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龙脉之眼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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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道士...是守陵人。”李青阳突然想起溶洞里那具枯骨腰间的青铜鱼符。

与老道士临终前塞给阿福的木牌纹路一致。

原来这剑峰祭坛是前秦最后一座龙脉镇守所,老道士用一生替秦家守着秘密,连传给阿福的“家常课”都是破阵要诀。

此刻阿福的意识被黑雾搅动,却唤醒了刻在骨血里的记忆,指尖画出的正是守陵一脉代代相传的“镇阴诀”。

光幕重新闭合的瞬间,阿福瘫软在地。

李青阳接住他时,摸到少年后颈有个淡青胎记。

竟是与玉佩上相同的秦篆“守”字。

系统突然传来提示:

“检测到守陵后裔纯阳体质,龙脉之眼能量兼容性提升至73%。”

他这才明白阿福那句“需要纯阳之体”不是巧合。

老道士早就算到这一天,所以把阿福养在山巅吸日月精华,连擦伤都用纯阳草汁敷。

“走!”李青阳将阿福扛在肩头,冲向岩壁缝隙。

背后传来陈锋的怒吼:“丞相要活的!”

“你们跑不出三...”

话音戛然而止——他的刀刚触及光幕,就被反弹的热浪灼焦了袖口。

李青阳借着雷光瞥见山脚下,密密麻麻的火把正顺着山道涌来,为首的战旗上绣着金线“萧”字。

“果然是萧景桓。”

他咬着牙往更深处钻,系统里闪过之前解析的残像:

被黑雾笼罩的城池正是萧氏封地“黑水城”。

原来那黑雾不是自然生成,而是萧家用黑鳞令引动龙脉怨气所炼,为的是腐蚀各地地脉,让七国余烬之地失去根基,方便他篡权。

而龙脉之眼既是解药,也是钥匙——若被萧氏拿到,怨气将彻底失控。

暴雨突然转急,山风卷着雷鸣灌进石缝。

李青阳摸了摸腰间的布囊,能感觉到龙脉之眼的温度随着阿福的呼吸起伏。

少年的脸贴在他颈侧,轻声呢喃:“师父说...善用天地眼,莫负守陵人。”

李青阳望着头顶透下的一线天光,突然笑了。

他终于明白系统说的“最强关系户”不是人脉,而是这些愿与他并肩的人。

当最后一线天光被乌云遮住时,山脚下传来号角齐鸣。

李青阳摸着石壁上若隐若现的刻痕——那是老道士当年刻的“退路”标记。

他知道,萧景桓的人很快就会追来,但只要阿福还在,只要龙脉之眼未失,这场关于地脉与人心的局,就远未到终章。

(山顶祭坛的黑雾中,一枚破碎的赤玉蛇眼突然泛起红光。

山腹深处,被封印千年的地脉核心传来闷响,像是沉睡的巨兽翻了个身。

而千里外的黑水城,萧景桓正将最后一块黑鳞令按在地图上“剑峰”的位置,烛火映得他嘴角的笑意愈发幽深:

“李青阳,我要的从来不是龙脉之眼...是你这条引我找到地脉中枢的关系户。”)

暴雨在孤峰上织成密网,李青阳的青衫早被浇透,贴在背上像块冰砣。

他望着眼前淡蓝色的光幕——三息前还是透亮的琉璃色,此刻已被黑色能量波啃出蛛网般的裂痕,每道裂痕里都渗出腐臭的气息,像极了当年在乱葬岗见过的尸毒。

“阿福,捂紧耳朵!”他反手按住少年后颈,将人往石缝里又推了推。

阿福的小身板撞在潮湿的岩壁上,怀里的布囊却护得稳稳的,那是装着龙脉之眼的地方。

少年仰起脸,睫毛上挂着水珠:

“青阳哥哥,师父说过...天地眼最怕阴煞之气。”

李青阳的指尖在石壁上叩了两下。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之前解析的《九黎地脉图》突然浮现在视网膜上——祭坛周围的十二处符文节点,有三处颜色发暗。

他记得老道士刻在石缝里的退路上,曾用朱砂点过“生门在巽,死门在坤”,而那三个暗纹,正好在巽位的方位。

“阿福,等下我数到三,你就往东边跑两步,然后蹲下。”

他扯下腰间的铜铃系在少年手腕上,“听见铃响就回头,明白吗?”

阿福攥紧他的袖口:“你要做什么?”

“给姓陈的送点烟花看。”李青阳眨了眨眼,指腹蹭过少年冻得发青的耳垂。

这是他在流民堆里练出的本事,用最轻松的语气说最危险的事。

山风突然转了方向,裹挟着铁锈味的血腥气。

陈锋的玄铁刀先劈开雨幕,跟着是他阴鸷的脸:

“李青阳,你当这孤峰是你家后院?”

他身后二十几个带刀护卫呈扇形散开,弓手已经搭箭,箭头淬着幽蓝的光.

