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徐墨喘着粗气,压下心头那股邪火,摇了摇头:“不行!”
“为什么?”柳文静俏脸写满了委屈。
成亲都三年了,她还不是夫君真正的女人,以前那光景,情有可原。可现在夫君明明行了啊。
徐墨眨眨眼:“这种事,必须男人先开口。所以,老婆,我要你!”
“嘻嘻,夫君,你坏死了!”
“老婆,我要!我要!”
“……嗯!”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良辰美景,春宵苦短!
第二天一早,徐墨拖着有点发虚的身子骨,还是雷打不动起来站枪桩。这破身体底子太差,必须往死里练。
柳文静俏脸红扑扑的,像被春雨滋润过的花儿,美得让人挪不开眼。就是走路有点慢,眉头时不时轻轻皱一下,好像哪儿不得劲。
“文静,头发该盘起来啦!”大食堂里几个有经验的厨娘,捂着嘴偷偷笑话她。
柳文静那张俏脸瞬间红透,转身就跑回屋里,一头扎进被子里不出来了。经过昨晚,她才算真正尝到了做女人的滋味。
门外头,昨晚在前门守夜的二虎,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墨哥,昨晚你打嫂子了?我在前面听着嫂子好像在哭!”
徐墨脸一黑:“滚去吃你的早饭!”
这老式砖瓦房,隔音效果约等于无,动静传得老远。一般人还好,偏偏二虎站枪桩站出来了,耳朵尖得跟兔子似的!
“哦!”二虎本来还想劝劝徐墨别老打媳妇,听他这么一说,也不敢再吭声,闷头就往饭棚去了。
农村里头,丈夫打媳妇,那叫一个司空见惯。以前就听说墨哥打嫂子,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的。
“二虎,等你娶了媳妇,就知道男人为啥夜里把女人打哭了!”徐三海媳妇看着这愣头青,忍不住逗他。
二虎求知欲还挺强,立马问道:“三海嫂子,为啥啊?”
“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端来一碗饭的红婶子,狠狠瞪了自家这傻儿子一眼,“以后再给墨哥儿守夜,把你的耳朵给我塞起来!”
二虎耿直地摇头:“那可不行,万一来了坏人,我听不见咋办!”
红婶子看着这儿子,是真不知道说啥好了。不过,等当家的把新房子盖起来,这小子估计就该懂事了。
如今村里,大虎、二虎、徐大头他们几家的砖瓦房都开始动工了。赶在下雪前肯定能住进去。到时候有了新房,两个儿子娶媳妇,也都有地方了。这一切,可都是徐墨给的,她和当家的把老命给徐墨都心甘情愿。
……
黑虎山,三虎寨,庆县最大的土匪窝子,盘踞着方圆百里最凶悍的三个匪首:黑心虎、黄病虎、下山虎!
不过这三虎寨瞧着却破破烂烂的,山上也就十来栋石头垒的破房子。一个烂木头搭的门楼,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三虎寨”三个大字。
最大那间石头房外头,俩面黄肌瘦的小土匪,一人拄着根白蜡杆枪,蔫了吧唧地守着那扇破旧的木门。
屋里头,大当家黑心虎坐在一张虎皮大椅子上,一双精亮的眸子盯着一个穿得挺体面的中年人。
钱家负责运盐的童掌柜,双手捧着个木盒子,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大当家,这是我家老爷的一点心意,事成之后,还有五百两奉上。”
黑心虎眯着眼摆了摆手:“钱家哥哥太客气了!他是我哥哥,我替他办事那是应该的,怎么能收他的钱呢!”
“大当家即便和我家老爷有情分,可手底下的兄弟们总要吃饭不是?这是老爷的一点心意,大当家务必收下!”童掌柜心里直骂娘。我呸!你这心眼子比马蜂窝还密,我看着都难受!每次见这土匪头子,他都管自家老爷叫“钱家哥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关系多铁呢!实际上,自家老爷当年被他绑到山上,恨不得把他剁碎了喂狗。这悍匪看着一副有情有义的样子,其实吃人不吐骨头,客套半天,还不是为了抬价!
“嗯,也是,童掌柜说得对,我手下这帮兄弟也要吃饭!”黑心虎点了点头,“不过嘛,在山里头,银子也不好花。这样,让钱家哥哥给我送来十车粮食、两担盐巴、十头牛、二十头羊,最好再弄五匹好马过来。家伙事儿也得添点,枪来五十把、大刀二十柄。这事儿,我保准给你办得利利索索!”
