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营逗留半个月之久,张陵并未察觉异常,便辞别邓训后去拜访禅西等人,看能否化解苗与巴、羌恩怨。
查了许久,也未查到魔女的踪迹。邓训与众将领商议一番后,决定去苗寨处理三族之争一事。
半夜,东边一巴族部队悄悄围向邓训大营。巴人均身穿厚甲,左手持盾,右手持刀。
为首的是羌族的东吾和巴族族长墨吾。墨吾三十岁有余,面色青黄,头戴黑色圆帽,身穿红黑相见布衣,手持金色羊角骶,身背黑色盾牌,盾牌上刻着大大的白虎头。旁边两将,一位名叫那律,一袭蓝白打扮,一手持刀,一手擎着红黑盾牌。另一位是墨吾的妹妹墨池纳白,其肤白貌美,英姿勃发,身穿着无袖无领的土红色花裙,脚穿绣花毡靴,也同样擎着刀盾。
巴族盾牌并非普通盾牌,乃是用杉木、红酸枝打造而成,结实耐用,且盾牌外包裹着厚厚铁皮,刻着猛虎图案,看起来威武又霸气。
墨吾俯瞰邓训大营,只见大营内篝火稀疏,偶尔有几个巡逻士兵走动,看来汉军大部分入睡了。
墨吾站在高处,举起羊角骶向前一挥。
众巴族士兵会意,纷纷将盾牌放到地上,踩着盾牌若滑雪般顺着山坡滑向邓训大营。一时间,山坡黑影重重,若乌云般掩向邓训大军。
巴族战歌响起:“嘿哟嘿哟哟忽嘿哟~,白虎神保佑哎架起盾哟~!嘿哟嘿哟哟忽嘿哟~,白虎神保佑哎扬起刀哟~!嘿哟嘿哟哟忽嘿哟~,毕兹卡向前哎不后退哟~!……”
汉军隆隆战歌惊醒,慌忙出营查看。此时,巴军铁盾已架在眼前!
巴军挥舞刀盾,且战且歌,若黑火燎原般疯狂侵蚀着汉军。
红尘战歌沙场扬,雄兵浩浩伴尘飞。
盾甲叠叠若黑云,刀锋熠熠似月辉。
铁盾只识前方路,战刀只能饮血归。
同袍葬血无须顾,且战且歌且忍悲。
邓训亦被喊杀声警醒。刚起身来到营帐外,一个满身鲜血的士兵跑了过来。
“禀将军!不好了,巴人偷袭我军!”
“什么?!”邓训满脸疑怒,不敢相信巴人为何攻打汉军。
“东侧军营已受到攻击,韩晨将军正在奋战。有一些巴人正朝这边杀来!”
“众将士,随我来!”邓训提起长枪,欲率众人支援韩晨。
邓训还未走出多远,西边军营火光四起,杀声震天。
“邓将军……”众兵将纷纷愣住,六神无主地四处张望。
邓训眉头紧锁,紧张地观看战局。
“邓将军,不好了!端木莫羡、甄三良造反了!”一个满身鲜血的士兵踉跄跌倒地,拼命地喊道。
“什么?!端木莫羡造反?!”邓训急走两步,扶着受伤的士兵急切问道。
“是,是他们……造反……”士兵拼尽了最后一口气。
“咳……”邓训轻轻将士兵放下,看了看手中的鲜血,不禁攥紧了拳头。
“将军!该如何应对?”旁边一将领问道。
“东西皆有敌人,北面也靠山,我们唯有从南面撤退!”另一将领说道。
大敌当前,邓训反而冷静了下来。冷眼观看四周一番后,邓训说道:“还未应战,岂能轻言撤退!这样,你们随我支援韩晨,大家兵合一处再做计较!”邓训说罢,再次持枪上马,杀向东边巴军。
东边守军见邓训支援,顿时士气大振,稳住阵脚与巴军厮杀在一起。
刀枪闪烁,战马嘶鸣,山谷顿时血流成河。
不久,端木莫羡、甄三良杀了过来,联合巴军将邓训、韩晨、李彦等人围在中间。
“邓将军,敌众我寡,我们还是撤退吧!”韩晨大声说道。
浑身是血的邓训挑飞一个敌兵,满眼通红地扫视着战场,心里暗自揣测:“此战必定早有预谋。北面是高山,西面有敌兵。巴军放弃南面平坦之地,从东侧翻山越岭而来……”
转眼一看,羌族东吾也在战场,邓训似有所醒悟,大喊一声:“众兵将听我号令,随我突围!”说罢,高举长枪率人冲向南面。
冲杀不多时,邓训勒住战马,高声号令道:“众兵将听令!随我杀向东侧小路!”
