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的十月带着刺骨的寒意,帝豪酒店的水晶灯在暮色中折射出冷冽的光。顾南星盯着镜子里那张精心雕琢的脸,茶色卷发被盘成优雅的发髻,左肩的蝴蝶胎记在珍珠肩带的映衬下若隐若现。她指尖摩挲着颈间的翡翠玉牌,冰凉的触感提醒着自己,这场婚礼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大小姐该出门了。”顾家养母林淑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语气里带着不耐。顾南星深吸一口气,接过女仆递来的婚纱,裙摆上绣着的山茶花刺痛了她的眼睛——那是顾雪柔最爱的图案,本该穿着这件婚纱的人,此刻正躲在欧洲的别墅里嘲笑她。
婚礼现场的红毯铺得格外漫长,顾南星挽着养父顾明远的手臂,听着司仪慷慨激昂的台词,目光扫过台下宾客。沈家的亲友团出奇地安静,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角落,手按在腰间,那是保镖的标准姿势。她心中一紧,突然想起三天前在顾家书房听到的对话:“沈砚之不过是个搬砖的,你妹妹嫁过去岂不是毁了?”“放心,南星替嫁,雪柔才能嫁给季家大少……”
司仪的声音突然拔高:“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顾南星抬头,对上沈砚之深邃的眼眸。这个名义上的丈夫穿着定制西装,却掩不住浑身的冷硬气息,右手虎口处的薄茧在灯光下清晰可见——那不是搬砖磨出的茧,而是常年握枪留下的印记。她指尖一颤,差点让戒指滑落。
“南星姐,新婚快乐。”顾雪柔的闺蜜林小羽突然从宾客席站起,举着手机笑道,“雪柔让我给你带句话,她说谢谢你替她承担这一切。”屏幕里,顾雪柔靠在男人怀里,无名指上的钻戒闪着刺目的光,背景是季家老宅的雕花拱门。台下响起窃窃私语,顾南星听见有人说:“沈家不是做工地的吗?怎么请得动帝豪酒店?”
婚宴进行到一半,沈砚之突然被人叫走。顾南星借口去洗手间,提着裙摆躲进安全通道,却听见拐角处传来压低的对话:“青龙会的人已经到位,今晚行动按计划进行。”“太子爷真要在婚礼上动手?”她猛地捂住嘴,青龙会——那个盘踞深城码头的地下势力,怎么会和沈砚之有关?
回到宴会厅时,气氛已经有些诡异。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主桌旁,沈砚之正和他们低声交谈,手中把玩着一把瑞士军刀,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顾南星认出其中一人是深城最大的房地产商霍启明,他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农民工”的婚礼上?
“新娘怎么脸色这么差?”霍启明突然转头,目光在顾南星身上逡巡,“沈少金屋藏娇,怎么舍得让美人受累?”沈少?顾南星心中一震,这个称呼像惊雷劈开迷雾。沈砚之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笑道:“内子身体不适,我先带她回房休息。”
婚房在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顾南星一进门就被抵在墙上。沈砚之的气息带着雪松的冷冽,离得这么近,她清楚地看见他耳后若隐若现的青龙刺青。“顾小姐演技不错,”他低声道,“替嫁这种事,你父母没告诉你对方是谁?”
“你到底是谁?”顾南星强装镇定,手悄悄摸向玉牌,“农民工?太子爷?还是青龙会的人?”沈砚之轻笑,抓住她的手腕按在墙上,刀刃抵住她腰间:“聪明人不该问太多。不过顾小姐,你以为顾雪柔真的在欧洲?她今早还在季家老宅和季明轩共进早餐。”
季明轩——季氏集团的继承人,顾雪柔原定的结婚对象。顾南星只觉得一阵眩晕,原来这场替嫁不仅是为了让顾雪柔攀附季家,更是为了将她推入沈家这个未知的漩涡。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南星,找到玉牌的主人,他会保护你……”
“砰!”窗外突然传来枪响,沈砚之立刻将顾南星扑倒在地。子弹擦着她的发梢射进墙壁,她看见走廊里闪过几道黑影,手中拿着微型冲锋枪。沈砚之掏出手机,快速拨了个号码:“启动B方案,保护好季怀远派来的人。”
季怀远?季氏集团的董事长,那个从未谋面的豪门掌权者。顾南星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珠宝展上,一位贵妇人盯着她的玉牌出神,说那是季家代代相传的信物。难道她真的和季家有关?
沈砚之翻身站起,从衣柜里拿出一套黑色西装,袖口处绣着小小的青龙标志:“待在房间里,别出声。”顾南星看着他腰间别着的手枪,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带我一起走,我知道顾雪柔的阴谋,她想利用我牵制沈家,好让季家吞并沈家的地产项目。”
沈砚之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看来顾小姐不是花瓶。跟上,别拖后腿。”他带着她从安全通道下楼,途中遭遇三次伏击。顾南星看着他利落的身手,瑞士军刀在他手中化作致命武器,每一道划痕都精准地避开致命伤——他在留活口。
“为什么不杀了他们?”顾南星躲在消防栓后,看着倒地的杀手抽搐。沈砚之擦着刀上的血:“这些人是霍家的,杀了他们,霍氏就有借口对沈家宣战。”他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额头:“顾小姐,你左肩的胎记,很像季家女儿的印记。”
顾南星浑身僵硬,这个秘密只有养父母和她自己知道。沈砚之轻笑,扯下领带系在她手腕上:“别紧张,我对季家的继承权没兴趣,不过……”他指腹划过她颈间的玉牌,“这个东西,最好藏好,别让季叔那帮人看见。”
楼下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沈砚之拉着顾南星躲进杂物间。狭小的空间里,他的体温透过衬衫传来,顾南星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门外,霍启明的声音清晰传来:“沈砚之,你以为躲得掉吗?季家已经同意和我们合作,你那个农民工的身份,还能骗得了多久?”