“……好!”童掌柜咬着后槽牙答应下来。这个黑心鬼,要这么多东西,价钱早就超过一千两了。最要命的是,给马匪提供物资,这可是通匪杀头的重罪!
不过也不是没辙,到时候就装作正常押运货物,半道上“被马匪抢了”。县衙就算知道了,没真凭实据也不敢把他们钱家怎么样,毕竟剿匪不力这锅,还得官府自己背着。这算是县城豪强和过路山匪之间的一种默契了。因为剿不干净,只能互相利用,各取所需。当然了,合作归合作,也得防着土匪做大,反过来威胁到他们这些地头蛇。
童掌柜一走。
黑心虎开口:“麻杆子,去把二当家、三当家的叫过来!”
门口那个又高又瘦的土匪应声离去,没多会儿,两个人走了进来。
二当家黄病虎,看着病恹恹的,手里却拎着一柄瘆人的鬼头刀,眼神跟毒蛇似的。
三当家下山虎,豹头环眼,满脸络腮胡子,手里拎着把板斧,浑身透着一股猛劲儿。
黑心虎把事情简单一说。
“大哥,这次的活儿得让我去!”下山虎拎着板斧就吼上了,“你悬赏一千两了,二哥悬赏八百两,就俺才他娘的五百两!这让俺在其他县的绿林兄弟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俺要做这个大活,杀了那个有功名的读书人,把俺的悬赏给涨上去!二哥,你别跟俺争!”
“好,让你去。”黄病虎轻轻哼了一声。这个三弟就是个一根筋,认准的事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这事儿就算他想争,也争不过。
黑心虎眸子沉了沉:“让你去没问题,但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下山虎大咧咧道:“知道!你说的那个,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咱们干这趟活,就得先踩点,摸清那儿的情况!”
黑心虎冷哼:“钱家送来的消息,那小子手底下有能打的,你让手下兄弟们踩点的时候小心点。”
下山虎点头:“明白!咱们吃这碗饭的,踩点哪能不用心!”
“还有!”黑心虎两眼一眯,“那小子老婆长得挺带劲,动手的时候千万别有歪心思,那是钱家点名要保的人。要是事情办砸了,钱家不给咱们运过冬的物资,兄弟们这个冬天可就难熬了!”
“明白!”下山虎重重点头,转头就冲外边吼:“瘦猴、黑驴!你们以前不是在北平乡那块儿混过吗?这次踩点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三当家放心吧!北平乡我们熟得很,那儿还有认识的兄弟呢!”两个青年应声走来,一个脸又黑又长,一个瘦得跟猴儿似的。
第二天,黑驴、瘦猴天不亮就出发了,一路走走停停,下午时分晃悠到了大徐村。
村子里进了两个生面孔,捕鱼队的人也没谁太当回事。
这些天,采购队天天往十里八乡跑,收那些醉鱼草根。经常有外村人送货上门,大食堂还管顿饭,陌生人见得多了。村民们也都习惯了。
看着捕鱼队的人挑着一担担水桶,里面装着活蹦乱跳的肥鱼,黑驴、瘦猴俩人直咽口水,他们哥俩可是好久没尝过荤腥了。
两人一路走一路看,默默记下村里的地形,竖着耳朵听旁边人闲聊。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黑驴、瘦猴,你们怎么跑这儿来了!”
只见郭仓一身崭新的缎面衣服、新鞋子,诧异地走了过来!他现在是采购队的副队长,徐墨又奖励了他两套好行头。本来他舍不得穿,可老娘和媳妇都说,当了恩公手下的副队长,就得穿得像个样子,不能给恩公丢脸。
瘦猴两眼放光,一脸羡慕:“仓哥!你这是发大财了啊!缎面衣服都穿上了!嚯,偷了哪家大地主?”
黑驴则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仓哥,你怎么也在这儿?也是来踩点的?想偷大徐庄那个最近发财的童生?”
三年前,他们俩跟郭家三兄弟搭伙,干过一票大的,偷了个地主家,结果被护院追得鸡飞狗跳,当时还是郭仓断后,他们才侥幸逃了出来,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
“踩点?”郭仓一怔,随即笑了,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带着几分以前的贼气,左右看了看:“嗯,大徐村那个徐少爷赚大钱了,我就是来踩点的,想着夜里下手。怎么,你们也是来偷他的?”
“仓哥,我们是来踩点的,但不是为了偷他,是为了这个!”黑驴瞥了眼四周没人,压低了声音,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瘦猴更直接:“有人给大寨主下了定钱,要三虎寨做了那个童生的命!听说还有人惦记上他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