惊魂未定的汉军不知邓训意欲何为,纷纷愣在原地。
“将军,为何要杀回去?”
“将军,不可意气用事!”
“……”
韩晨等将领不解其意,纷纷劝阻。
邓训见将领犹疑,遂严肃地说道:“诸位莫慌,我等两面被袭,独南面无人攻击,岂不奇怪?我观敌军有羌人在场,料想南面已有埋伏。你们无需恐慌,且随我从东杀过去!”
邓训说罢,策马向东而去。趁墨吾、端木莫羡等人反应不及,邓训闯出了一条血路。
“不愧是将门之子!临危不乱,勇武有谋!”
“想不到这么短时间就看出难免埋伏了,有些厉害!”
墨吾、东吾、端木莫羡等人佩服不已。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墨吾、端木莫羡率人继续追杀邓训汉军。
天亮了,邓训等人疲劳不堪,纷纷倒在地上。李彦初临生死战,也累得够呛,灰头土脸的抱着银戟坐在一旁。
不多时,远处沙尘翻滚,敌军冲杀而来。
“将军,和他们拼了吧!”韩晨气喘吁吁地说道。
邓训看着筋疲力尽的士兵,不禁黯然神伤。转眼看向前来的追兵,邓训自负地说道:“你们不须送死,有我在!”
韩晨等人听闻,死寂的眼神又恢复了神色,惊喜又疑惑地看着邓训。
“且看我的手段!”邓训说罢,抓起一把砂石念念有词,接着向天一撒。
沙场扬石点万兵,指物成真在奇门。撒豆成兵之术!
砂石落地,金光光浮现,无数兵将出现在众人眼前!
“想不到邓将军有如此手段!”
“果然厉害啊!”
“邓将军威武!”
众兵将见此,忍不住赞叹连连。
“玄兵速速向前!”邓训说罢,单手擎枪向前一指。点化的兵将纷纷抄起战刀,若黄河决堤般冲杀向过去。
汉军正欲跟随冲杀过去,邓训跃到众人面前,道:“且勿向前。我学艺奇门尚浅,只能保得你们一时。你们且待在此地。唉……可惜了我这点兵奇术,竟用于逃命!”说罢,邓训原地踏罡步斗。不一会,四周红沙漫漫,若大雾般将汉军掩盖起来。
一番拼杀,战场血沙飞舞。巴军与端木莫羡的军队虽然受到重创,但总算逼近红沙阵。
东吾望着眼前阵阵红沙,咬牙切齿道:“邓训懂一些阵法,当日我父便是被困阵中。”
“那有何难?!”端木莫羡冷笑一声,高举宝剑迎风乱舞,须臾间招来飞来无数巨石砸向红沙阵。
红沙阵内轰隆声不断,沙尘飞扬,飞石乱溅。扬尘与红沙搅在一起,更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哈哈哈哈!”
望着翻滚的沙浪,墨吾、东吾等人哈哈大笑。
“想必邓训必死无疑了!总算为蒙绕报仇了!”东吾咬牙切齿地说道。
“也许并不能如你所愿。”墨池纳白擎着盾牌,问道:“端木将军,你法力高强。为何不提早施法将其铲除,反而废那么多周折?!?”
“做事不能只看眼前,还要思虑将来。况且,邓训还牵扯到江湖势力……”
“端木将军,邓训到底死了没有?!”东吾问道。
端木莫羡紧锁眉头,道:“没有。若是邓训已死,红沙阵必然崩陷。恐他们还在阵中!”
“那该如何?!”墨吾着急地问道。
“我们且先将他们围住好了。反正邓训也逃不掉……”端木莫羡冷眼看着眼前,自负地说道。
墨吾、东吾、甄三良相互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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