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下,一道无形的波纹悄然扩散,掠过诸天万界。
凡人修仙世界
韩立凝视着掌中微微震颤的青竹蜂云剑,剑柄上传来的冰冷触感,此刻却像烙铁般滚烫。
他手背上,一条条青筋如狰狞的怒蟒,高高鼓起,几乎要爆裂开来。
昔日沉稳如山的面容,此刻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每一颗都折射出他眼底深处那火山喷发般的惊骇与愤怒。
“我韩立,从一个资质平庸的山野村童,历经千辛万苦,九死一生,多少次在绝境中挣扎求存,每一个铜板都算计,每一份资源都搏命……”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仿佛在质问这苍天,质问那冥冥中的存在。
“……到头来,我毕生的坚韧与不屈,我所有的谨慎与谋划,都仅仅是……是某个无聊看客笔下的戏码?”
最后一个“戏码”二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血腥味。
“既如此!”
他猛然抬头,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厉色,仿佛要刺穿这虚妄的苍穹。
“我偏要打破这既定的剧本!看看谁能左右我韩老魔的命运!”
青竹蜂云剑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剑鸣,似在应和主人的滔天怒火。
紫灵仙子身形摇晃,如风中残烛,绝美的脸庞上血色尽褪,只剩下两行滚烫的清泪,蜿蜒而下,滴落在尘埃。
她捂住胸口,那颗曾为情爱、为大道而剧烈跳动的心,此刻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不……不可能……我们的相遇,我们的誓言,难道……难道都是虚假的?”
她望着韩立,眼中充满了无助与哀恸。
“那些刻骨铭心的伤痛,那些九死一生的磨难,若都只是被安排好的情节……那我们所承受的一切,岂非都成了笑话?”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整个世界都仿佛在扭曲、在崩塌。
“原来,一切痛苦,都毫无意义……”
元瑶娇躯微颤,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仿佛透过这片天地,看到了那只操控一切的无形之手。
她曾以为的道心坚定,此刻如同风中残絮,飘摇不定。
“过往的恩怨情仇,未来的大道可期……这一切,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幻?”
她喃喃低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又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该信什么?我还能信什么?”
九元观深处,古或今那亦正亦邪的面容上,先是错愕,随即化为一种极致的癫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长啸,笑声中充满了荒谬、愤怒,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
“天道!轮回!原来都是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
他周身仙元失控般暴走,搅动风云,令整片空间都为之战栗。
“好!好一个天道虚妄!好一个众生皆戏!”
“既然都是棋子,那我古或今,便要掀翻这棋盘,看看那执棋者,究竟是何等嘴脸!”
他的目光如电,扫向苍穹之顶,充满了玉石俱焚的决绝。
魔域之中,石穿空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万仞魔山上,山石崩裂,烟尘四起。
他那双暗金色的瞳孔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命运?剧本?”
他低吼,声音如同受伤的凶兽。
“我石穿空从不信什么狗屁天命!”
“便是天要亡我,我也要逆天而行!”
“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不由那藏头露尾的所谓叙事者!”
他周身魔气翻涌,战意冲霄。
洪荒世界
紫霄宫深处,鸿钧道祖那亘古不变的眼眸中,第一次泛起了波澜,如同平静的古潭投入了一颗巨石。
他手中造化玉碟的虚影微微闪烁,其上无数玄奥符文似乎也紊乱了一瞬。
“原来如此……怪不得天道运转时而晦涩,时而又清晰无比,仿佛……仿佛有一只无形之手在拨弄。”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洞悉一切后的了然,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这遁去的一,莫非便是那所谓的‘叙事者’?”
他低声自语,目光深邃,仿佛要穿透无穷时空,去寻找那答案。
“或许,该寻那叙事者,当面问个究竟,论一论这洪荒棋局的真意。”
昆仑山,玉虚宫。
“砰!”
一声巨响,元始天尊座下的九龙沉香辇猛地一震。
他手中的三宝玉如意,此刻竟被他盛怒之下,狠狠砸在了金阶之上,迸裂出无数光屑。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元始天尊面沉如水,额头青筋暴跳,昔日的威严与从容荡然无存,只剩下被愚弄的滔天怒火。
“吾等圣人,万劫不磨,俯瞰众生,竟也只是他人故事中的点缀?”
“阐教教义,顺天应人,到头来,这‘天’,这‘人’,皆是虚妄!”
他的咆哮声震动了整个玉虚宫,殿宇梁柱皆在簌簌发抖。
“此等奇耻大辱,吾绝不忍受!”
