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五节:真龙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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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州府内,王长、赵升等人已回来多时。张陵刚一进来,百里舞风便兴奋地说道:“师傅,你看谁来了?”

张陵心里一阵狂喜,暗想:“莫不是班昭来了?!!”想罢,便撇下所有人跑进客厅。

来者并不是班昭,乃是孙小满。

“是你……”急切的张陵瞬间满脸失望。

孙小满见张陵脸色忽变,一时尴尬,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

百里舞风看出张陵的心思,知道他对班昭还抱有希望,遂急忙说道:“这位坤道便是孙小满,与昨夜施雨的是一路人。”

“哦,原来是你们啊。”张陵发现自己失态,急忙堆起笑脸,故作无事地说道。

“小满妹妹,你也来这里了?”撒星河来到屋内,见到孙小满惊喜不已。

“星河哥哥!”孙小满刚才被张陵冷落,有些难过。见到撒星河,如同见到靠山一般,急慌慌跑到撒星河身前。

撒星河见孙小满满脸委屈,以为她又惹是生非被人教训了,便急忙说道:“这位是孙小满。我与她半路相识,因极为投缘,她便认我做了他的哥哥。我这妹妹不懂事,如有得罪,还望各位包涵。”

“我哪有得罪他们!”孙小满嘟着嘴,满脸不乐意。

“好啦,既然大家都认识,就不必客气了。来,都坐下说话。”王长一副长者的模样,一本正经地对众人说道。

“多谢尊者!”撒星河不明真相,急忙作揖行礼。

“莫管他,这是我徒弟!”张陵黑着脸说道。说罢,转身对王长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没看椅子不够用吗!?”

“好,好。你们先坐着,我去去就来。”王长一边一本正经的招呼众人,一边绕开张陵跑了出去。

撒星河、孙小满、李彦无语的看着二人,暗自揣测这会是怎样的师徒关系。

张陵设宴款待撒星河等人。

一番感谢之后,张陵说道:“几位打算去往何处?”

“还未想好。江州最近大旱,我等打算再留些时日。”撒星河说道。

“如此甚好!到时候我随你们一起浪迹天涯可好?”

“师傅……”王长、百里舞风、赵升一时愣住。旁边伺候的青天楠惊得直接将酒壶掉在地上。

“妹妹小心点。”百里舞风和赵升赶忙帮着青天楠收拾。

王长问道:“师傅,你真肯舍弃这富贵荣华?”

“我并非贪图荣华富贵之人。若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早已逍遥山林了。”张陵喝了一口酒,心情沉重地说道。

“张兄愿意与我同行,我等自然乐意!行侠仗义,除暴安良,铲除妖邪,将是何等畅快!”

“我们早就这么想了!”王长、百里舞风异口同声说道。

待了半月后,撒星河等人已于张陵等人打成一片。

一日,青天楠便端着茶水来到孙小满卧房之内。

孙小满见青天楠心事重重,便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打破个酒壶而已,他们也没责怪你,为何如此伤心?更何况是很久的事情了。”

“奴婢并未伤心。”青天楠轻声说道。

“那你为何一直郁郁寡欢?”

“我……”

“莫不是你看上你家老爷,舍不得他走?”孙小满一脸怀疑,目光闪闪的地审视着青天楠。

“姑娘莫要说笑。奴婢命薄福浅,怎敢奢望这些。只是相处时间久了,已将他们视为家人一般,故有些不舍。”青天楠难过地说道。

“咳,多大的事啊。”孙小满如释重负地说道:“莫要难过。你若不放心他们,到时可随我们一同前往啊。”

“我一介弱女子,跟着能做什么呢?只会拖累他们。”

“莫怕,谁敢欺负你,我用法术收拾他!”孙小满一本正经地说道。

“……姑娘且好好休息吧。”青天楠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放下茶水,急急走了出去。

两个月内,张陵每天都去邮驿站察看书信,却始终没有看到他想要的书信。

“或许真的结束了。”张陵心里流泪,自言自语。

“大人还有何吩咐?”信官问道。

“唉……”张陵长叹一声,从怀中掏出辞官信递交给信官,道:“劳烦将此信送走。”

“属下遵命!”

看着信官将书信收起,张陵心痛不已。最后一点希望都让自己给毁了,再没机会了!

张陵心情杂乱,内心痛苦不堪。迷迷糊糊返回府邸后,张陵强装解脱,笑着对众人说道:“我已递交了辞呈,可以走了。”

“好啊,终于不受约束了!”

众人一阵欢呼雀跃,张陵也跟着强颜欢笑。

第二日,张陵将府衙之事托付给师爷后,便于众人走出江州府。

回头看着府邸的大门,张陵心情复杂。本以为是福地,此时却发现是伤心地。又一想,施雨一方,仅能救一城;弘法九州,可救万民。自己行侠四方,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

转身离去之时,心痛之余又觉得有些解脱和轻松。

江州府邸内,青天楠已收拾好行装,却迟迟不敢打开那扇门……

一行人在路上商议一番后,决定去四姑娘山拜会龙安宁。

走了几日后,来到一处客栈,几个人便住了下来。

第二日,百里舞风、李彦与孙小满在街市闲逛,几个地痞流氓走了过来。

“小姑娘,陪大爷喝几杯如何?”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说道。

“走开,姑奶奶我没闲心!”孙小满毫不含糊,厉声训斥。

“哟,火气挺大啊……”旁边几个地痞围了上来。

百里舞风和李彦走上前来,挡在孙小满面前。

“赶紧滚,莫惹小爷我生气!”不愧是孙小满的跟班,李彦也是凶得很。

“小兔崽子!滚!”大汉骂骂咧咧,伸手欲抓李彦的脑袋。

李彦岂容他放肆,向前一步将大汉硬生生踹倒在地。

“臭小子,反了你了!”

