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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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概想了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有荒唐的可能性都被他思考了一遍,最终,他还是坚持认为,那天晚上的阵法师,或许在他的身体里种下了某些种子,那颗种子会逐渐发芽,并在某天要了他的命。

又或许只是他尚未完全恢复,毕竟,无论是皓月国还是提亚大陆,没人见过有谁能正面挡下阵法师的一击,因此,大家能做的,也就是只能劝他好好休息。

而他的确没喝过任何药,在军营里躺了几天,所有事情就像没发生过,他的身体依然完好无损。

难道这种随时会出现的痛苦,将会伴随他一生吗?

教会大院里的巨大钟声宣告了傍晚的来临,几十名身材高大的卫士从台阶上走了上来,换下了那些身材同样高大,已经累了一天的人。

纾离最终感到好多了,并不是疼痛减弱,更像是他习惯了疼痛。

他们开始返回营房,那些贵族们也坐上了马车。

这让纾离又想起来那些无钱购买食物的平民,他们早已经消失在了广场上。相比之下,贵族们的马车轮轴上都镶嵌着或多或少的珍宝,那排踏板上面覆盖着几片镜子,相比价格不菲,其高度恰好与教会城楼的每一阶台阶齐平,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

在绚丽的车身上,在漆黑的夜里仍然能发出光的翠绿色纹饰,和多少工匠处心积虑雕刻出来的镂空,掩盖着深红色的檀木。

“不是说还有一场决斗吗?统帅要选拔什么你说过的。”纾离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距离营房的距离,思考着他们要走上多少步。

“应该是还没到时候。”

纾离想不通为什么他们无一例外被选中,就算自己和苏士奕有着过人的本领,但余下的人里,除了李榆还能跟那些精英剑士过上几招,其他人恐怕撑不过三个回合。

“你刚才说的那个侍卫,因为输了比赛导致统帅闷闷不乐的那个,”纾离侧着脑袋,似笑非笑地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貌似叫什么杨峰,”李榆嘴唇微动,他说话的时候一向如此,“听人说他得了第二名,但大家一致认为第一名是靠着不光彩的偷袭取胜,也许,下次他能赢回来。”

纾离躺在床上,尽可能地将自己全身的肌肉都舒展,此刻的他,就像是一滩液体一样,融进了床单里面。

统帅再一次来到营房,没了几位院长烦心,他看起来自然了许多,大家都一齐站在外面,听着他会带来什么好消息。

纾离决定等在屋里,等着李榆或是苏士奕,要么就是其他的人,回来之后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他十分确信那个人不可能是贾农。

而事情的发展也正如他预料的一样,贾农进门之前徘徊犹豫了很久,他不想和纾离一起待在令人尴尬的同一间小屋里,尤其是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但迟迟没有第二个人出现,于是,寒冷还是使他做出了决定。

他走进屋后,就一言不发。

“做好准备了吗?”直到李榆回来,纾离才能知晓外面刚刚有什么新闻,他一本正经听着对方说,“但我看你现在的状态似乎不太乐观。”

“准备好干什么?”李榆依然是那么喜欢卖弄关子,但纾离又不得不沉下心来,用不怎么耐烦的语气问他。

“没什么大事,很快你就有机会上场了,谢天谢地,我们跟那些低种姓的普通剑士分到了一起,至少不会被人失手杀死在擂台上。”李榆的身体前倾又后仰,他说话的时候总是伴随着这些奇奇怪怪的小动作。

“当然准备好了,昨天晚上做梦的时候,我就已经得到了天之皓月给我的指引,”纾离也有样学样,但这股拿腔捏调的感觉他做不上来。

“你做好准备了,好吧。”李榆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但那些低种姓剑士似乎也不是那么好对付,有谁说过能够退出参赛资格吗?而你正好不经意间听到。”

“没任何印象,”纾离摇晃了几下脑袋,仅仅一秒钟,他就感觉自己的脑浆比之前多了许多,因为他的脑袋变得异常沉重,“怎么,你要退赛吗?”

“我自始至终就没想过要比赛,说实话吧,假如现在有谁能坐着皓月国的船从海边上岸,要把我接回去,我肯定比饿了半个月的兔子跑得都快。”

“但那肯定不现实,我们还是不要想了。”

“话说回来,有个事情我一直想不通,既然没有巡回比赛这一回事,六相教会为什么要把我们连哄带骗弄到这里来呢?”

“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剑士,假如不是这件事的话,你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看见我的名字。对于这种事,我想我也猜不出来什么。”

“唉!算了,还是不去想了,”李榆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似乎是命令大脑里面胡乱的思绪安静下来。

“我们还是谈谈接下来的比赛吧,”纾离已经从床上走了下来,他露出洁白的牙齿,“能给些建议吗?好让我在面对那些低种姓剑士时提高些胜算。”

“那就要看你的运气了,”李榆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的脸上仿佛带上了一张无形的面具,“你不是说天之皓月给过你指引了吗,但在提亚大陆,恐怕她也难以护你周全。”

“好吧,听起来你也没什么好办法,”纾离又躺回了床上,他将双腿打在床边,每晃动一次就将精美的流苏掀起,那是教会亲自设计的图案,玫瑰花瓣取代了之前的雪莲,不用猜,就知道营房里到处都是这种装饰,也许,玫瑰象征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除了怎样使投降的姿势更加标准一点,我好像没什么可以教给你的,”李榆总是能滔滔不绝编出这些幽默却又让人苦笑不得的话来。

“要是我也是个精英剑士,或者只是拥有一般剑士的水平,那该多好呢!”纾离自言自语道,目光在天花板上来回跳跃。

“不用着急,你的天赋不在这上面,甚至恰恰相反,成为精英剑士对你来说简直是屈才,精英剑士能挡下阵法师的攻击吗?我觉得,等到敌人的阵法师上场的时候,这些剑士完全可以把盾牌丢掉,然后让你站在最前面。”

纾离不满地笑了笑,似乎是在抗议,就连一旁埋头看书的贾农听了之后都不自觉笑了出来,李榆很快尴尬地摇了摇头。“开个玩笑,”他抿了抿嘴,说道,眼珠子转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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