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尿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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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市新上位的渔霸叫翻江龙,二十七八的汉子,一脸横肉,

脸上还挂着道刀疤,三角眼里全是贪婪和凶戾!

他接了谭三胖的班,本来是按着刑豹的意思,不抽大徐庄的成。

可天天瞅着大徐庄那鱼卖得跟流水似的,他这心啊,痒得不行,实在忍不住了。

刑豹眉头皱了起来。

他原以为大徐庄就是撞大运捞了一票大的,哪成想人家天天都能搞来五六百斤鱼,看得他肠子都有点悔青了!

说实话,渔霸交上来的七成里,有六成都得孝敬给上头的捕头。就算只剩下一成,一个月也有二十贯,这可不是小数目。

“干吧,豹爷!”翻江龙凑近了,一脸精明相:

“豹爷,我知道您顾虑啥。大徐庄那个童生,我打听过了,早八百年不念书了,以后也当不了官老爷。至于那个徐二虎,是厉害,练家子嘛!可您找几个差爷拿着刀围住,再喊几个弓手在外头瞄着,他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得趴窝!”

“你在教我做事?”刑豹抬了抬眼皮,盯着这个新来的马仔,脸黑得像锅底。

扑通!

翻江龙身子抖了一下,麻溜地跪下了,吓得够呛:“豹爷,小的不敢啊!小的就是个混混,现在能在鱼市说上话,全靠您老提携。您一句话小人就能活,一句话也能让小人死,这点B数小人还是有的。现在跟您说这些,都是为您老人家着想啊!”

刑豹扯了扯嘴角,算是满意他这态度。

“不是小人不听您的!”翻江龙哭丧着脸:“我把谭三胖那腿是打断了,也靠着狠劲暂时镇住了鱼市那帮孙子。可大徐庄天天卖那么多鱼,偏偏不抽他们的成,其他人卖得少反而要被刮一刀。现在交钱都不痛快了,还有人想学大徐庄呢!再这么下去,鱼市这生意没法做了,手底下那帮兄弟也嘀嘀咕咕,说些难听的。都说豹爷您手段通天,捏死一帮泥腿子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事?干嘛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赚,反倒给那帮泥腿子脸呢?”

砰砰砰……

刑豹手指头敲着桌面,冷笑起来:“你以为爷是怕一个童生?怕一个练家子?真想动他们,爷有一百种法子让他们活不下去。只是大老爷刚来一个月,县衙里头啥情况还不清楚,现在动手要是闹出乱子,谁知道会怎么样?前些天,大徐庄那帮刁民,把北平乡的里长给锁了,跑去县衙告状,你猜大老爷怎么判的?直接把那狗日的里长下了大狱,刺字充军三年!”

县衙里头有不成文的叫法:大老爷是县太爷,二老爷是县丞、主簿,三老爷就是县尉。

“啊!”翻江龙吓了一跳。

乖乖,大徐庄那帮人胆子也太肥了,连里长都敢锁!里长好歹也算半个官家人,县老爷居然不护着,反倒帮了那帮刁民?

刑豹看着他那怂样,又是一声冷笑:“怕了?”

“不怕!”翻江龙擦了把冷汗,梗着脖子道:“只要豹爷您发话,让小的怎么干,小的就怎么干!”

刑豹微微一笑:“既然你不怕,那咱们就办了那帮泥腿子。”

“什么!”翻江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刚才还说大老爷向着那帮泥腿子,怎么一转眼又要办了他们?豹爷这心思,真是海底针,捞不着啊!

“你们这两天先别动,等我安排好人手,到时候再动手!”刑豹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诺!”翻江龙抱拳退下,心里头又激动又害怕。

能拿下大徐庄这帮硬茬,以后整个鱼市就没人敢跟他龇牙了。可豹爷那话又让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大老爷明明向着刁民,豹爷却要硬干……

刑豹看着他出去,幽幽叹了口气:“财帛动人心啊!”