金鳌岛,碧游宫。
通天教主霍然起身,诛仙四剑在他身后锵然出鞘,剑气森寒,割裂虚空。
他眼中神光湛湛,怒火与战意交织。
“好一个剧本!好一个既定的命运!”
他紧握青萍剑,剑锋直指苍穹,仿佛要将那无形的天幕撕开一道口子。
“纵然吾等皆为剧中之人,吾通天,也要凭手中之剑,杀出一个截然不同的结局!”
“截取一线生机,便是截取这虚妄的命数!”
“管你什么叙事者,敢挡吾截教之路,便一并斩了!”
万仙大阵的虚影在他身后若隐若现,杀伐之气弥漫九天。
娲皇宫。
女娲圣人轻轻一叹,那叹息声中,带着无尽的悲悯与一丝苍凉。
她望着下方沉浮的芸芸众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
“天道为棋盘,圣人为棋子,众生……亦不过是棋盘上的点缀。”
她抚摸着身旁的招妖幡,幡面上的无数妖魂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悲戚,发出低低的呜咽。
“这洪荒的兴衰,巫妖的大劫,封神的纷争……原来都早已注定。”
“可怜我那兄长,可怜那亿万苍生,皆在不知不觉中,演绎着一场不属于自己的悲欢。”
西方极乐净土,八宝功德池畔。
接引道人脸上的疾苦之色更浓,他缓缓闭上双眼,随即又猛地睁开,眼中充满了迷茫与空寂。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阿弥陀佛……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他口中诵着佛号,声音却干涩无比。
“吾与师弟,为西方兴盛,谋划万古,渡尽三千红尘客,立下四十八大宏愿……”
“难道……难道这一切的苦心经营,所有的呕心沥血,都只是一场笑话?”
他颓然瘫坐在十二品功德金莲之上,金莲的光芒似乎也黯淡了几分。
“无量光,无量寿,到头来,不过是无量空,无量妄……”
遮天世界
北斗星域,荒古禁地深处。
叶黑屹立在悟道古茶树下,金色血气如汪洋般汹涌澎湃,照亮了这片死寂之地。
他紧握双拳,指节捏得咯咯作响,眸光坚定如万古磐石。
“剧本?命运?”
他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弄,更多的却是无所畏惧的霸气。
“我叶黑一生,自地球而出,历经多少生死劫难,战遍诸天敌手,踏着尸山血海,方才走到今日!”
“圣体又如何?诅咒又如何?黑暗动乱又如何?”
“成帝之路,我走得坦坦荡荡,问心无愧!”
“便是真有执笔者,也休想左右我之意志!”
“我的道,我自己来书写!”
他一拳轰出,虚空塌陷,万道哀鸣,仿佛要将这片天地的桎梏都打碎。
禁区之上,白衣绝世的狠人大帝,静静盘坐。
她听闻那来自冥冥中的低语,绝美的容颜上,没有惊怒,没有绝望,只有一抹极淡、极冷的轻笑,宛若万古冰川上悄然绽放的雪莲。
“哦?剧本么……”
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脸上的鬼脸面具,面具下的眸光深邃如星空,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这世间,能困住我的东西,还未出现。”
“纵有无形之手拨弄乾坤,我亦能斩断其线,逆转其局。”
“不成仙,只为在这红尘中等你归来……这执念,岂是区区剧本能够左右?”
她的声音空灵而缥缈,却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大与自信。
“汪!汪汪汪!”
一只油光水滑的大黑狗突然人立而起,铜铃大眼中满是惊恐与不甘。
“本皇……本皇竟然只是个配角?专门负责搞笑和挨揍的配角?”
黑皇狗爪子疯狂地刨着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不可能!本皇乃是无始大帝座下第一神犬,威震寰宇,气吞万古!怎么可能是配角!”
“我要当主角!我要逆天改命!我要抢了那叶小子的机缘!”
它上蹿下跳,丑态百出,却又透着一股子不认命的劲头。
紫山深处,那道顶天立地的无始虚影,周身混沌气弥漫,猛然睁开了双眼。
他的眸光仿佛能洞穿古今未来,此刻却充满了滔天的怒意与战意。
“仙路尽头谁为峰,一见无始道成空!”
宏大而威严的声音响彻宇宙,带着一丝被戏耍的狂怒。
“虚妄!一切皆是虚妄!”
“若这天地是一场骗局,若这大道是一纸空文,那我无始,便战到天地倾覆,战到大道崩毁!”
“谁敢言不败?哪个敢称无敌?”
“来!与我一战这虚妄,杀出一个朗朗乾坤!”
