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此恨绵绵,英雄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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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桥之上,风雨依旧。

但此刻,所有的风声、雨声、雷鸣声,在彼得·帕克耳中,都仿佛消失了。

他的世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以及……那一声如同魔咒般,在他脑海中不断回荡、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刺耳的——

“咔嚓!”

他缓缓地、如同牵引着千斤重物般,将悬在半空中的、已经失去所有生命气息的格温,一点一点地拉了上来。

他的动作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如此的轻柔,仿佛生怕再弄疼她一丝一毫,仿佛……她只是睡着了,只要他足够轻柔,就不会将她惊醒。

终于,他将她那冰冷、柔软却又带着一丝不正常僵硬的身体,轻轻地、如同放置一件绝世珍宝般,平放在了冰冷、湿滑的桥面上。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摘下自己的面罩,却发现自己的手指根本不听使唤。他尝试了好几次,才终于用冻僵的手指,笨拙地、缓缓地将那张沾满了雨水、汗水、或许还有血水的红蓝色面罩,从脸上褪下。

露出的,是一张年轻、英俊,但此刻却被无法形容的痛苦、绝望和……彻底的崩溃所扭曲的脸庞。

雨水顺着他凌乱的棕色短发滑落,流过他苍白如纸的脸颊,与同样汹涌而出的、滚烫的泪水混合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视线。

“格温……?”

他跪倒在格温的身边,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带着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卑微到尘埃里的祈求。

“格温……醒醒……看着我……求你了……”

他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格温那冰冷的、失去了所有血色的脸颊。她的皮肤是如此的光滑,却又是如此的冰冷……冷得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冻结了他心中最后一丝温度。

“不要……不要这样……不要离开我……”

他试图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她,试图用自己的声音唤醒她。他轻轻地摇晃着她的肩膀,一次又一次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但怀中的女孩,没有任何回应。

她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金色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如同蝶翼般静止。她的嘴角还残留着一丝坠落时的惊恐,但更多的,是一种……永恒的、安详的(?)……死寂。

那双曾经如同晴空般湛蓝、闪烁着智慧与爱意、总是温柔地注视着他的眼眸,再也不会为他而睁开了。

那曾经充满活力、拥抱他时总是那么温暖、那么柔软的身体,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没有呼吸。

没有心跳。

只有……一片冰冷。一片死寂。

她……真的死了。

不是被绿魔直接杀死。

而是……

被他……

被他那根……用来拯救她的……蛛丝……

在物理法则那冰冷无情的判决下……

“杀死”了。

这个认知,如同宇宙坍塌、黑洞生成般的终极绝望,瞬间吞噬了彼得·帕克所有的理智、所有的情感、所有的……灵魂!

“呜……呜呜……”

他再也无法抑制!再也无法承受!

他像一个迷失在无尽黑暗中、被全世界抛弃、失去了所有珍爱之物的孩子,紧紧地、紧紧地、仿佛要将对方揉进自己骨血般,抱住了格温那冰冷僵硬、正在被无情雨水冲刷的身体!

他将脸深深地埋在她的颈窝,埋在她那冰冷的、散发着雨水气息的金发之中!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再也无法压抑的、如同受伤濒死的孤狼般的、撕心裂肺的恸哭声,终于冲破了他早已崩溃的心理防线!响彻了整个风雨飘摇的大桥!响彻了这片死寂的天地!甚至……透过那冰冷的金色天幕,响彻了诸天万界!!!

那哭声中,蕴含的情感是如此的复杂,如此的浓烈,如此的……令人心碎!

有失去挚爱的无尽痛苦!

有对绿魔滔天的刻骨仇恨!

有对命运不公的疯狂诅咒!

有对自身无能的深深绝望!

更有……那份亲手造成悲剧(哪怕是无意的)、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足以将灵魂碾碎的……极致的悔恨与自责!!!

他不是英雄!

在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是!

他只是一个……失去了全世界的……可怜虫!

狂风!暴雨!雷鸣!闪电!

远处城市那依旧辉煌的万家灯火!

头顶天空中,绿魔那若有若无的、充满了得意和残忍的狂笑声(根据版本而定,或许他早已离去,或许他正在“欣赏”这一幕)!

这一切的一切,都成为了这幅“英雄泣血图”最讽刺、最残酷、最令人心碎的背景板!

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这座冰冷的、见证了生离死别的大桥!

以及桥上那个……抱着挚爱冰冷的尸体,哭得肝肠寸断、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也一同哭出来的……渺小、孤独、彻底崩溃的……年轻身影。

【诸天恸哭,万界同悲】

这一刻,语言是苍白的,分析是多余的。

唯有那份跨越了宇宙、跨越了维度、共通的、名为“悲伤”的情感洪流,如同海啸般席卷了诸天万界!

无数的屏幕前,天幕下。

是无数双通红的眼睛。

是无数颗破碎的心。

是无数声压抑不住的抽泣和哽咽。

即使是再冷酷、再麻木的心,在看到这幅充满了纯粹悲伤和绝望的画面时,也难免会被触动。

地球-616,X学院。

琴·葛蕾早已泪流满面,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彼得·帕克那如同实质般的、足以将现实都扭曲的巨大悲痛。她甚至需要用自己的心灵力量来保护自己和其他学生,以免被这股悲伤的洪流所淹没。

金刚狼罗根默默地转过身,拿出一瓶威士忌,狠狠地灌了一大口,眼眶也有些微微发红。

DC宇宙,瞭望塔。

正义联盟的成员们都陷入了沉默。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英雄,见惯了生死离别,但眼前这一幕所展现出的那种……因为“拯救”而导致的“毁灭”的极致讽刺和悲剧性,还是深深地震撼了他们。

超人克拉克·肯特默默地看着,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悲悯。

神奇女侠戴安娜闭上了眼睛,为逝去的生命和破碎的爱情而无声祈祷。

蝙蝠侠布鲁斯·韦恩的拳头,在桌子下,悄然握紧。

第一个“泪目名场面”,以其最直接、最残酷、最令人心碎的方式,给了诸天万界一次……

刻骨铭心的情感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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