“季家?”顾南星低声道,“季明轩不是和顾雪柔在一起吗?”沈砚之冷笑:“季明轩不过是个傀儡,真正掌权的是季怀远的弟弟季怀安,也就是季叔。他想通过顾雪柔控制季家,再联合霍氏吞并沈家,而你——”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就是他们安插在沈家的棋子。”
顾南星突然想起半年前,她在顾家的阁楼发现一本旧相册,里面有张照片,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站在季家老宅前。那时她以为只是母亲年轻时的朋友,现在想来,或许一切早有预兆。玉牌上的纹路,和季家徽记一模一样,只是少了一角——那是母亲临终前死死攥在手里的碎片。
“现在怎么办?”她看着沈砚之,第一次感到无助。这个男人明明是她的“丈夫”,却充满了谜团,但此刻,她只能选择相信他。沈砚之掏出手机,快速发了条信息:“我的人五分钟后到,在此之前——”他忽然低头,温热的唇落在她额头上,“委屈顾小姐装会儿恩爱夫妻,霍启明那个人,多疑得很。”
顾南星还没反应过来,杂物间的门突然被踹开。霍启明带着几个保镖站在门口,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打转:“沈少这是金屋藏娇?新婚之夜躲在杂物间,传出去怕是不好听。”沈砚之搂住顾南星的腰,笑得邪魅:“霍叔说笑了,内子怕黑,我陪她躲躲。”
霍启明的目光落在顾南星颈间的玉牌上,瞳孔骤然收缩。顾南星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变化,突然想起在珠宝展上,那位贵妇人说过,季家徽记缺的那一角,藏着季氏金库的密码。难道霍启明也知道这个秘密?
“既然没事,就请沈少回宴会厅,”霍启明笑道,“令尊可是准备了一份大礼要送给两位。”沈砚之眼神一冷,顾南星感觉到他腰间的手枪蠢蠢欲动。但最终,他只是笑笑:“劳烦霍叔带路。”
回到宴会厅时,气氛已经剑拔弩张。沈砚之的父亲沈建国站在主桌前,身边围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是粤圈四大财团的代表。顾南星认出其中有程氏科技的总裁程立远,他手中拿着一份文件,正在和沈建国低声交谈。
“砚之,过来。”沈建国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沈砚之松开顾南星的手,大步流星地走过去。顾南星注意到,他走路时右腿微瘸——那是刚才在安全通道被流弹擦伤的,她亲眼看见他用军刀挑出子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各位,”沈建国举起酒杯,“今天不仅是我儿子的婚礼,更是沈家与季家联姻的大喜日子。”此言一出,全场哗然。顾南星只觉得一阵眩晕,原来沈家早就知道她的身份,这场替嫁,根本就是两个豪门的交易!
“等等,”程立远突然开口,“季家送来的贺礼,是不是该当众拆开?”沈建国点头,示意管家捧上一个檀木盒。顾南星一眼认出,那是母亲当年的陪嫁品,和她的玉牌出自同一块翡翠。盒子打开的瞬间,一道绿光冲天而起,正是季家的传家宝——翡翠凤凰玺。
“据说是季家失踪的千金才有的信物,”霍启明阴阳怪气地说,“沈先生这是在暗示什么?难道这位顾小姐,是季家的掌上明珠?”宴会厅里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顾南星身上。她看见沈砚之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而沈建国则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顾南星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眼泪,想起养父母这些年的虚与委蛇,想起顾雪柔每次抢走她东西时的冷笑。她伸手摸向玉牌,指尖触到背面的刻字——“南星”,那是母亲的笔迹。原来她从来都不是顾家养女,她是季家失踪的千金,是这场豪门博弈中最关键的棋子。
“爸,”她突然开口,声音清脆如冰,“您准备的这份大礼,是不是该解释一下?”沈建国愣住,他没想到这个一直任人摆布的养女,此刻竟敢当众质问。顾南星走向主桌,翡翠凤凰玺的绿光映在她脸上,衬得那双眼睛亮如星辰:“或者,该由季家来解释,为什么我的玉牌,会和凤凰玺出自同一块翡翠?”
全场震惊,沈砚之眼中闪过狂喜,而霍启明则脸色铁青。顾南星知道,她已经迈出了危险的一步,但此刻,她不想再做任人摆弄的木偶。她转身面对沈砚之,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沈先生,既然我们都是棋子,不如合作一场——我帮你守住沈家,你帮我查清当年的调包案,如何?”
沈砚之突然大笑,笑声中带着解脱:“顾南星,你比我想象中更有趣。”他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通知青龙会,启动‘凤凰计划’,季家的人,该知道真正的凤凰是谁了。”
宴会厅的灯光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顾南星感觉有人抓住她的手,是沈砚之,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跟紧我,从现在开始,深城的天,要变了。”当灯光再次亮起时,门口站着一排黑衣人,胸前的青龙标志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霍启明想要逃跑,却被沈砚之的手下拦住。沈建国看着儿子,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砚之,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和整个粤圈为敌?”沈砚之搂住顾南星的腰,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爸,她不是普通女人,她是季家的凤凰,也是我沈砚之的妻子。”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