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萧末海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对面写字楼里妻子宁静的办公室。她正和那个年轻的设计师靠得很近,两人有说有笑。宁静脸上那种放松愉悦的表情,萧末海已经很久没在家里见过了。
“又来看老婆?“身后传来同事的声音,“别担心,他们只是工作关系。“
萧末海勉强笑了笑,转身回到自己的工位。三十五岁的广告公司创意总监,事业有成,却留不住结婚七年的妻子。他摸了摸无名指上的婚戒,金属触感冰冷。
下班后,萧末海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驱车来到城郊一家名为“已婚人士俱乐部“的隐秘会所。一周前,他在妻子大衣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烫金会员卡,上面只有这个地址和一个编号:E-269。
俱乐部外观低调,像一栋普通的私人别墅。萧末海出示会员卡后,被一位身着黑色旗袍的独眼女接待引入内室。她的右眼被一块黑色眼罩遮盖,左眼却异常明亮,仿佛能看透人心。
“萧先生,欢迎光临。“她的声音沙哑却富有磁性,“我是温琳,俱乐部的接待员。您是为了'钟情药'而来的吧?“
萧末海皱眉:“什么钟情药?我只是想知道我妻子为什么会成为这里的会员。“
温琳微微一笑,从抽屉里取出一份烫金价目表推到他面前:“所有会员都是为了这个。您妻子应该已经尝试过前几项了。“
价目表上赫然列着:
1.毛发:1小时- 5000元
2.指甲:1夜- 10000元
3.血液:3天- 30000元
4.皮肉:1月- 100000元
5.牙齿:1年- 500000元
6.手指/脚趾:10年/根- 2000000元
7.更贵重的部位:100年- 10000000元
8.心脏:永恒-非卖品
(第二回)
“这...这是什么意思?“萧末海感到一阵寒意。
温琳的左眼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用您身体的一部分制作成药,让服用者爱上您相应的时间。越珍贵的部位,效力越持久。“她顿了顿,“您妻子上周取走了一份血液药剂。“
萧末海脑中闪过那个年轻设计师的脸,胃部一阵绞痛。他想起宁静最近总是加班,回家后身上有股淡淡的铁锈味。
“我要一份毛发药剂。“他突然说。
温琳的微笑扩大了:“明智的选择,从基础开始体验。“
制作过程出奇地简单——萧末海被带入一间无菌室,一位戴口罩的医生取了他一小撮头发,放入一台类似咖啡机的设备中。十分钟后,一颗红色胶囊被递到他手中。
“记住,服用者必须在您视线范围内才会生效。“温琳提醒道,“而且...药效结束后,对方会记得一切。“
当晚,萧末海约了妻子的闺蜜姚霞喝酒。当姚霞去洗手间时,他颤抖着将胶囊溶入她的红酒。药效来得迅猛——姚霞回来后,看他的眼神立刻变了,那种炽热的爱意让萧末海既兴奋又恐惧。
一小时后,姚霞突然眨了眨眼,表情从迷恋转为震惊,然后是愤怒。“你对我做了什么?“她压低声音质问,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吧。
萧末海却感到一种奇异的满足感。第二天,他回到俱乐部,这次选择了指甲药剂。
接下来的一周,他沉迷于这种掌控爱情的游戏。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常去的咖啡店店员、甚至妻子的瑜伽教练...她们都短暂而热烈地爱上了他。每次药效结束后,那些女人眼中的困惑和愤怒都让萧末海更加渴望下一次的征服。
但宁静依然冷淡。萧末海偷偷检查了她的物品,发现她已经升级到了皮肉药剂——她手臂内侧有一块新愈合的伤口,形状规整得可怕。
“为什么她宁愿伤害自己也要爱别人?“萧末海在俱乐部咆哮,“我要更强的药!“
温琳平静地看着他:“牙齿药剂可以维持一年,但价格...“
“不,我要更久的。“萧末海盯着价目表最下方,“手指和脚趾,十年一个?“
“是的,但手术会很痛苦。“温琳的左眼闪烁着,“而且您需要签署协议,我们不对任何后遗症负责。“
(第三回)
萧末海毫不犹豫地签了字。手术在俱乐部地下室进行,没有麻醉。当电锯切断他左手无名指和小指时,他咬破了嘴唇才忍住尖叫。然后是右脚的两根脚趾。
“四根肢体,五十年效力。“温琳将四颗金色胶囊放入丝绒盒子,“足够您和妻子白头偕老了。“
萧末海虚弱地点头,汗水浸透了衬衫。他蹒跚回家,将一颗胶囊混入宁静的睡前红酒。
药效在午夜显现。宁静突然从床上坐起,温柔地抚摸萧末海缠满绷带的手。“亲爱的,你怎么受伤了?“她眼中满是真实的关切,“我这些天太忽视你了,原谅我好吗?“
萧末海哭了。宁静紧紧抱住他,发誓永远不再离开。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承受的痛苦都值得。
第二天早晨,萧末海醒来时,宁静已经准备好了早餐,脸上带着他许久未见的甜蜜笑容。她亲吻他残缺的手指,承诺晚上要给他一个惊喜。
萧末海飘飘然地去了俱乐部,想告诉温琳他的成功。但俱乐部空无一人,只有温琳坐在吧台后,独眼注视着他。
“成功了?“她问。
萧末海点头,举起残缺的左手:“值得。“
温琳突然笑了,那笑容让萧末海毛骨悚然。“你知道吗?“她轻声说,“最长的钟情药不是心脏,而是眼睛。一只眼睛,一百年效力。“
她缓缓取下眼罩,露出空洞的右眼眶:“我三年前就做了药,一直在等待合适的人选。“
萧末海感到一阵眩晕:“你...你对谁用了?“
(第四回)
温琳的左眼盈满泪水:“你,萧末海。从你第一次踏入这里,我就给你下了药。每次你来,我都会在你的饮料里加入微量药剂,让效果累积。“她伸手抚摸他的脸,“现在,它已经完全生效了——你将爱我一生一世。“
萧末海想后退,却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走向她。一种强烈的爱意从心底涌出,压倒了一切理智。他突然明白那些女人药效结束后的感受,但更可怕的是——他的药效将持续一百年。
“不...“他挣扎着说,却发现自己正深情地注视着温琳残缺的面容,“我爱你。“这三个字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温琳满足地叹息,将头靠在他胸前:“我知道你会这么说。现在,我们该处理你妻子了...毕竟,你可不能同时爱两个人。“
萧末海感到恐惧,但更强烈的是对温琳的依恋。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拿起手机,给宁静发了分手短信。内心深处,那个真正的萧末海在尖叫,但表面上的他,只是温柔地拥抱着独眼的温琳,仿佛她是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窗外,夕阳如血。俱乐部招牌在余晖中闪烁,像一只窥视人间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