到了一座黑铁铸墙的巨大平顶房屋边。主人您看,这就是储蓄重地之一:皇室金库。索菲领着天凌,走到了金库门前。

“我们这是要进去看看吗,索菲?”

“当然。而且,由奥威尔王陛下颁旨赏赐五位来访者的金钱也要在这里交给您。请跟我来。”

金库的大门附近站着两个执勤的骑士,见两人前来,立刻打开了门给他们让路,动作相当娴熟,显然受过多次训练。当门一打开时,强烈的金光便如同开闸的洪水般向外倾泻,以天凌的视觉来看,这种强光对人眼还是有伤害的,他正打算闭眼,索菲却在这之前就已经用两只白嫩的手轻柔地挡在了天凌眼前,带来一丝丝清新的香味。金光就这样被屏蔽了,而它们在几秒钟后也相互减淡,消失不见。

“谢谢你,索菲。”

“”能帮助主人是我作为仆人的荣幸。不用谢,主人。”

金光散去,金库中的一切尽收眼底:其呈半地下式,在众多橱柜和架子上,正整齐地码放着黄金,而金币则装在地上的口袋之中。至于珍珠、钻石等更高级的物品在金库中找不到影子:它们都在皇室、贵族的私人财产区域,这里所放的黄金经索菲介绍,只是一般开销的一部分,即便这样,这里依然是重点区域。

两人继续向前走去,而此时其余四个来访者和他们的专属仆从已经从金库内部开始向外走了。当双方擦肩而过时,天凌注意到四人均已和他们的仆从处得相当活络,甚至已经以平等的地位在进行交流,就连那个高冷女东方也在不到两小时的时间内被配给她的仆从敲开了心门,卸下了冰冷的外表。“五个人里,现在只剩我一个还和仆从保持着距离,他们很明显已经和仆从们融洽相处,但这种迹象且不说是否出格,是好是坏都还不明确,我还是先按兵不动吧。”天凌目目睹八人经过,心中又快速整合了一次已有的信息。

在八人原来所处的位置正站着几个戴甲佩剑的骑士,其中一个年老些,胡须灰白,甲胄的胸口处有一块杯盖大小的金色勋章,这已然表明了他金库总管的身份。

“尊贵的来访者大人,奥威尔王陛下下令让您在一千至三千凯特的范围内挑选一个数目,我们会支付给您相应数量的金币。在下海兹·穆拉尔,为您效劳。”穆拉尔向前来的天凌行礼,用相当恭敬的苍老语调说道。

“索菲,这里的货币兑换和购买力怎样?”天凌斟酌了一下,决定先问清这些再决定要多少金币。

“主人,这里的货币有金、银、铜凯特三种,依次十比一向高一级的货币兑换,一个银凯特的价值大约相当于皇城集市上的几杯红茶或一本古书,如果您想买一本魔导书,那么大约需要五十至九十金凯特。”索菲微笑着回答了天凌。

“好,那么我要一千金凯特就行。”天凌略作思考,打定主意向穆拉尔说道。听到这个数字,刚给其他几个来访者支付了不少金币的穆拉尔愣了一瞬,但很快回过神来:“是,这就付给您。”他转身命令一个骑士去取两袋金币,很快将一千金凯特交到了天凌手里。

“主人,您可以尝试用空白牌将金币吸收,方便携带和取用。”牌之书的意念出现了,天凌随即用念力从牌之书中取出两张牌,紧接着,两百枚五凯特的金币从袋中飞出,几秒内便被收进了两张牌里。收纳了金币的牌并没有镶边,显然是等级太低的缘故,不过,天凌也并未在意这些。向穆拉尔简洁道谢之后,他和索菲便向外走去,离开了金库。

两人离开后,穆拉尔脸上恭敬的神情转瞬间消失了,旁边一个骑士摘下头盔,把剑插回剑鞘中道:“队长,看上去在这个来访者身上,计划推行得不太顺利呢,索菲大人难道没能取得他的信任?”

“无妨。”穆拉尔脱去铠甲,换上了一件黑色的轻甲,“即使最后计划失败了,索菲大人解决他也是轻而易举。”他说着,扯掉了粘在脸上的假胡须,和其他骑士一起戴上了面罩。

“行动。”几个已经伪装成黑袍修士模样的人迅速从另一扇门离开了金库。

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张像是被随意丢弃的牌正躺在阴暗之中,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它的存在。然而,在牌的另一端,一个正在行走的人却已经通过那张角落里的牌的视角知晓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演戏演得挺逼真,穆拉尔。”天凌把手在衣内这个索菲的视野死角虚晃了一下,那张牌便从金库的角落无声地瞬移到了牌之书内,整个过程完美迅速。“但是,假胡须成为了你最大的失误。如果不是因为你不经意间掉了一两根胡须,你的戏还可以演得更好。不过,也终究只是演戏新手而已。这场戏现在还很乏味,但我将把它,带向高潮。”

天凌用念力整理好牌之书的书页,继续和索菲一同前行着,在看似平和繁华的王都,暗流已经开始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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