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能留他!上!”端木莫羡欣赏一阵后,猛然率领离猜、封蒙善冲了下去。
“终于向前了!”张陵冷笑一声,看准人影方向,隔空一掌打去!
阴五雷!
一道彩色惊雷从掌中迸射而出,将空中人影劈落两段。
封蒙善被当场击杀!
阳五雷力道不减,借势重重劈到密室墙壁,震得密室左右晃动,尘土飞扬。
端木莫羡和离猜被震到一旁,连续吐了几口血。两人倒吸一口冷气,暗自庆幸被劈之人不是自己。
“不可强攻,回去!”端木莫羡大喝一声,借着落尘掩护与离猜逃至密室穹顶。
张陵愤然环顾四周,见无端木莫羡和离猜的踪影,只得收起怒气小心戒备。
恶鬼冲墙,不久便将密室打破一个缺口。一抹阳光射了进来,生机已现!
“哼!没用的!”端木莫羡将所有机关全部打开,并招出阵阵碎石砸向密室。
东吾独自招架许久,已渐渐不支。
一支毒箭射来,东吾招架不住,被射中大腿。
“啊!”东吾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拼命挣扎。
“东吾莫怕!”墨池纳白一跃而起,双手持盾护住东吾。
“机会来了!终于有人撑不住了!”端木莫羡冷笑一声,调整机关全部对向东吾。
万千箭簇齐齐射向墨池纳白和东吾!二人已虚弱不堪,并无逃路。
“东吾,以后若遇真心对你之人,切勿再欺骗!”墨池纳白轻声说道。
“墨池纳白……”
墨池纳白没再言语,猛然双膝跪地,将盾架在东吾身后,双手死死拢住盾牌,接着用额头压住东吾的头,若一个帐篷般将东吾护在中间。
“不能!你走!”东吾大声呼喊,拼命推搡墨池纳白。
墨池纳白紧锁双眉,任由眼泪肆意滚到东吾头上,拼命拢住盾牌一动不动。
万箭齐来,射在墨池纳白柔弱的背上,若暴雨落到荷叶上一般,砸起一阵一阵的颤抖,溅射出一片一片的血花。
“啊?!”撒星河等人震惊不已。
撒星河来不及多想,急急召唤阴兵团团围住墨池纳白。
此时,张陵的游阳太极阵开始松动。些许箭簇射了进来,将张陵、孙小满和迷心射伤。
“张兄,你们快走!”撒星河大喊一声,身体已颤颤发抖,道指亦开始左右摇摆。
“一起走!”张陵说罢,欲拉扯撒星河。
“我将灯尽,走不了!莫犹豫!”撒星河怒了。
“走吧!”孙小满架着张陵欲走。
张陵紧握双拳,痛苦难当。此时若离去,心中悲愤将难已化解,故人亦难再见。
见迷心、张陵还在犹豫,撒星河咬紧牙关,猛力一抖道指。
六个阴兵登时冲了过来,架着张陵、孙小满、迷心腾空而上,奔密室破口而去。
迷心、张陵、孙小满不想走,奈何阴兵的枯手若铁钳一般有力,根本无法反抗。
“哪里走!”端木莫羡愤然停止机关,与离猜杀向张陵、迷心和孙小满。兵行险招,他要赌一把,赌撒星河已油尽灯枯,赌张陵亦无力反抗。
眼见端木莫羡、离猜即将杀到,撒星河紧咬牙关怒喝一声,猛然分开双手,隔空向端木莫羡和离猜抓去。
隔空取物!
飞到半空的端木莫羡和离猜,被撒星河硬生生扯了下来!
“岂有此理!”端木莫羡大怒,见张陵三人逃离,欲砍死撒星河。
剑刃未至,撒星河突然身体松软,若烂泥一般瘫倒在地,他已耗尽了全部精力。
密室内阴兵渐渐化作无数黑气,顺着墙壁残口慢慢散去……
“该死啊!”端木莫羡怒不可遏,继续持剑向前。
“将军且留他一命!”离猜猛然拦住端木莫羡。
“为何?!”