萧景桓最爱的“蚀骨毒”,中箭者半个时辰内全身溃烂。

李青阳突然笑了,笑得雨水都顺着下巴砸进领口:

“陈统领来得巧,我正愁没人当试刀石。”

他脚尖在地上划出半道圆弧,这是系统解析的“步罡踏斗”,能引动天地元气。

阿福立刻会意,攥着铜铃往东边跑去,铃铛声脆得像碎玉。

“放箭!”陈锋的刀鞘重重磕在青石上。

三支毒箭破空而来,李青阳旋身避开第一支,第二支擦着他左肩划过,血珠混着雨水溅在光幕上,竟在黑纹上灼出个拇指大的洞。

他眼睛一亮,系统提示过,龙脉之眼认主后,宿主的血能激活地脉符文!

“阿福,蹲下!”他大喝一声,同时甩出腰间的飞蝗石。

石子精准砸中阿福脚边的青铜灯台,锈迹斑斑的灯台翻倒,灯油泼在地面暗纹上。

李青阳咬破舌尖,血珠溅在暗纹中心,符文瞬间亮起刺目的金芒。

“他在激活祭坛!”陈锋终于察觉不对,玄铁刀劈向光幕。

但此刻十二处符文已连成星图,蓝光如实质般涌出,将黑色能量波逼退三尺。

山体突然发出闷响,李青阳感觉脚底的岩石在震颤,地脉核心被触动了,老道士说过“动龙脉者,山必崩”。

“走!”他抄起阿福就往石壁上的刻痕跑。

那是老道士用指甲抠出来的“退路”。

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缝里积满腐叶。

阿福的布囊卡在石缝里,李青阳反手一扯,布带崩断,龙脉之眼“当啷”掉在地上。

“我的眼!”阿福挣着要去捡。

李青阳直接把人扛在肩上:“命没了要眼何用?”

他踢开挡路的碎石,后背被岩壁刮得火辣辣疼。

身后传来陈锋的怒吼:“给我追!”

但话音未落,山顶祭坛传来轰然巨响,碎石如暴雨般砸下。

有块磨盘大的石头擦着李青阳的腿砸进石缝,溅起的碎石扎进他小腿,疼得他差点栽倒。

“青阳哥哥流血了!”阿福急得直哭,小手按在他伤口上。

“小哭包,这点伤算什么?”

李青阳咬着牙继续爬。

“当年我在狗洞躲官兵,被野狗啃掉半块肉都没哭。”

他能感觉到血正顺着裤管往下淌,但更让他心惊的是怀里的阿福。

少年的体温在下降,刚才被碎石砸中的后背湿得不正常,怕是伤了内脏。

等他们跌跌撞撞滚下山坡时,天已经擦黑。

李青阳找了个背风的树洞,撕了衣襟给阿福包扎。

借着篝火,他看见少年后背有道三寸长的伤口,深可见骨,血却止不住地渗。

“系统,查看阿福状态。”他在心里默念。

【检测到目标生命体征:心率48次/分,失血过多。需地脉精华或千年参王止血。】

李青阳的手一抖。

他摸出龙脉之眼,这颗鸽蛋大的珠子此刻泛着幽绿的光,凑近阿福伤口时,绿光明显亮了几分。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龙脉之眼可引地脉精华,但需宿主以血为引,消耗当前体质30%。】

“干了。”他咬破指尖,血滴在龙脉之眼上。

珠子突然发烫,一道绿光没入阿福伤口,血终于慢慢止住。

阿福睫毛颤了颤,轻声说:

“师父...说守陵人世代护着龙脉之眼,不是为了地脉,是为了...等一个能看懂地脉图的人。”

李青阳的动作顿住:“你师父还说过什么?”

阿福避开他的视线:“他说...地脉图最后一页,画着...萧景桓的祖坟。”

山风突然灌进树洞,篝火“噗”地熄灭。

李青阳摸黑攥紧龙脉之眼,掌心被硌得生疼。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新提示:

【龙脉之眼已录入,需在月满时分以七盏青铜灯、三柱降真香行认主仪式。当前剩余时间:3天12时。】

“青阳哥哥,他们来了。”

阿福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远处传来马蹄声,不是普通的马蹄,是重装骑兵的铁蹄,每一下都震得地面发颤。

李青阳扒开树缝往外看,二十多骑火把在雨幕中像一串流动的血珠,为首的正是陈锋,他的玄铁刀在火把下泛着冷光,刀身上还沾着未干的血。

“走不了大路了。”李青阳背起阿福,“跟我去北边的乱石林,那边地形复杂。”

“可是...”阿福指着他的腿,“你的伤...”

“再废话我把你丢给陈统领。”

李青阳故意板起脸,却悄悄把阿福往怀里拢了拢。

他能感觉到少年的心跳隔着衣服传过来,一下,两下,像面小鼓。

这让他想起系统刚觉醒时的提示:

“最强关系户不是人脉,是愿意为你拼命的人。”

马蹄声越来越近,李青阳踩着湿滑的山石往乱石林跑。

他的小腿疼得几乎要断掉,但怀里的重量提醒他不能停。

阿福还在发烧,龙脉之眼的秘密还没解开,萧景桓的阴谋才刚露出冰山一角。

当第一支箭擦着他耳际射进山石时,李青阳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烽火台笑了。

那是边塞军营的信号,虽然他还不知道营里是敌是友,但至少...有个能喘气的地方了。

“阿福,”他凑到少年耳边,“我们要赌一把大的——赌那些当兵的,总比萧景桓的狗腿子讲理些。”

夜色更深了,两个身影消失在乱石林的迷雾里。

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血脚印,蜿蜒着指向北方的烽火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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