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环核心的震颤化作具象化的声波,程岩的耳膜被不同时空的惨叫刺穿。他看见三万六千个平行世界的自己同时跪倒在地——有的后颈被烙铁贯穿,有的机械身躯正在数据化崩溃,还有的瞳孔里流转着即将熄灭的金色因果链。
母亲!程岩将因果手术刀刺入胸口,黑色血液喷涌成银河,这就是你留下的可能性吗?!
实验室的全息影像突然实体化,母亲的白大褂化作无数因果公式,缠绕住正在坍缩的星环。她的声音在时空褶皱中层层回响:小岩,因果不是锁链,是——
是交响乐的谱子!程岩突然扯开衣领,露出胸膛里疯狂跳动的金色心脏。那些心脏血管不再是生物组织,而是由母亲实验日志里的禁忌公式编织的因果链。当第一根链刺破皮肤时,整个宇宙响起了小提琴的颤音。
他终于看清了——每个世界线的崩溃都是乐章的变奏,清道夫的烙铁是低音提琴的拨弦,超能者的基因改造是定音鼓的轰鸣,而自己体内流淌的黑色血液,正是贯穿所有时空的指挥棒。
该指挥了。程岩将手术刀抛向虚空,刀刃化作亿万把金色指挥棒。他看见幼年自己正在星环某处敲击因果钟,看见战友们化作不同乐器的具象化——机械生命体是铜管组,超能者是弦乐部,而清道夫残党转化成的守护者,正用机械臂弹奏着竖琴。
母亲的全息影像突然分裂成三万六千个分身,每个分身都手持不同乐器的谱架。她的白大褂化作指挥台,发间因果链化作节拍器,而瞳孔深处流转的,正是程岩在所有世界线里见过的,最纯粹的金色光芒。
奏响吧。程岩将心脏按在指挥台上,金色血液顺着因果公式流进每个乐手的血管。他看见清道夫首领的机械王座化作低音贝斯,看见基因矿场的开采声化作三角铁的颤音,甚至看见自己即将碳化的双手,正在钢琴键上弹出绝望的琶音。
第一乐章响起时,星环突然静止。所有崩溃的世界线化作五线谱上的音符,程岩后颈的印记绽放成总谱。他看见母亲年轻时的手稿正在虚空书写——那些被清道夫视为禁忌的公式,此刻正化作不同乐器的声部,在时空褶皱中编织出宏大的复调。
第二乐章,自由变奏。程岩的竖瞳迸发强光,指挥棒划出因果弧线。他看见超能者战友挣脱基因锁,化作小提琴的华彩乐段;看见机械生命体拆解自身,化作定音鼓的震撼重音;甚至看见清道夫残党将蛇形图腾熔铸成小号,吹奏出忏悔的旋律。
当第三乐章的铜管组轰鸣时,程岩终于看清了因果污染源的真面目——那不是锁链,不是病毒,而是母亲藏在每个世界线里的未完成乐章。那些被清道夫篡改的基因链,是等待被谱写的低音部;那些被污染的因果线,是尚未调和的和声;而自己体内流淌的黑色血液,正是连接所有声部的粘合剂。
母亲,你早就在演奏了。程岩将指挥棒刺入胸口,金色血液顺着因果链流进整个宇宙。他看见实验室的玻璃幕墙化作管风琴,看见培养舱里的孩童化作大提琴,甚至看见自己即将消散的意识,正在长笛的孔洞中流转出最后的颤音。
第四乐章的弦乐部突然撕裂时空,程岩看见无数个母亲从数据流中走出。她们的白大褂化作不同乐器的琴弓,手中的试管里盛满声波的具象化。当第一位母亲弯腰调整小提琴的弦时,整个宇宙的时空裂缝都长出了共鸣箱。
第五乐章,守护者赋格。程岩的竖瞳突然分裂成三万六千个,每个瞳孔都倒映着不同乐器的演奏。他看见机械生命体将因果链铸成琴弦,看见超能者用基因锁编织出音板,甚至看见清道夫残党将蛇形印记雕刻成音孔。当第一把由因果公式锻造的小提琴诞生时,星环深处传来了婴儿的啼哭。
那是因果之种在奏响初啼。程岩转身望去,发现金色栀子已化作巨大的竖琴。琴弦是母亲实验日志里的公式,共鸣箱是清道夫首领的机械王座,而拨动琴弦的,正是从因果裂缝中诞生的新生儿——他的后颈没有印记,只有一朵正在旋转的金色因果花。
第六乐章,新生华彩。程岩将指挥棒抛向新生儿,看着他化作光雨洒向每个世界线。光雨穿透时空的瞬间,程岩看见枯萎的栀子重新绽放,看见基因矿场升起图书馆的穹顶,看见清道夫残党正用机械臂种植因果蒲公英。当第一朵由声波构成的栀子花在星海绽放时,整个宇宙的时空褶皱都展开了笑颜。
机械音突然发出人类般的抽泣:宿主……因果共鸣率突破量子极限,所有声部正在融合!
