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躲藏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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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间房子很大,内部却十分紧凑狭窄,走到墙角处甚至要侧着身子才能从杂物中通过。

他们静悄悄地在其中穿梭,走到一半的时候,纾离突然大喘气起来,他捂着胸口。

“你怎么了?”李榆问道。

“空间太小了。”纾离无法放慢自己的呼吸频率,他感觉浑身无力。

“你闭上眼睛,我拉着你走。”

于是纾离紧闭双眼,但一起一伏的肺依然难以获得足够多的空气,他想象着自己的鼻子擦着这些杂物箱而过,不免一阵恶心眩晕。

他停下脚步,不再动弹。“我们待会要往哪走,总要有个目的地吧。”他问道。

李榆稳住身体,他感觉到自己的鼻息触碰到墙壁有反弹回来。

“回皇宫怎么样,或者能走运碰到教会军也不错。”苏士奕在后面轻声说道。

“我认为想办法偷偷摸到海边,坐船回皓月国更稳妥。”伊清扯着脖子说道。

“那他们两个——”苏士奕让开身子,露出队伍最后面的两位提亚人。

二人默不作声,静静等待着判决。

“这不是关键,你们不觉得整件事情很奇怪吗?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参加比赛,却被告知压根没这回事。”纾离说道,“假如我们就此贸然回去的话,会怎么样呢?”

“会被抓起来,扣上个抗命的帽子?”李榆一本正经地说道,他用手轻抚着本该长出胡须的地方,眼睛斜看着上方,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也许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假如真的因此被抓,也好过死在这里,”纾离回复道,“但恐怕还有另外一种更可怕的情况,从头到尾压根就没什么比赛,也许是教会想致我们于死地。”

“难道说这犯得上让教会亲自动手,并且如此大费周章?”苏士奕疑惑不解,他的眼底流露出一摸不易察觉的茫然。

“完全有这个可能,”李榆思考良久后说道,“皓月国和提亚大陆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体系,假如这间事情发生在提亚的话,就要简单上不少,所有人都知道,王宫只是个摆设,国王充其量算是学院和教会的傀儡。”

“这点,你们两个或许可以作证,”李榆看向那两人,对方异口同声表示认可,于是他继续说下去,“而在皓月国,又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景象,教会没有类似王宫一类的挡箭牌,只能亲力亲为,如果想要讲这种脏了自己手的事办得漂亮一些,绕弯子是必不可少的。”

果然是界师,李榆的一番话令众人陷入沉思。

人群又动了起来。

李榆也不确定什么样的地方才算得上安全,每一处角落里都有可能藏着叛军。

李榆蹑手蹑脚朝着尽头的一扇小门挪动。

“先别说话,”他细声说道。

“没人说话。”苏士奕回答道。

“那刚才的交谈声——”他猛地一愣,在黑暗中几个人面面相觑。

“在门后面,”苏士奕屏住呼吸,“大家跟上来,别出声。”

纾离依然能感觉到强烈的窒息感,他的腿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箱子,幸好赶在它坠落到地面之前伸手接住。

“我数三个数,”李榆说道,苏士奕从后面挤了过来,他们两个在狭窄的通道里并排站着,分别抓住门的两边。

“准备好了吗?”李榆重复了一遍,苏士奕睁大眼睛点了点头,瞳孔在漆黑中甚至射出光来。

“3,2”所有人屏息凝神,空气中安静得只剩下心跳声。

“1!”李榆大喊一声,用力过猛,一把将那扇门从门框上扯了下来。

为了不被堵在这里,李榆和苏士奕迅速冲了出去,并向两边散开,营造出包围敌人的架势。

纾离急切地想要冲出那扇门,前胸贴后背的狭窄空间快要将他逼疯。

他一心只想快点喘口气,找到一个能随心所欲伸展四肢的地方,却和另一个慌乱的叛军撞了个正着。

对方被他撞倒在地,看起来和原先的人都是一样的着装,应该都是南古人——正如那名被苏士奕误杀的俘虏所说。

奇怪的是,他的视野变得出人意料的清晰,也许是大脑重新获得供血的缘故,能够再次舒展身体的感觉的确很好受,他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对这个叛军来说,惹上这么一个人可谓是凶多吉少。

哀嚎声开始出现,纾离对此早已习惯,他将剑柄紧紧握在手中,上面的血液早已经风干凝固成块,他用力挥舞长剑的时候,目光死死锁定着对方的咽喉,黑暗中能够洞悉周围发生的一切,这给他带来了不小的优势。

那名南古人紧咬着牙,在脖子被割开的时候就失去了拿起武器的力量,他的剑插在木制地板上,来回摇晃个不停,纾离并没有进行补刀,喷涌的献血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朝着剩下的敌人走去,沉着冷静,心怀杀机。

经过那把剑的时候,它依然头朝下插在地板上,尾部一下下拍打着他的小腿,这拖慢了他的移动速度,他弯下腰,将它拔了出来,同时思考着要不要收下当做一个战利品——就像绝大多数人的选择那样。

但他没有,而是选择飞奔起来,两名南古人站在成一排,被他一剑刺穿。

起初,他还疑惑剑尖传来的阻力为何如此明显,随即就看到了两个缓缓倒下的身影。

他可以肆意进行杀戮,既不用担心误伤自己人,又不用担心扑空目标,暗夜下的一切他都一清二楚。

敌人被围堵到墙角,其中一个手脚麻利的迅速打开了门,溜了出去,剩下的人挤在一起,有几个倒霉蛋卡在门框中间。

“不用追了!”李榆急忙拉住杀红了眼的纾离。

纾离点了点头,努力将自己的气息平稳下来,顾不上抚平自己血管里流动的恐惧,他蹲下身检查几名叛军的尸体。

“看衣服绝对是一伙人,”他说,“我总觉得他们的招式十分熟悉。”

“很像敬元学院的剑法,”李榆点了点头,他皱起眉头若有所思,转头看向苏士奕,“你平常见到过吗?这种招式。”

“很久没见过了,这是一种十分落后的攻击方式,只在金色雪莲的海选赛上可能出现。”苏士奕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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