恐怖的气息席卷星河,无数星辰为之颤栗。
“无量他个天尊……贫道我……我这是白折腾了?”
某个不知名的古坟中,段德从一口腐朽的棺材里探出头来,满脸的油滑与猥琐此刻被巨大的错愕所取代。
他摸着下巴上那几根稀疏的胡须,小眼睛滴溜溜乱转。
“九世轮回,九次证道,每一次都以为能勘破生死,超脱轮回……搞了半天,贫道我是在陪人演戏?”
“那些辛辛苦苦挖来的宝贝,那些费尽心机布下的后手……都成了笑柄?”
他哭丧着脸,捶胸顿足。
“不行!贫道不能白忙活!就算是剧本,贫道也要把自己的戏份演足了,好处捞够了!”
完美世界
石国皇都,皇宫大殿之上。
石浩一声怒吼,声震九霄,整座皇都都在他无匹的气势下瑟瑟发抖。
他满头黑发倒竖,眸光犀利如冷电,周身符文璀璨,骨文交织,仿佛一尊不败的战神。
“设定?枷锁?”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屈与狂傲,以及一种要将一切阻碍都轰碎的决心。
“我石浩,自大荒走出,吃百兽奶长大,历经多少血与火的洗礼,平定多少动乱,守护九天十地!”
“什么至尊骨被夺,什么黑暗侵蚀,什么界海沉浮,都未能将我打倒!”
“就算是早已注定的设定,我也要用我这双拳头,将它轰得粉碎!”
“我命在我,不在天,更不在那所谓的执笔者手中!”
他一手指天,战意凌云,身后浮现出鲲鹏、真龙、仙凰等诸多异象,气吞山河。
石村,那株焦黑的柳木下,柳神枝条轻摆,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那朦胧的身影周围,三千光团沉浮,每一个光团中都仿佛蕴藏着一个大世界。
面对这惊天变故,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带着一丝超然物外的淡漠。
“万物皆有其轨迹,众生皆有其命途。”
“顺应,或许是安稳;反抗,或许是壮烈。”
“皆是选择,无谓对错。”
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的阻隔,望向了某个未知的远方。
“只是,这棋局之外,是否还有更大的棋局?”
北海深处,鲲鹏巢穴。
一缕残魂发出凄厉而悲怆的鸣啸,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恨与不甘。
“我的孩儿……我的孩儿惨死,一身精华被人炼化……竟……竟只是因为某个无聊的设定?”
鲲鹏残魂所化的光影剧烈波动,周围的海水疯狂倒卷,掀起万丈狂涛。
“何其荒诞!何其不公!”
“吾恨!恨不能撕裂这虚妄的天,吞噬那幕后的黑手!”
“若有来生,吾必逆天而行,搅他个天翻地覆!”
“唉……他娘的,这仙还修个什么劲儿啊?”
曹雨生一屁股坐在地上,顶着他那标志性的草帽,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破碗,有气无力地敲了敲。
“辛辛苦苦修炼,提心吊胆渡劫,九死一生求长生……结果呢?都是假的?”
“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在三世铜棺里躺平呢!”
“打打杀杀,争名夺利,到头来,都是为别人做嫁衣裳,真是……真是哔了狗了!”
他一脸的生无可恋,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异域,古老的祭坛之上。
数道散发着不朽气息的恐怖身影猛然睁开了眸子,神光洞射,令星空战栗。
“剧本?吾等不朽之王,俯瞰纪元更迭,竟也是被书写好的角色?”
其中一位始祖发出震天的咆哮,充满了被欺骗的暴怒。
“吾等发动界战,血染仙域,追求那超脱之路,难道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空?”
“不!吾不信!”
“就算是剧本,吾等也要将其撕碎!将那执笔者揪出来,让他知道,命运,当由吾等自己掌控!”
不朽之气席卷,整个异域都陷入了狂暴之中。
斗破苍穹世界
中州,丹塔上空。
萧焱周身二十三种异火疯狂暴涨,化作一道道颜色各异的火龙,盘旋呼啸,焚天煮海。
他黑袍鼓荡,黑发狂舞,漆黑的眸子中,两朵森白色的火焰跳动不休,充满了不屈的桀骜。
“炎帝之名,是我萧焱一步一个脚印,用血与火,用无数次的生死相搏,亲手挣回来的!”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响彻云霄,带着无可匹敌的自信与霸道。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这句话,不是谁写给我的,是我自己喊出来的!”
“什么剧本,什么设定,在我萧焱面前,通通都要被焚烧殆尽!”
“我命由我不由天!若这天要压我,我便焚了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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