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猛地抬起头,那双猩红的万花筒写轮眼中,清晰地倒映出鼬带着温和笑意的面容。
二十年来,这是第一次。
他的眼中,不再有刻骨铭心的憎恨,不再有疯狂扭曲的复仇火焰。
只有汹涌而出,无法抑制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脸颊滚滚滑落。
“哥哥……”
他的声音嘶哑,哽咽,带着几乎要撕裂胸膛的痛楚与悔恨。
“为…为什么要…要一个人…承受…承受这一切?!”
为什么要把所有的黑暗、罪孽、误解,都独自扛在肩上?!
为什么宁愿被他憎恨,也要将他推开?!
为什么……
鼬的查克拉投影开始变得更加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风中。
但他脸上的笑容依旧,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最温柔的夜空,包容着佐助所有的痛苦与不解。
他看着自己泪流满面的弟弟,看着这个他用一生去守护,甚至不惜背负一切骂名也要让他活下去的弟弟。
“因为……”
鼬的声音轻柔得如同叹息,却又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然。
“你是我的弟弟啊……”
“是我在这世上,沾染了无数鲜血与黑暗之后……”
他顿了顿,目光无比纯粹地落在佐助身上,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入灵魂最深处。
“……唯一的光。”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彻底化作了点点金色的光粒,如同飞舞的萤火虫,即将消散。
而在他完全消失的前一刹那,那被划了一道深深痕迹的木叶护额,在夕阳下,骤然闪过一抹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从未改变的归属,从未背弃的初心。
光粒散尽,只留下佐助跪倒在冰冷的石碑前,压抑的哭声终于再也无法抑制,如同受伤的野兽,在空旷的墓园中,久久回荡。
【光幕之外·万界震动】
这一幕,这最后诀别的温柔与残酷,这迟到了太久的真相与和解,如同一把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了每一个世界观众的心脏之上。
那句“你是我唯一的光”,更是让无数经历过羁绊与守护的人,感同身受,泪流满面。
寂静,再次笼罩了光幕之外。
但这一次的寂静,不再是之前的沉重与压抑,而是充满了被巨大情感冲击后的茫然与酸楚。
【全职猎人世界·天空竞技场观众席】
小杰怔怔地看着光幕中鼬消散的背影,那纯净的眼眸中充满了困惑与一丝明悟。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奇犽,声音带着几分孩童特有的直率与不解。
“奇犽……”
“那个叫鼬的人他好像金啊……”
“金也是这样,把我想知道的真相,藏在那些很难很难的选择里面,让我自己去找……”
“感觉……好过分,又好像……有他的道理?”
奇犽那双猫一样的眼睛,此刻却失去了往日的锐利与警惕,只剩下一种复杂难明的,混合着羡慕与释然的情绪。
他攥紧了手中那枚平时用来当作武器的特制悠悠球,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笨蛋,不一样。”
奇犽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想起了自己那个冷酷、以掌控和命令为绝对准则的家族。
“他比我那个混蛋老爸……不,比揍敌客家的所有人,都要温柔太多了。”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光幕,落在了那个最终选择独自背负一切的背影上。
“至少……”
“他给自己的弟弟,留下了可以选择的道路,留下了名为‘希望’的东西……”
“而不是像我们家那样,只有被设定好的黑暗,和无法违抗的命令。”
【火影世界·木叶村某处训练场】
漩涡鸣人早已停下了修炼,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金色的头发垂下,遮住了他的表情。
但那微微颤抖的肩膀,和从牙缝里挤出的压抑声音,暴露了他此刻汹涌的心情。
“可恶……可恶啊!鼬大哥!!”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自己小时候,在全村人的白眼与排挤下,为了引起注意而不断恶作剧,在伊鲁卡老师面前,明明心里难过得要死,却还要装出毫不在乎的傻笑。
那种不被理解,独自一人背负着某种沉重秘密的孤独感……
“让我想起来了啊……混蛋!”
鸣人猛地抬起头,蔚蓝的眼眸中噙满了泪水,却带着一种深刻的理解与共鸣。
“这种全世界都误会你,只有自己知道真相的孤独……我太懂了啊!!”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佐助啊!你这个笨蛋哥哥!!”
他狠狠一拳砸在地上,尘土飞扬。
而在不远处,一直默默关注着光幕的日向雏田,白皙的脸颊上同样挂着泪痕。
她那双纯净的白眼,似乎看穿了鼬最后消失时,那个动作,那束光芒背后更深层的含义。
她想起了宁次,想起了宗家与分家的命运,想起了那些为了守护而不得不做出的牺牲。
“那个…最后的手指轻点的动作…”
雏田用很轻的声音自语,带着一丝恍然大悟的颤音。
“还有他消失的时候,木叶护额上闪过的光……”
“原来是这样……”
“有些守护,是不能说出口的……”
“甚至…需要用‘背叛’这种最沉重的方式来书写……”
“为了保护最重要的人即使被憎恨,也在所不惜……”
她的目光变得无比坚定,仿佛从鼬的身上,看到了某种属于忍者,属于守护者的,极致的觉悟。
【咒术回战世界·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虎杖悠仁看着光幕,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一边用袖子胡乱擦着,一边带着哭腔对旁边的五条悟喊道。
“五条老师!呜呜呜……这也太难受了吧!”
“他明明可以直接告诉他弟弟真相的啊!只要说出来就好了!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
“为什么要选择…选择被自己最爱的弟弟,憎恨那么多年啊?!!”
虎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气。
这种自我牺牲,这种主动选择的孤独与痛苦,对他这个直肠子来说,简直是无法理解,却又无比震撼。
“这…这比之前打过的任何一个特级咒灵,还要让人觉得…觉得憋屈!还要让人感到孤独啊!!”
五条悟罕见地没有嬉皮笑脸,他摘下了那副总是遮挡着他惊世容颜的墨镜,露出了那双如同苍天般澄澈的六眼。
此刻,那双能洞悉一切咒力流动和术式本质的眼睛,正平静地倒映着光幕中鼬消散时,那抹释然的微笑和护额上的微光。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调侃,只是抬手,轻轻拍了拍还在抹眼泪的虎杖的脑袋。
“悠仁。”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记住,有时候,选择不被理解,比获得理解需要更大的勇气。”
五条悟的目光重新投向光幕,眼神深邃。
“真正的强大,从来不仅仅是拥有碾压一切的力量。”
“更是看你,敢不敢为了守护重要的东西,独自背负起多少黑暗,忍受多少误解,甚至不惜让自己成为别人眼中的‘恶’。”
他微微勾起嘴角,但那笑容里没有了平时的轻佻,反而多了一丝对同类人的…认可。
“那个叫宇智波鼬的家伙……”
“他的灵魂,比很多自诩正义的家伙,要强大和纯粹得多。”
“毫无疑问,他是个真正的强者,一个…值得尊敬的,真正的‘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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