他自己抽的那七成,其实到手也就一成,剩下六成全进了上头方捕头的腰包。一成一个月二十贯,他虽然眼热,但还能再等等;可方捕头那边是六成,一个月一百二十贯呢!那位爷,怕是早就忍不住,催着他动手了。

……

肥皂队加到了十个人,一口气支起三口大锅,产量蹭蹭往上涨,从一天一百块,直接飙到三百块。

蜡烛也能做三百根,不过徐墨没打算卖。油灯那烟熏火燎的,用久了伤眼睛,蜡烛就好多了,烟少还亮堂。

徐墨先给捕鱼队的兄弟们发了些肥皂、蜡烛当福利。

连着做了三天,攒够了一千块肥皂,徐墨这才准备动身去县城。

不去不行啊,昨天刚买的马车又花了二十贯。卖白糖那六百贯钱,现在就剩下几十贯了,别说盖那十亩地的大宅子,连买砖的钱都不够。

鱼市那边也不消停,徐大头说感觉翻江龙那小子快要翻脸了。

为了稳妥起见,这次出门,二虎、郭家三兄弟都跟着,徐墨甚至还揣了份状纸备着。

最关键的是,柳文静要回娘家!

大虎赶着马车,徐墨和柳文静坐在车厢里。他们比捕鱼队晚点出发,天蒙蒙亮吃了早饭才走。

“夫君,等会儿到了哥哥家,他要是说你什么不好听的,你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柳文静偎在徐墨怀里,小脸有点怯生生的,话里带着点恳求。

她爹是进士,大哥二哥是举人,三弟也是秀才,学问上都比自家夫君强太多。再加上以前夫君那败家名声,娘家人是真瞧不上他。

她爹带着弟弟在京城当官念书,大哥在郡城也找了份差事,就二哥留在庆县老宅,一边读书准备考试。

以前每次带夫君回娘家,二哥都是冷着一张脸,说话夹枪带棒的,可难听了。

结果呢?夫君每次受了气回来,就把火撒在她身上,打骂一通。

虽然最近这段日子,夫君变了,对她好了太多,可她还是怕。怕回了娘家,夫君再受刺激,又变回从前那个样子。

但这次不行,是哥哥捎信来说嫂子病了,想见她,她不能不回去看看。

徐墨眨眨眼:“放心吧,老婆大人!就算二舅哥真敢动手打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顶多也就……啐他一脸口水!”

“咯咯!”

柳文静被逗笑了,知道夫君是开玩笑呢,她那举人哥哥,再生气也不会动手打人的。她破涕为笑:“夫君,你现在对我太好了,好得像做梦一样。好多时候我真怕,怕眼睛一睁,这梦就醒了,什么都没了。”

“对不起,以前是我太混蛋了,不该那样对你。”徐墨替前身道了个歉。

“不,夫君永远都是对的。没有以前的苦,哪有现在的甜呢?”柳文静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堵住徐墨的嘴,一双美眸亮晶晶的,瓜子小脸白里透红。

徐墨看得有点呆,低下头就亲了上去。

柳文静俏脸瞬间红透,过了好一会儿才声如蚊呐:“夫君,不能这样……”

徐墨轻哼一声:“亲戚不是走了么!”

“嗯!”柳文静羞得耳垂都红了:“可、可外边有人啊,大虎还在赶车呢!”

徐墨抬起头,冲外头喊:“大虎,停车!”

“啊!”大虎在外面听见了,看看四周,天都亮了,脸也红了:“墨、墨哥,这……这不太好吧,这可是官道啊!”

最近老有人给他说媳妇,他多少也懂了点那方面的事儿。

柳文静更是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不要啊夫君!晚上回去再说,这里真的不可以啊!”

“你们一个个脑子里想什么呢?思想能不能健康一点!”徐墨没好有白了两人一眼,徐墨撩开车帘,直接跳下车,就往路边草丛里钻:“我尿急,路边方便一下,给花花草草浇浇水,这总不犯法吧?”

柳文静:“……”

大虎:“……”

马车继续往前,很快就进了县城,来到一处挺大的宅子门口。这宅子有三进深,门前蹲着俩大石狮子,黑漆漆的门匾上,两个金灿灿的大字——“李府”。

门口还停着另一辆马车。

徐墨和柳文静刚一下车,就有个家丁急匆匆地往里头跑,一边跑一边喊:“二少爷、二少奶奶,小姐回家了,那个人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