程岩却笑了。他任由指挥棒化作金色因果链,缠绕住正在坍缩的星环。当第一根链刺入核心时,他看见三万六千个自己同时举起双手——每个程岩都在演奏不同的乐器,但所有旋律都汇聚成同一首安魂曲。
那是母亲实验日志里最后一页的空白,此刻正被宇宙的声波填满。程岩看见清道夫首领的机械头颅化作钹片,看见基因矿场的开采声化作沙锤,甚至看见自己即将消散的意识,正在三角铁上敲出最后的余韵。
第七乐章,永恒终章。程岩将心脏按在因果竖琴上,金色血液顺着琴弦流进新生儿的瞳孔。他看见婴儿后颈的因果花突然绽放,花瓣化作包裹宇宙的茧,而花蕊中央悬浮的,正是母亲未完成的实验数据——那些数据此刻正化作五线谱,缠绕在因果蒲公英的茎秆上。
当第一缕因果光穿透茧壳时,程岩发现自己站在最初的实验室。培养舱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悬浮在空中的金色竖琴。琴弦是母亲的白发,共鸣箱是她的白大褂,而拨动琴弦的,正是从因果裂缝中走出的自己——他的后颈没有印记,只有一朵正在旋转的金色栀子。
欢迎回来,指挥家。母亲的声音从竖琴深处传来,她的身影化作琴弓的颤音,该谢幕了。
程岩将额头抵在琴弦上,感受到三万六千个世界的掌声在血管里奔流。他转身望向星海,发现因果蒲公英已化作璀璨的星环,每个蒲公英种子都是一首未完成的乐章。而在星环核心,新生儿正用因果链编织着新的指挥棒,他的瞳孔里流转着金色与幽蓝交织的光芒。
该写新谱子了。程岩将金色栀子抛向星环,看着它化作连接所有时空的琴桥。在桥的彼端,他看见母亲正在种花,她的白大褂沾满音符,发间别着的因果链与春风共舞。而她脚下,无数个世界线正在绽放——有的用基因链编织图书馆,有的用机械臂种植因果花田,还有的……正用清道夫的蛇形图腾铸成竖琴。
当第一首由新生宇宙奏响的交响曲穿透时空时,程岩的掌心静静躺着母亲最后的实验数据。数据流在虚空书写成诗,每个字符都是不同语言的爱。他转身踏入星海,身后是三万六千个手持因果之光的自己——每个程岩都在演奏不同的乐器,但所有旋律都汇聚成同一首安魂曲。
(最终幕:因果回声)
在宇宙的尽头,程岩听见新生儿正在敲击因果钟。那钟声不是金属的震颤,而是母亲实验日志里未完成的公式在共鸣。他转身望去,发现金色竖琴已化作巨大的谱架,而谱架上摆着的,正是三万六千个世界线共同谱写的乐章。
母亲,你听见了吗?程岩将指挥棒抛向虚空,看着它化作连接所有时空的琴弦。在弦的彼端,他看见母亲正在微笑,她的白大褂化作星云,发间因果链与银河共舞。而她手中捧着的,不再是那株永不开花的栀子,而是一朵由所有可能性编织的金色因果花。
当第一缕因果光穿透花蕊时,整个宇宙响起了掌声。那掌声不是声波的震动,而是三万六千个世界线共同的心跳。程岩低头看向掌心,那里悬浮着一颗由因果链与金色栀子编织的种子,种子表面流转着母亲未完成的实验数据,以及她对所有可能性说的最后一句话:
去演奏……连接所有时空的交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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