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渐显离心志,四方义侠拜魔尊。
苗疆无尸地雪灾之事很快传开。
凤箫、张陵、邓训等人陆续查探,未探寻到任何消息,亦未寻到任何人迹。众人商量过几次,亦得不出统一结论。
一日,邓训带蔡愔、秦景、王遵来到道馆。
简单行礼后,蔡愔三人火速来到三清殿内。
蔡愔、秦景、王遵来到三清像前,恭敬上香后,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拼命磕起头来。三人不仅是虔诚了,简直是有些谄媚的态度。
张陵看罢,无奈摇头。王长一笑,将蔡愔三人搀扶起来,假装关切道:“哎呀,三位贵人真是虔诚啊,可千万别伤着头脑啊。”
蔡愔听不出好赖话,满脸虔诚道:“三清神通广大。我等心诚,必会得到三清真君护佑。”
张陵听到此处,已忍耐不住,向前说道:“三位贵人此言差矣。心地纯良,助人行善,自然会得到上天僻佑。若行为不端,哪怕磕破了头也无济于事。”
秦景听出讥讽之言,不屑道:“道家果然不甚宽容。”
“我道家只助良善,不容邪恶。若良善皆收,那跟旅社有何区别?”百里舞风道。
“旅社又有何妨呢?旅社不管良善,只为天下人遮风避雨,助其度过一时苦难,难道不好吗?你小辈如此不宽容,岂是道家作风?!”秦景数落百里舞风道。
“呵!小辈?你是不知我有多年长吧。”百里舞风冷笑一声,道:“恶人不逢时,固然可怜。但恶人终究是恶人,我可以饶其不死,但绝不会让他沾染道门。毕竟他身心污秽,难入清洁之地。”
“恶人也有可能向善,难道就不应该宽容些吗?!难道就永远无法入道门吗?!”
“你所言不假,恶人确实有可能归善。但应先偿还罪恶,方才有机会入道修行。而不是先入道门,再偿还罪恶。所犯之恶将伴其一身,不管到哪里都洗脱不掉的!”
“恶人若放下邪念,便是向善之举,为何不能入道?”
“恶人向善了,往事就能一了百了了?被害之人的冤屈怎么办?背负恶债,良心怎会安宁?良心不安,怎能潜心修道?身心不清白,怎会有脸敢妄言放下?!道家不是逃避躲藏之所,亦不是收钱消灾之地!金钱财帛蒙蔽不了我们的双眼,高官权贵震慑不住我们的本心。人可以犯错,但必须十倍偿还罪恶,否则便是逃避!我道门容不得无担当之人,正如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你,蛮口胡言!故作清高!”
王遵看到此景,急忙圆场道:“哎呀,在清静之地吵闹可不妥当啊。百里舞风,我们只是论理,怎么感觉把我们当恶人了呢?”
百里舞风听罢,方觉得刚才有些过激,遂略显歉意道:“方才是在下过于激动了。我并未将几位大人当做坏人。只是理不究不清,凡事要说个明白才行。”
赵升向前,义正言辞道:“善恶自有心知,其他都是虚言。二师兄不必致歉!”
秦景刚想见好就收,没想到赵升又斜杀过来,忍不住气急败坏道:“后生,你说说看,跪拜三清上尊有错吗?!”
“有没有错,不在于是否跪拜,而在于是何目的。这道观不是蒙钱骗世之所,三清上尊不喜好金银财帛,亦不会滥发慈善,只想教化天下。神必然宽容,但宽容亦有限度,不会因为你有多虔诚或者多么大方而松弛半分!”
“哼!所以你们道观成立至今,只有三千教众!你看看你们,个个面黄饥瘦,都是自命清高的结果!”蔡愔冷冷嘲讽道。
“你……”赵升欲继续说理。
张道陵摇了摇头,略显不耐烦地说道:“罢了,都且住口!大礼已毕,各自去忙吧!”
蔡愔见张道陵如此,以为辩理赢了,开始神气道:“张道陵啊,你可知我为何来此吗?”
“为何?”张道陵努了努嘴,已很不耐烦了。
蔡愔双手抱拳举天,趾高气扬道:“陛下登基以来,不少恶徒暗地反抗。陛下为了天下苍生,狠心处决了他们。但人心皆是血肉,陛下时常心痛难安。一日夜,陛下梦西方有神,可助其消除心障,永保太平,故派我三人西去恭请之。”
张陵听罢,顿觉索然无味,冷言道:“灿烂高贵之凤凰高鸣天下,子虚乌有之草鸡假唱黎明。鸡凤同种,却各有千秋,着实难测!”
“师傅,别说了。再说,小心有烈性白痴告发你哦。”赵升戏谑道。
“嗯!”张陵气哼了一声,挥了挥手,撇下邓训、蔡愔等人,带着三个徒弟离开三清殿。
蔡愔、王遵、秦景等人见张道陵无礼而去,不觉有些气恼。但张道陵法力高深,且有功于朝廷,三人是断不敢招惹的。
邓训一直隐忍没有发作。等来到山下后,邓训终于忍耐不住,指着几个人鼻子怒骂道:“你们这些假心人,整天就知道装模作样!你以为神是你们的护院啊,给钱就保佑你?拜他就给你宽心?!一群蠢货!以后别来蜀地了!丢人败兴!”
蔡愔怒气未消,见邓训如此无礼,顿时火冒三丈,道:“邓将军怎能如此无礼!你就是这样对待钦差的?!”
邓训怒目向前,气势不减,道:“那要我怎么说?!说你聪慧过人?还是懂事明理?!”
“你……”蔡愔被邓训盯视,心里惊恐,却假装强硬道:“罢了,看你一介武夫,暂不与你计较!我们走!”说罢,与秦景、王遵三人率队离开。
“回营地!”邓训怒吼一声,率自己队伍离开。
邓训未走多久,突听身后马蹄疾响。回头观瞧,竟是王遵策马而来。
“邓将军且留步!”王遵翻身下马,疾步跑了过来。
“何事?”
“……端木莫羡并未铲除,还有妖魔作祟,这蜀地着实不太平。我等西去,还望邓将军送我等一程……”
邓训听罢,心里不禁鄙夷这些人。本想讽刺几句,又觉得多说无益,遂假装无事道:“哦,我差点忘了。好吧,且随我出蜀地!”
“多谢将军!”王遵低头哈腰致谢,全然没了之前趾高气扬的样子。
邓训没再理会王遵,径直带人奔蔡愔、秦景而去。不多时,已与蔡愔、秦景汇合。
此时,那蔡愔、秦景等人正胡乱坐在地上。
见邓训前来,蔡愔以手撑地,想起身说话。又突然觉得会失了身份,便又重新坐在地上,假装没看到邓训。
邓训觉得好笑,径直来到蔡愔面前,道:“蔡大人,在下来迟,还请莫怪!”
蔡愔听闻,急忙起身,慌张又尴尬地笑道:“邓将军来了啊……邓将军客气了……”
邓训懒得赔笑,道:“蜀地广阔,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吧。”
“对,将军说的在理。”蔡愔说罢,突然抬高嗓门嚷道:“赶紧起来了,莫耽误邓将军赶路!”
地上的官兵听罢,陆续起身站好队伍,三三两两聚到蔡愔身后。
邓训见军士如此慵懒,心里甚是愤怒。本想训斥他们一番,但见蔡愔低眉浅笑,顿时没了兴致,遂率蔡愔、秦景等人出蜀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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