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悄然流转,三日后,幺兮悠悠转醒。她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头脑昏沉,仿若被一层迷雾笼罩,眼前的景象也模糊不清,好似隔着一层毛玻璃。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撑起身子,却顿感浑身绵软无力,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沉睡中被悄然抽干,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无比艰难。她的眼神中满是迷茫,过了好一会儿,意识才渐渐恢复清明。她迫不及待地唤来侍女,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急切:“我睡了几日?茗七姐姐呢?”
侍女低垂着头,声音怯怯的,不敢抬头直视幺兮的眼睛。她的双手紧紧交叠在身前,因紧张而微微颤抖,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小声答道:“您已睡了三日,祭祀大人奴婢也不知所踪。”
幺兮闻言,心头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全然顾不得身体的虚弱,挣扎着起身,动作太过急切,差点又重重地跌回床上。“快,帮我准备一下,我要去找茗七姐姐。”她的声音急切而坚定,带着一股不容置疑、不容拒绝的气势,仿佛此刻找到茗七姐姐就是她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侍女连忙应道:“是,小姐。”说罢,转身便匆匆离去,小跑着去为幺兮准备出行事宜。
暮霭仿若一层薄纱,悄然笼罩着寂静庭院。未过多时,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侍女匆匆归来,莲步轻移至幺兮身旁,动作轻柔却又透着几分急切,双手稳稳扶住幺兮的臂弯,轻声说道:“姑娘,该起身准备了。”幺兮仿若从沉思中骤然惊醒,身形微微一颤,旋即任由侍女搀扶着缓缓起身。
妆台前,铜镜映出幺兮苍白如纸的面容。侍女手持木梳,小心翼翼地为她梳理着如墨长发,每一下动作都尽量轻柔,生怕弄疼了心思沉重的幺兮。然而,幺兮心急如焚,哪有半分心思顾及这些。她秀眉紧蹙,眼神中满是焦灼,不住地催促着侍女:“动作快些,莫要耽误了时辰!”那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侍女不敢有丝毫懈怠,手忙脚乱地为幺兮整理衣物,挑出一件素色衣衫,快速抖开、抚平,轻轻为她披上。随后,又熟练地为她挽了一个简单发髻,插上一支玉簪,便匆匆收手。幺兮不等侍女整理完毕,便猛地起身,脚步虚浮踉跄,却又带着一股决绝的劲儿,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外走去。
“三日,三日……”幺兮嘴唇微微开合,声音轻得仿若风中飘絮,那声音幽幽,仿佛是从灵魂深处飘出,带着无尽的迷茫与哀伤。她眼神空洞无神,仿若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双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灵魂,只剩一具空壳。那轻轻的呢喃在寂静空气中缓缓回荡,恰似被遗忘在岁月角落的幽魂,低声诉说着无尽的苦痛。
猛然间,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幺兮混沌的脑海,“三日后不就是白续哥哥的成亲之日吗?”刹那间,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那绝望仿若黑暗无边的深渊,散发着摄人寒气,似乎要将她整个人无情吞噬。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仿佛瞬间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彻骨的寒冷从心底最深处蔓延至全身每一处角落。
此刻,幺兮哪还顾得上其他,她慌乱地快速起身,连鞋子都穿得歪歪斜斜,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在不断回响:要见到白续。心急如焚之下,她玉手一挥,施展法术,刹那间,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眨眼间便出现在白续家的大堂外。
刚一现身,幺兮只觉一阵剧痛如汹涌潮水般袭来,整颗心仿若被万箭狠狠穿过,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伴随着钻心刺骨的疼痛,仿佛是命运无情的嘲讽,在不断提醒着她即将永远失去的爱情。那疼痛一阵接着一阵,如汹涌潮水般一波一波地重重袭来,让她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幺兮颤抖着抬眸,望向大堂之中。只见大堂里,一对新人正身姿庄重地行着夫妻之礼。那鲜艳夺目的红绸,随风轻轻飘动,此刻在幺兮眼中却如同一抹刺眼的鲜血;喜庆热闹的锣鼓声震耳欲聋,每一声都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直直地狠狠刺痛着她的眼睛和心灵。
她的目光仿若被磁石吸引,死死地盯着白续,仿佛要用目光将他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底最深处。这个她痴痴等了那么久的男子,终究还是娶了别的女子,终究还是成了别人的夫君。在这一瞬间,幺兮只觉整个世界轰然崩塌,所有曾经的憧憬与希望,都在这残酷现实面前化为了泡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的双手不受控制地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般的痕迹,可她却浑然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因为心中那如汹涌海啸般的痛,早已远远超过了身体上的任何伤痛。
“白续哥哥,你可知道我等你等了很久,很久……”幺兮嘴唇颤抖着,声音带着深深的哀求,几近哽咽,“幺兮等累了,真的好累好累……不要让幺兮再等了,好不好?”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滚落,模糊了她的视线。可她却固执地睁大眼睛,不愿错过眼前的一切,哪怕这一切会让她痛彻心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破碎不堪的心中硬生生挤出来的,饱含着无尽的痛苦、委屈与不甘。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在热闹非凡的大堂中悠悠回响,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禁为之动容,心中泛起一丝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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