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望舒蹲在崖边,指尖沾着秦逸尘未干的血。
他临终那句“别让哥哥再犯同样的错误”还在耳边响,系统玉在掌心灼得发烫——这次浮现的预知画面里,秦岱渊攥着半块墨玉跪在灵前,眼眶青得像要渗血。
“姑娘。”陆沉的声音从身后劈来,玄色暗卫服沾着泥,“林婉柔跑了。”
虞望舒猛地抬头:“不是说陆统领截了囚车?”
“囚车过吊桥时,有人用弩箭射断绳索。”陆沉喉结动了动,“她跳河了。”他从怀里摸出半张纸,“捞到这个,前朝余孽联络名单的残页。”
血顺着虞望舒手背往下淌,滴在纸角。
她闭眼切换“分析者”人格——系统玉凉下来,思维像被抽成丝线,林婉柔坠崖前发红的眼尾、周夫人碎玉上的茶渍、秦逸尘腰间墨玉的纹路,通通串成线。
“茶楼。”她突然开口,“林婉柔要去茶楼。”
陆沉皱眉:“哪间?”
“城南‘听风楼’。”虞望舒扯下裙角裹手,“她从前常去听书,说书人柳清漪总多给她一碟桂花糕。”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女声:“虞姑娘好记性。”
穿月白衫子的女子从树后转出来,腕间银铃轻响——正是前几日在茶楼替她解围的说书人柳清漪。
她冲陆沉颔首:“陆统领,陛下派我来协助调查。”
虞望舒盯着她腰间的银鱼牌——和秦岱渊给暗卫的腰牌纹路一样。
“你替陛下办过什么事?”
“三年前查通敌案,烧过十二车密信。”柳清漪笑,“上个月替姑娘送过安胎药给周夫人。”
虞望舒瞳孔微缩。
周夫人的碎玉是她亲手塞的,能知道这事的,要么是秦岱渊的心腹,要么...她捏紧系统玉,“合作。”
听风楼后巷。
虞望舒换了身青布裙,蹲在酱菜缸后。
系统玉又开始发烫,预知画面里:月到中天,林婉柔掀了后院的瓦罐,火折子擦出火星。
“西厢房第三块砖。”柳清漪的声音从二楼飘下来,“我去引开账房。”
夜渐深。
虞望舒盯着后院那口破瓦罐,指甲掐进掌心。
子时三刻,墙头上落了道影子,青灰色斗篷扫过砖缝——是林婉柔。
她猫腰凑近瓦罐,刚摸出个油纸包,虞望舒已从酱菜缸后扑出,短刀抵住她后颈:“找什么?”
林婉柔反手抓她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骨头:“你根本不懂!”
“松手。”柳清漪的银铃响在头顶,她从房梁跃下,点了林婉柔的哑穴。
油纸包“啪”地摔在地上。
虞望舒捡起拆开——泛黄的信纸上只写着七个字:“天命所归,终将归来。”
“带回去。”虞望舒把信塞进袖中,“我要审她。”
“不行。”
秦岱渊的声音像冰锥扎进后颈。
他站在巷口,龙纹暗纹的玄衣沾着夜露,“明日午时三刻,菜市口问斩。”
虞望舒攥紧信纸:“她知道前朝余孽的下落!”
“知道的人,活不过今夜。”秦岱渊伸手要夺信,被她侧身避开,“望舒,你以为我想杀她?若消息走漏,九翎要再死三万人!”
“所以你就用她的命换太平?”虞望舒喉头发紧,“和当年推秦逸尘下悬崖,有什么区别?”
秦岱渊的手顿在半空。
月光照进他眼底,像碎了片冰。
他转身时玄衣带起风,“明日辰时,囚车过西市。”
虞望舒盯着他背影,突然笑了。
她摸出一锭银子塞进更夫手里:“寅时三刻,西市巷口,囚车会停半柱香。”
寅时,西市巷口。
虞望舒蒙着面,藏在卖炭的推车后。
囚车“吱呀”停住,两个士兵灌了口酒,靠在墙上打盹。
她摸出短刀割断绳索,掀开车帘——
空的。
只有张纸条落在草堆里,字迹是林婉柔的:“你逃不过命运。”
虞望舒捏着纸条的手在抖。
系统玉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肉,这次的预知画面里,她站在自己的院子里,小荷攥着封信,眼角泛着红。
“姑娘。”
身后传来小荷的声音。
虞望舒转身,看见她抱着件披风,手指捏着信角,白得几乎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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