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迷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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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墙上的月光被火光揉碎,赵云胸口的银簪还在渗血,却像条毒蛇般垂着脑袋笑。

虞望舒手腕一翻,银簪尖儿对准他咽喉——这簪子淬过陈怀远配的见血封喉,三日前她亲手扎进他心口。

定军人格下的她眼神冷得像冰:装死好玩?

赵云突然踉跄着栽下墙,落在她脚边。

虞望舒后退半步,银簪抵住他后颈。

他却翻出染血的手,从怀里摸出张泛黄的纸:景元帝密旨。

秦岱渊的剑尖挑开那张纸。

月光扫过字迹,他瞳孔骤缩——密旨上的朱砂印,确是景元帝生前独用的九凤衔珠纹。

景元帝让我保九翎。赵云咳出血沫,三日前你刺我那簪子,是我故意挨的。

林婉柔要借我的死逼林相开粮道,我得让她信我真死了。

虞望舒切换明心人格,指尖抵在赵云腕间。

脉跳有力,根本不似濒死——她之前竟被表象骗了。

证据呢?秦岱渊捏紧密旨,你说保九翎,为何引黑衣人今夜攻宫?

调虎离山。赵云抬头,眼底燃着狠戾,我要引前朝余孽全跳出来。

林婉柔的爹林相早和韩立勾结,李明轩手里有景元帝陵的地图,他们要挖陵取兵符。

陵?虞望舒想起系统三日预知里闪过的画面——血月当空,地宫石门被炸开。

景元帝陵藏着十万玄甲军的兵符。赵云急促道,韩立要拿兵符复国,林相要借兵篡权。

今夜攻宫是幌子,真正的后手在景陵!

秦岱渊的密信突然在袖中发烫——那是陆沉今早送来的,说景陵附近有异动。

他猛地拽住虞望舒手腕:去景陵!

陛下!沈青浑身是血撞进来,东门发现林相的私兵!

他们举着勤王旗,说要清君侧!

虞望舒瞬间切换执策人格,头脑里闪过各方兵力部署:沈青带三百御林军守东门,就说朕有旨,林相私兵敢越雷池一步,格杀勿论。她扯下腰间玉佩扔过去,这是朕的随身玉,见玉如见朕。

沈青攥着玉佩冲了出去。

虞望舒又转头对小荷:去太医院找陈怀远,让他把所有伤药送到景陵。小荷点头,发间银铃叮当跑远。

陆沉!秦岱渊低喝。

暗卫首领从房梁跃下,腰间短刀泛着冷光。带二十暗卫守承乾宫密室,玉珏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陆沉单膝跪地:遵旨。

虞望舒摸出系统空间里的夜行衣,扔给秦岱渊:换这个,景陵地宫窄,龙袍太碍事。

秦岱渊扯断腰间龙纹玉带,动作利落得像换朝服的寻常日子。

他扣好最后粒盘扣时,虞望舒已经翻出火折子:走。

两人刚翻出宫墙,身后传来轰然巨响——承乾宫的偏殿炸了。

虞望舒脚步一顿,秦岱渊拽着她往前跑:是调虎离山,李明轩想引我们回救。

景陵在城郊三十里外的鹰嘴崖。

两人骑马狂奔时,虞望舒的系统突然震动——三日预知画面变了。

她看见地宫深处,林婉柔举着火把,李明轩正用林相的私印开石门。

快!她踢了马臀一脚,他们要开陵门了!

月光被云层遮住时,两人到了鹰嘴崖。

山脚下停着十辆蒙着黑布的马车,车边躺着几具穿林府家丁服饰的尸体——是陆沉的暗卫动的手?

秦岱渊抽出剑劈开石门,霉味混着血腥气涌出来。

虞望舒摸出怀里的荧光石,照见甬道墙上的血手印——新鲜的,还在往下滴。

当心机关。赵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虞望舒转身,见他捂着心口站在崖边,手里攥着把短弩,景陵每三步有陷阱,我带你们走。

秦岱渊的剑横在两人中间:你怎么来的?

骑马比你们快半刻。赵云扯出个笑,信我,就跟紧。

甬道越走越深。

虞望舒的系统又震——预知画面里,秦岱渊踩中翻板,掉进插满尖刺的坑。

她猛地拽住他胳膊:左脚别抬!