旁边的地痞见了,挥拳欲向前。

“你们想干什么?!”百里舞风冲了上来,拦在两队人中间,冷冷地看着地痞们。

地痞们不敢向前,但又不甘心退后,便开始言语讥讽:“哟,这是哪里的奴才啊,还挺白净的哈。”

“就是啊。都说会叫的狗不咬人,莫不成你要咬我不成?”

“有人要打人了,没王法了吗?”

“你打啊,打死我你偿命!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

众地痞你一言我一句怂骂起来。

“你们……”百里舞风气愤不过,正欲向前。此时,一路官差赶了过来。

“干什么!莫要滋事!”官差呵斥道。

为首的地痞见到官差,急忙低头哈腰,道:“没事,没事。只是我等路过此处,被几个外地人拦住去路。我等正在与其理论,大人您就过来搭救我们了。”

官差认得这几个地痞,知道他们均是偷鸡摸狗欺软怕硬之辈,定不会有什么委屈,遂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赶紧走,莫惹事!”

几个地痞骂骂咧咧而去,百里舞风等人没将此事记在心上,回去也没向张陵和撒星河诉说。

半夜,一队官差手持枪械砸门而入,将张陵一干人抓了起来。

“为何要抓我们?”撒星河怒问道。

“白天有几人与你们发生着争执,走后不久便被杀了。此事你们逃脱不了干系!”

“什么?!”撒星河与张陵等人面面相觑。

“我确与几个地痞发生过争执,但并未动手害他!”百里舞风解释道。

“押回去!吃极端刑罚什么都招了!”官差不耐烦地下令道。

“放开我们!”王长已杀气腾腾。

张陵看到,急忙喝令道:“不准妄动,听后大人发落!”

“是……师傅。”王长又急又气,但不敢抗命,只得任由官差摆布。

被扔到打牢后,王长仍气愤难平,道:“师傅,我等并无过错,为何不准我们反抗?!本以为随你闯荡江湖会自在些,哪知还不如在江州快活,真是窝囊!”

“我们没有杀人,我们自己知道,但是百姓不知道,官府不知道。若我们公然抗法,百姓、官府会怎么想?他们难道不认为我们是畏罪抗法吗?我们一走了之没关系,真正的凶犯却得以逃脱,这是你们希望看到的吗?我们只是被关押,不是被砍头。若官府在审问我们时能发现线索进而破案,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张陵耐心地解释道。

“可是这些人都不是好人,不该杀吗?”李彦生气地说道。

“并非所有的坏人都改杀,有些关押些时日就行,有些则需要悉心教导。至于怎么惩罚,国家自有律法,不能任由我们妄为。”

“国家律法太轻了,不足以平恨!”孙小满说道。

“。事不关己,则觉得律法过重或者正常;事关自己,则会觉得律法过于轻率。每个人都有不通的行为准则,刑罚轻重很难满足每一个人,这是律法的缺陷所在律法有缺。正因为如此,许多人欲任意行侠,满足自己的心中公道。”张陵继续说道。

“游侠难道不好吗?我们不是要行侠仗义吗?”撒星河问道。

“侠与法,都是为除暴安良而生。任意行侠者有时代表着自己的善恶标准,有时有代表着百姓的善恶标准,难以捉摸。若侠客行为与国家律法违背,国家律法威严何在?毕竟国家律法总的来说是健全、公允的。律法是国之宝剑,不容亵渎。所以自武帝以来,朝廷严令杜绝任意行侠之事。但律法终归难服所有人,所以游侠若冬后春草,死而复生,绵绵不息。我们是要行侠仗义,但不是肆意行侠,而是以律法为度行侠。”

“听张兄此言,律法难令所有人信服,该如何改进呢?”撒星河继续问道。

“此事我亦无解。但我想,若以法治人,以道引人,民风会改善很多。懂道义礼的人越多,不法行为便会减少,相关的不公平审判也随之减少。人人懂道义礼,加之有法约束,何愁天下不太平?”

“呵呵,看来这些审判的官吏要公允正直才行,否则民愤更大!”孙小满冷冷一笑,接着说道:“希望别碰上丧德官吏。”

几人正说话间,牢门大开,一个官吏模样的人慌慌张张走了进来。官吏向众人深深鞠躬,满脸惊恐道:“各位受苦了,我已查明此案于诸位无关,请速速离开吧。”

“啊?!”众人一阵惊喜。

百里舞风觉得奇怪,观察了下官吏后,问道:“大人为何如此着急放我等出去?凶犯抓到了?”

“这……”官吏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要你走还不走,你喜欢这里啊?!”王长不乐意地说道。

“是啊,诸位赶紧回去吧。客房我已重新安排好了,请回吧。”官吏说罢,小心翼翼地扶着张陵走了出去。

几人刚来到客栈,掌柜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哟,各位客官回来了!赶紧进屋休息!”掌柜笑脸相迎道。

“还真是周到啊。”百里舞风紧锁眉头,迷惑不解。

“师傅,你不觉得奇怪吗?”赵升悄悄问张陵。

“回房再说吧。”张陵说罢,命众人各自回房休息。

吃过早饭后,众人围在一起讨论此事。讨论了半天也没讨论出原因,觉得既然无事了,便都不在意了,遂打算再游玩几天后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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