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这是哪里

换源:

  “手,手……刚才便池有一只手朝我抓了过来!”

陌生青年拉链没拉就躺倒在地上,甚至衣服上面还撒了几滴不明液体,但是他丝毫没有在意,面色比一旁厕所的瓷砖还要白,一直颤抖的重复着“手”这个字。

老孙此时举着两支蜡烛正站在刚才使用的便池面前忍受着气味无语的盯着,看到我们走进了说道:“这小子疯了,一切正常,他也快结束了,突然往后一倒就开始大喊大叫了,你们出去有一分钟了吗。”

我和老朱脸色难看的看着这一幕,厕所里面密闭的空间使得蜡烛照不到的黑暗区域更多了,而每一处黑暗都似乎有一颗眼珠盯着我们。

“姓孙的,你TM别忘了你干了什么,该死的,你们该不会是串通好的想吓死我吧!”

老朱震耳欲聋的怒吼响彻了卫生间,我下意识的侧头看着老朱由煞白转涨红的脸,而老孙也怒视着老朱,但是却什么也没说。

我默默的等待了一会儿想劝架但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劝,看着还躺着的小青年,赶紧借故过去蹲下来摇了摇那青年,想问他还清不清醒,但是马上被老朱的举动撤回了后续的话。

老朱使劲一脚就朝青年的肩膀踹了过去骂道:“干嘛呢,别骗人了,老子什么都知道了,快起来!”

青年被这脚踢懵了,迷迷糊糊的就站起身来整理好了衣服,这时老朱那边又出问题了。

刚刚愤怒的一脚看起来是用尽了老朱的全部力气,再加上厕所的湿滑,一个趔趄,手上的蜡烛就掉了下来,老朱刚想蹲下去捡,突然就如触电般跳了起来,指着最后一个隔间大叫一声,正准备说什么,瞄着隔间的眼珠骤然就瞪的快要爆出来,转身就朝外面跑。

我和老孙呆呆的举着蜡烛,一时间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演什么戏,不由自主的就背靠背贴在了一起,举起蜡烛和未知的恐惧对峙着。

“这什么鬼?隔间有东西吗?”

“我们刚才不一起确认的吗,什么东西都没有阿。”

“要不我们再踹一下最后那个隔间?”

“来,一起!”

我们两个人一时间也顾不得爱护公物了,把呼吸的劲都拿出来了往最后隔间的门上一踹,门传出木板破裂的声音,顿时被踢飞开来,里面还是什么都没有。

“走,你拉上那小子,先出去找老朱。这都什么事阿。”

老孙烦躁的指挥着。我拉着已经变成了一个白痴的小青年一行人紧张的跑出了厕所,听着还在整个医院响亮回荡的脚步声,似乎老朱是下了楼。

我们三人匆匆从四楼走到了一楼还是一个鬼影都没有看到,老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脚步声也突然就没有了,四周又变成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们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了主意,被这诡异的氛围搞的神经兮兮,只得先回到了医院大厅讨论一下发生了什么事以及逃避一下现实。

“看来这小子已经指望不上了。说说你的想法吧。”

老孙把蜡烛放在桌子上面,瞥了一眼似乎感觉不到蜡烛滚烫的温度,双手紧紧握住蜡烛捧在胸前一言不发的小青年失望的摇摇头。

“我觉得两个人都出现幻觉了肯定是不正常的,有可能是气味,药物之类的东西在影响我们。”

我举着蜡烛惴惴不安的说。

“是的,这个医院绝对是有问题的,我在去厕所前一直以为是因为医院里面有不明气体,但是在厕所里面门窗都打开还是出现了这个情况,那就应该是其他因素导致的。我们现在回忆一下他们失控的时候的共同点是什么。”

“蜡烛!好像他们出现问题的时候都没有拿着蜡烛。”

“没错,所以现在我已经把蜡烛放下来了,总得亲身感受一下,待会我出现什么问题记得立刻把蜡烛放在我的手上。”

即使现在临近破晓,但是乌云还是封锁着一切色彩与光线,三根蜡烛的微弱光芒只能驱散我们三人身躯轮廓周围薄薄的一层黑暗,沉默等待的时间非常的难熬,不知道过了多久,压抑的氛围逼迫的我越来越无法呼吸,我急切的想打破这窒息的气压,正如被深海吞噬的人想自救一样。

“对了老孙,之前我和老朱站在洗手台前的时候,好像看到……蜡烛没点燃。”

“你在胡说什么,现在蜡烛不在这吗?”

“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

死寂又如开闸的河水向我们冲来,我死死攥着蜡烛托盘的手已经满是汗水,随着烛火晃晃悠悠,大厅的黑暗像有了实体一样活了过来,旁边的椅子下趴着正伸缩八条腿的巨型蜘蛛,圆柱上面盘绕着一只正嘶嘶吐信子的黑蟒,上二楼的楼梯间似乎有一个椭圆的球体露出了一半,像一个趴着的人正在监视我们……

我只好强迫自己看向蜡烛可以清楚照着的身边两人,老孙眉头紧锁,全身上下的肌肉紧绷着,似乎在极力的控制自己,而小青年还是面无表情的保持着怀捧蜡烛的姿势,三人还保持着原样,但我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老孙,情况好像不太对劲。”

我拍了拍老孙,不顾他惊弓之鸟一样的弹起来就要对我发怒,快速的指着小青年说着:“这蜡烛已经烧到他衣服了,先不论有没有烧到他的皮肤,但是我盯着他至少十秒钟了,他的衣服丝毫没有焦黑燃烧的痕迹,甚至连气味也没有。”

我看着焰芯如淬火刀刃般幽蓝,偶尔发出“噼啪”的蜡烛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手缓缓的伸向了吐着信子的烛焰,首先是烛焰上方颤抖着的空气,接着是如蛇信子般吞吐不停的外焰,老孙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我,等着我发出惨叫把手缩回去。

但是没有,我的手指已经触摸了泛着青白炽光的火苗根部,面色苍白的吓人,我用两根手指把燃烧着的蜡烛夹到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