秦岱渊的靴尖离地面半寸停下。

赵云蹲下身,用短弩挑开青石板——下面密密麻麻的铜刺泛着幽蓝,分明淬过毒。

谢。他低声说。

虞望舒手心沁汗——系统预知能救命,但每次用多了,玉珏就会发烫,像要烧穿她的骨头。

转过三道弯,前面传来铁器摩擦声。

虞望舒切换听风人格,耳力骤增——是撬石门的声音。

她冲秦岱渊比了个手势,两人贴着墙根摸过去。

月光从头顶的盗洞漏下来,照见林婉柔的身影。

她正把林相的私印按在石门的凹处,李明轩举着火把,韩立握着刀站在她身后。

咔嚓一声,石门开了条缝。

林婉柔回头,眼里闪着疯癫的光:爹说,拿到兵符我就是皇后!

皇后?李明轩冷笑,等玄甲军踏平皇宫,你爹才是皇帝,你最多是个公主。

林婉柔的脸瞬间惨白。韩立的刀抵住她后颈:闭嘴,开石门。

虞望舒摸出银簪,正欲动手,秦岱渊突然拽住她——系统预知里,她冲出去会被韩立的刀划伤。

她点头,退后半步。

谁?韩立猛地转头。

秦岱渊的剑已经刺出,挑飞了他手里的刀。

虞望舒的银簪跟着扎向李明轩手腕——明心人格下,她精准避开了他藏在袖中的淬毒匕首。

林婉柔尖叫着往石门里钻。

虞望舒扑过去拽她裙角,却被她反咬一口。

鲜血渗进林婉柔的嘴,她突然瞪大眼睛:你...你血里有

有景元帝的残魂。虞望舒掐住她脖子,所以你碰我就会头疼,所以玉珏认我为主。

林婉柔的指甲抠进她手背,却渐渐没了力气。

虞望舒松开手,她瘫在地上喘气。

石门轰地全开。

月光照亮地宫中央的石棺,棺盖上刻着景元二字。

李明轩踉跄着扑过去,韩立抄起刀跟上。

秦岱渊的剑刺穿韩立肩膀。

韩立闷哼一声,刀掉在地上。

李明轩却已经掀开棺盖——里面空的,只有块刻着玄甲的青铜虎符,和半封没写完的信。

虞望舒凑过去。

信上的字是景元帝的笔迹:朕知前朝余孽必来取符,故虚设此陵。

真符在...

在九翎国库的暗格里。赵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他举着短弩,对准李明轩的后脑勺,景元帝临终前让我转交陛下这句话。

秦岱渊接过信,目光扫过最后几个字,突然笑了:好个老狐狸。

李明轩猛地转身,手里多了把短刀。

虞望舒的银簪刺中他手腕,短刀当啷落地。

赵云的弩箭跟着射出,钉进他心口——和三日前虞望舒刺他的位置分毫不差。

你...李明轩瞪着赵云,你早...

早知道你是前朝余孽?赵云踢开他的手,景元帝让我盯着所有接近林相的人,包括你。

林婉柔突然爬起来,抓起地上的虎符就跑。

虞望舒正要追,秦岱渊拉住她:假的。

话音未落,林婉柔刚跑出地宫,就被守在外面的沈青按住。

沈青举着虎符苦笑:陛下,这符是铜的,真符该是玄铁铸的。

秦岱渊接过虎符,指腹摩挲着纹路:李明轩上当了。他转头看向赵云,景元帝还说什么?

说陛下会是九翎最贤明的帝王。赵云单膝跪地,末将赵云,见过陛下。

虞望舒这才注意到他腰间的玉佩——和景元帝画像里的随身玉坠一模一样。

原来他不是前朝余孽,是景元帝留下的暗卫。

起来。秦岱渊伸手扶他,以后跟着朕。

赵云点头。

虞望舒却突然皱眉——系统预知里,三日后的画面变了。

她看见赵云站在承乾宫的屋檐下,手里攥着块和她玉珏相似的玉佩,眼里闪着她从未见过的冷光。

夜风卷起林婉柔的裙角,她的哭喊声被山风吹散。

虞望舒摸了摸发烫的玉珏,转头看向秦岱渊。

他正低头看景元帝的信,火光映得他眉眼温柔。

但她知道,这场仗还没结束。

宫墙上的月光被云层遮住时,远处传来悠长的更鼓声。

虞望舒听见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回头却只看见赵云的背影——他站在地宫门口,抬头望着天空,嘴角勾起抹她看不懂的笑。

那笑,像极了三日前死在她银簪下的赵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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