“撒星河有返生续命之能。封蒙善被害,正需要撒星河助他返生!”
“你所言确有道理,但我等均已受伤,即便恢复几日,恐怕也难控制撒星河。若控制其失败,你我性命堪忧。”
“封蒙善之人傀儡术,我也略懂一二,或许能助将军。”
“你之才能,我自然相信。但撒星河的本领你是看到了的,非一般人所能制约,况且他还未施展其他法力。我自然心痛封蒙善,但心里实在没底……”
“将军切莫泄气,我们还有法图明、甄三良一众好手,即便控制不住撒星河,也能将其再次斩杀!”
“嗯,也罢!那你说该怎么办?”
离猜看了看墨池纳白,说道:“此二人已被射成筛子,必死无疑,无需多虑。斩草须除根,张陵三人都中剧毒,料想跑不远,我们应趁势追击才是!”
“嗯,对!”端木莫羡看了看墨池纳白。那墨池纳白身中数箭,血流如注。东吾腿上、肩膀上亦有不少箭簇。二人一动不动,必是死透了。
“走!”端木莫羡说罢,腾空而起追了出去。离猜用绳子捆了撒星河,出密室后将撒星河放于马上,亦随端木莫羡追了过去。
寂静的密室内,些许火盏零星闪烁。地面已是一片血红,墙壁亦被映射的血红。浓郁的血腥久久不散,只有淡淡的灰尘顺着阳光缓缓往外爬去。
许久后,冰冷的盾牌动了一下。
东吾醒了。
他忍着疼痛,像犯了错误的孩子一般,轻轻推了推墨池纳白。
墨池纳白低沉额头,若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东吾又轻轻推了推墨池纳白,依然没有回应。东吾收回双手,却发现双手不自然。抬手一看,浓郁的黑红之血正顺着手掌缓缓染红胳膊。
东吾是久经沙场之人,本已习惯血腥。但这一次他见到血,却像逃犯一样恐惧。
东吾低下头,小心翼翼放下双手,若老鼠一般悄悄从墨池纳白身下钻了出来。
东吾不敢直视墨池纳白,只用余光偷偷扫了一眼。旁边的墨池纳白箭簇满身,双膝跪地,头颅低垂,双臂仍紧紧笼着残破的盾牌,若一座长满荒草的坟茔。
东吾瘫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爬了过去,轻轻拍了拍墨池纳白的肩膀。
“墨池纳白……”
没有任何回应。
东吾颓然坐在地上,盯着自己腿上的箭簇呆若木鸡。
“呼……”一声微弱的声音传来,墨池纳白身体轻轻的抽动了一下。
“墨池纳白……”东吾话音颤抖,既高兴又害怕地说道。
似是听到呼唤,墨池纳白努力抬了抬头。怎奈即将陨落,墨池纳白没有力气将头完全抬起来,只得放弃挣扎,将头抵在盾牌顶端。
墨池纳白艰难地扭了下头,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东吾,她的眼睛现出一丝光亮。本想说些什么,却使不出一丝力气。她的眼神已不再迷茫,也没了愤怒和埋怨,只有满满的欣喜。
凝视片刻后,墨池纳白轻扬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缓缓闭上了双眼……
一滴泪,晶莹剔透,从眼角慢慢流出,顺着凌乱的头发缓缓落到黑红的血泊中,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箭簇千千万,不及君诡言。
君子痛吾心,吾却盼君安。
念君安,我血河跪盾,垂首挣扎慢醒眼。
望君安,我青丝凌乱,红唇微启笑嫣然。
别君安,我心扉疲倦,凤眼朦胧欲长眠。
心有千语,难诉一言。
临行一滴泪,代我与君谈。
君可知,
两军为奴非吾愿。
君可知,
征战不息民何安?
君可知,
铁刀虽冷也柔情,孤狼独舞亦希伴。
君可知,
吾有女神居盐水,曾使廪君泪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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