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望舒的鞋跟碾过青砖缝里的血渍。
秦岱渊玄色龙袍下摆扫过她手背,带起一阵风,混着铁锈味直往鼻腔里钻。
承晖殿!前面的侍卫吼得嗓子都哑了。
宫灯在风里摇晃,照见东门方向翻涌的黑影。
沈青的银甲在人堆里闪了两闪,他挥着长戟劈开三个敌兵,戟尖挑落一支破空而来的弩箭:护陛下!
秦岱渊的玄铁剑嗡鸣出鞘。
虞望舒摸向腰间的轮回玉,裂痕已经爬满整枚玉面,烫得她指尖发颤。
系统提示音像蜂鸣:焚玉倒计时:十七分钟。
沈青!她喊得又急又脆,带亲卫结雁行阵!
话音未落,她切换作战人格的瞬间,眼底的薄雾凝成冷刃。
秦岱渊的剑已经劈进敌群,玄铁剑刃卷着血花,溅在虞望舒月白裙角上,开出腥红的花。
小荷!她头也不回。
在!小荷从侧后方钻出来,怀里抱着个油皮纸包,陈太医说止血散不够了,让您看这——她抖开纸包,里面是碾碎的三七粉,他在马厩藏了半车药材,奴才这就去搬!
虞望舒点头,余光瞥见陆沉带着暗卫从屋檐跃下,刀光掠过三个试图绕后的敌兵脖颈。
那边陈怀远蹲在廊下,正用银针给伤兵扎人中:撑住!
撑过这刻就有药!
陛下!
赵云的声音像炸雷。
虞望舒转头,看见前朝将军提着带血的佩刀冲过来,铠甲上沾着草屑:西宫偏殿后墙塌了个洞!
奴才带人挖开,里面堆的全是——他喉结动了动,火药,还有带林府标记的箭囊!
秦岱渊的剑顿住。他反手抹掉脸上的血,目光扫过赵云:带路。
西宫偏殿的地窟里,霉味混着火药的硫黄味刺得人睁不开眼。
虞望舒蹲下身,指尖划过一支箭杆——尾羽上果然绣着林婉柔常用的并蒂莲。
他们要炸的不只是祭天台。她声音发寒,这里离御膳房三步远,离储冰室五步。
秦岱渊的指节捏得发白:炸了御膳房,断粮草;炸了储冰室,暑天里尸体发臭——他突然抬眼,李明轩!
话音刚落,张衡从地窟外冲进来,官服下摆被扯得乱七八糟:陛下!
太医院的小药童招了,李明轩三天前就往您的安神汤里掺了曼陀罗!
奴才查他的账册,每月十五都有密信送往前朝余孽的庄子!
虞望舒猛地站起,轮回玉烫得她几乎握不住。
系统提示音已经变成尖锐的警报:焚玉倒计时:十分钟。
陆沉!她转身吼道。
暗卫首领不知何时出现在地窟口,靴底沾着血:已封了李明轩的院子。
他刚才试图翻墙,被奴才打断了左腿。
秦岱渊的剑当地插在火药箱上:回议事厅!
议事厅的炭盆早灭了,只剩几支残烛摇摇晃晃。
二十几个大臣挤在角落,官服上全是血点子。
沈青的银甲缺了半片,正用布裹着胳膊上的伤:东门防线......又破了。
多少人?秦岱渊的声音像淬了冰。
三千御林军,现在只剩八百。沈青喉结动了动,他们穿的是御林军的皮,可刀招——他攥紧拳头,是前朝断水刀法。
虞望舒的指甲掐进掌心。
轮回玉的裂痕开始渗出淡金色的光,那是系统要强制切换人格的前兆。
她深吸一口气,作战人格的冷静顺着血管漫上来:沈青带剩下的御林军守承晖殿;陆沉带暗卫清后宫,重点看储冰室和御膳房;陈太医去太医院,把能止血的药全搬出来——
小姐!小荷撞开殿门,发簪歪在耳后,西宫后苑的守夜嬷嬷说,刚才听见墙根有动静!
奴才去看了,青石板上有泥脚印——她咽了口唾沫,像是沾着后苑青苔的。
虞望舒和秦岱渊对视一眼。
走。秦岱渊扯过她的手腕,玄铁剑在地上划出火星。
西宫后苑的月亮被云遮住了一半。
虞望舒踩着青砖往前挪,月光重新漏下来的瞬间,她看清了——
青石板缝隙里,几枚泥脚印正泛着湿意。
最清晰的那枚,鞋尖处有块月牙形的磨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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