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幼犬融尽的刹那,十万宇宙的悲鸣化作一滴露珠。归潮接住这滴悬在虚空的泪,看见泪中倒映的并非末日,而是西昆仑永不消融的雪色——三百年前的灵殊正在雪地上起舞,裙裾扫落星砂凝成《八荒志异》的扉页。
阿娘...归潮的指尖触及泪珠,露水突然暴涨成海。海水漫过正在坍塌的弑神舟,船板上的婴儿掌纹突然活过来,化作青铜锁链缠住他的脚踝。锁链尽头连着无字碑的裂缝,碑液里渗出陆压最后的低语:好徒儿...你终于走到
师父。归潮徒手扯断锁链,断裂处喷出的不是血而是星砂,您教我的截天术...星砂在空中凝成桃木簪虚影,该用在这里了。
簪尖刺入泪海的刹那,整片时空突然静止。坍缩的宇宙定格成冰,冰面下浮出十万个剜心的归潮。他们的心脏突然离体,在虚空拼成往生舟的龙骨。星烬的日晷突然爆燃,晷针洞穿冰层,将定格的天道烛火导入泪海。
潮儿...看冰层下面...灵殊的声音自烛火中传来。归潮俯身望去,冰下封存着终极真相——巫祖庞大的身躯正在星海间爬行,而祂的每片鳞甲,都是个正在剜心的弑神者!
烬海的冰封残躯突然浮出海面,曼陀罗根系穿透冰层。花朵在泪海中绽放的刹那,青铜幼犬的残骸突然重组,化作微缩的往生舟。舟身刻满刍字,每个字都在蚕食星砂。
上船!归潮的嘶吼震碎十万冰晶。众人跃上往生舟的刹那,泪海突然倒卷成漩涡。舟尾的星烬点燃最后的天道烛火,火光中浮现《八荒志异》的终章残页:...当往生舟驶过自己尾迹...
舟身突然透明,众人看见惊悚景象——他们正航行在巫祖的血管中,每滴血都裹着个微缩的弑神轮回。归澜的钟杵刺穿血管壁,杵尖带出的不是血细胞,而是灵殊的颈椎骨!
阿娘...归潮的曼陀罗根系缠住骨节。被触碰的刹那,整条血管突然痉挛,将众人喷入巫祖的心脏。那颗跳动的肉瘤表面,十万个刍字正如蛆虫般蠕动。
就是现在!灵殊的残魂突然凝实,羽衣化作火网裹住心脏。归潮的桃木簪刺入肉瘤主脉,簪尖挑出一枚青铜骰子——骰面十万个刍字突然离体,在空中拼成巫祖的命盘。
星烬的日晷突然解体,晷针化作流光刺穿命盘。被击碎的命盘残片里,众人看见三百年前雪峰的真相:少年陆压剜出的心脏里,跳动着巫祖的胚胎!
原来师父才是容器...归潮的根系突然暴长,刺入自己的太阳穴。宿砂混着脑浆喷涌,在空中凝成灵殊梳妆的剪影。少女神君将桃木簪插入发髻时,簪尖带出的不是血,而是浓缩的十万轮回!
巫祖的心脏突然爆裂,迸出的不是血而是青铜暴雨。每滴雨珠都裹着个弑神者的哀嚎,却在触及往生舟时突然静止。烬海冰封的残躯突然融化,曼陀罗根系穿透舟底,在虚空织就情网。
潮哥哥...抓住情丝...少女的声带已被青铜腐蚀,发出的声音像是星砂摩擦。归潮抓住情丝的刹那,整艘往生舟突然坍缩成点,带着众人跃出巫祖的躯体。
他们悬浮在星海之间,看着庞大的巫祖身躯寸寸崩解。每块碎片都映出个微笑的灵殊,她们集体抬手,羽衣化作星砂填补破碎的宇宙。陆压的残魂自碎片中升起,道袍浸透西昆仑的雪色:好孩子...现在你该明白...
明白爱才是真正的截天术。归潮接住坠落的桃木簪,簪尖滴落的露珠里,三百年前的灵殊正在对他微笑。那滴泪珠坠入星海,在虚空中绽放出第一朵纯净的星砂兰。
三个月后,新生的海岸线飘着露珠凝成的雪。
归潮赤足站在往生舟残骸上,船板缝隙里钻出嫩绿的桃枝。星烬的日晷化作项圈戴在颈间,晷针随着呼吸转动。归澜在沙滩发现块浮木,木纹天然成诗:
无劫处,万物刍狗。
海平线突然升起盏青铜灯,灯芯跳动着纯净的星焰。烬海踏浪而来,融化的曼陀罗在肩头开出血色桃花。她怀中抱着青铜幼犬的胚胎,犬牙间衔着半枚桃木簪。
最后一粒骰子自归潮掌心滚落,骰面映出十万宇宙重生的剪影。月光穿透骰心的刹那,往生舟残骸突然绽放,船板化作桃林,根系深入星海。
星烬摘下颈间日晷,将它埋在桃林深处。当第一朵桃花触碰晷针时,整片星海突然响起清越的钟声——那是三百年前西昆仑的晨钟,是灵殊梳头时玉簪碰击妆奁的清音,是陆压在雪峰剜心前最后的叹息,是十万弑神者放下屠刀时,刀刃坠地的轻响。
归潮倚在桃树下,看花瓣飘过烬海肩头的伤口。那里新生的皮肤下,隐约可见星砂流淌的痕迹。当青铜幼犬的胚胎发出第一声呜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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