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不拉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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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像是被隔离一样,经过不知多久的颠簸,马车将他们丢到了一处破旧的营房里,只有他们九个人,也许方圆几十里都不会再有第十个活物——出了天上偶尔掠过的飞鸟,纾离对此深信不疑。

“我们会按时送来补给,”几名车夫撂下这句话后便策马而去。

但是,苏士奕的高超剑法和纾离那令人难以置信的本领,还是给他们争取到了一些便利,等到第二次教会派人来时,他们带来了一封信件,拆开他的前一刻,昏昏沉沉度过了半个月的纾离还不知道自己将会看到怎样一则消息。

他们被破例准许前往参加比赛,时间待定,但这已经够了,这就足以点燃每个人心中的期望。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纾离记得自己梦到了些什么,但那和原先那些奇奇怪怪的可怕画面没有任何关联,他梦到了伊清,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萦绕着他。

“需要我陪你练习吗?”李榆关切地问道,他的言语里带着一丝挑逗的气息,虽然纾离听出他并非是真心,但依然摩拳擦掌。

这当然不应该怪他,毕竟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刻意远离他,虽然只是在训练时如此,毕竟,和他对战实在是没有一点压力,毋庸置疑,他能接住阵法师的攻击十分了不起,但这跟他的剑术不能混为一谈,就连那名陈林和梁辰,他们两个一个是随从,一个是车夫,剑术都在纾离之上。

倒也不是他的技巧不够精湛,恰恰相反,他的动作极快,但力道绵软无力,就像柳条一般,轻轻一用力就能将他的武器拨开,打到地上。

李榆见纾离没有回答,转而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下元界万里挑一的天才,却因为记忆被更改,变得比不上中元界里随便一个普通人,他想着,这一切也许就是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律。

李榆看了看天空,他猜测着上元界是否在缥缈的云层后面。

于是纾离只能和梁辰“惺惺相惜”,他们一齐走近不远处的一片空地里,这里没有像样的训练场,也正因如此,到处都可以是训练场。

“准备开始吧”梁辰着,走到墙边拿了两把训练用的木头剑,并将它扔给了纾离。

“你先出招,”纾离说道,他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一些,尽管那柄剑是用木头制成的,但它打在人的身上,可不像是多轻松的样子。

话音刚落,梁辰就将剑举了起来,他迅速发动攻击。这家伙还真不客气,纾离想着。

纾离咬了咬牙,接下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梁辰的招式十分落后,他这样很容易将自己的脑袋暴露,从而被人干掉。

假如是苏士奕的话,纾离想道,一定可以轻轻一拨便将这把剑打到地面上,但他办不到。

他只能用自己的脚掌做支撑,在地面上滑行了几十公分厚,他踉跄着停了下来,一只手撑住沙石地面。

第一轮的交手就此结束,他感觉到浑身汗淋淋的。

“不要紧吧?”梁辰走了过来,沉死了片刻后,还是决定向纾离伸出手。

“不用管我,”纾离低沉地说了一声,“我们现在是在决斗,战场上那有关心敌人的道理,尽管放马过来吧!”

的确,尊重对手也是十分重要的一环,过分的关心反而会让纾离感觉到十分难堪。

他们没有休息,或者说纾离没有休息,因为梁辰压根就用不着,对他来说,这连热身都算不上。

第二轮的角斗依然算得上是不堪入目,与其说是对打,不如说纾离一个人在挨揍。

于是他被迫认输,仅剩的力气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从地上站起来,但即便如此,他依然谢绝了梁辰伸过来的手。

他看着梁辰,脑海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同时耳朵听着不远处其他人对打时木剑的碰撞声,其他人的招式是那么赏心悦目。

两个人在空地上你来我往,而纾离正逐渐站稳脚跟,他竭力想要发现对方的弱点,但他施展不出合适的招式。

梁辰步步紧逼,像是在享受这个过程一样。

纾离咬紧牙关,他的身子在空中借势一个翻转,既然力气上不占上风,他依然可以将希望寄托给自己擅长的灵活性,几秒钟后,他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脚下松软的沙子没有任何动静,他就如同杂技演员一般轻盈。

等到梁辰的剑又一次刺了过来,他又向后躲了一躲,在摇晃的风中逐渐稳住身形。

梁辰双手紧紧抓着剑柄,这把木剑可一点都不比铁剑或青铜剑轻,他跳了起来,身体悬在半空中,既然灵活性不如对方,他准备来一记押上一切的全力一击。

他继续发力,直击纾离要害,但被对方摇身一晃,巧妙地躲过一劫。

纾离翻身向下,不用看他也知道梁辰是怎样一副架势,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转身。

那把剑的惯性还在拉扯着梁辰向前踉跄着踱步,纾离头发上的细汗如同虫卵般密集,他挥舞木剑的时候,微风给他助推了一把力。

这一击迅速而干脆,梁辰结结实实地用胳膊挨了一下子,但这对他造成不了多大伤害,甚至不能减缓他再一次爬起来的速度。

转身跳起来时,他的剑也拍到了纾离的大腿上,但这一击对于纾离来说,可就要了老命。

纾离疼痛地叫了一声,发出嘶吼,他失去重心,向着地面倒去,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目光在每一朵白云之间来回游走,他的心里五味杂陈,心跳仿佛停止在胸膛里,从头到脚的每一寸肌肉都被他放松下来。

但一味地认输,可不像是他会做的事,尽管记忆被篡改,有些刻在灵魂里的东西,仍然会跟随你一生。

于是他的手指在掉落的剑柄上方悬了好一会。

“我们还是暂停一会吧,”梁辰隔着老远问道。

“不行,”纾离仿佛是把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发出这句话,“对决必须有始有终,上来擂台,就必须要有一个人获胜。”

“他的手指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方式握住了剑柄,并默默催眠自己,就当身上的疼痛不存在。

这一次,他聪明了许多,不再白白消耗自己宝贵的力气,连续虚晃了几下后,梁辰终于着急,但他的攻击就算十分沉重,但在纾离的眼中和慢动作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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