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暗夜中的反击

换源:

  虞望舒盯着秦岱渊的龙袍里衬看了三息,地下通道的火光突然晃了晃。

他仰头冲她笑,剑尖挑着引信晃了晃:“发什么呆?下来搭把手。”

她压下后颈的凉意,抓住石壁往下跳。

落地时靴底碾过碎砖,前朝余孽的呻吟声混着泥土腥气钻进鼻腔。

秦岱渊的龙袍被血浸透了半片,里衬那截黄绢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像条蛰伏的毒蛇。

“炸药清完了?”她扯过他手里的引信,指尖擦过他掌心的血渍——是新伤,应该是搬炸药时划的。

“清了七箱。”秦岱渊踢开脚边的余孽,玄铁剑往地上一插,“剩下的在偏殿地窖。你来得正好,跟我去——”

“陛下!”洞外突然传来陆沉的喊,“林侧妃在天牢撞墙了!陈太医说她吞了毒囊,现在只剩半口气!”

虞望舒的手指猛地收紧。

引信上的火药簌簌往下掉,落在她绣着并蒂莲的鞋面上。

“先去天牢。”她把引信塞进秦岱渊手里,“偏殿的炸药我让沈青带人清。”

秦岱渊的目光扫过她发白的指节,突然扣住她手腕:“怕她死无对证?”

“怕她死前再咬出个替死鬼。”虞望舒抽回手,“林婉柔这种人,最会在咽气前拉垫背的。”

承乾宫到天牢的路不过半里,虞望舒却走得脚底生风。

路过御花园时,她腰间的系统烫得厉害,眼前闪过三日后的片段:李明轩跪在金銮殿上,手里举着半幅黄绢,背后是满朝倒戈的大臣。

“停。”她突然拽住秦岱渊的龙袍。

他回头看她,眉峰微挑:“怎么?”

“龙袍里衬的黄绢。”她盯着他喉结动了动,“西宫弩箭上的那截,纹路是不是和这个一样?”

秦岱渊的瞳孔缩了缩。

他没说话,直接扯开里衬,半幅黄绢“刷”地垂下来——暗纹是九只衔珠的凤凰,和弩箭上那截断绢严丝合缝。

“这是先太后的嫁妆。”他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二十年前,先太后的凤袍被前朝余孽烧了半幅。”

虞望舒的太阳穴突突跳。

系统提示在耳边炸响:“关键人物李明轩将触发最终局”——原来李明轩手里的,是先太后的凤袍残绢。

前朝余孽拿这个做文章,是要坐实“陛下弑母夺位”的谣言。

“天牢到了。”陆沉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天牢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林婉柔瘫在草席上,嘴角淌着黑血,眼睛却睁得老大,直勾勾盯着虞望舒。

“你赢不了的。”她的声音像破风箱,“李明轩有凤袍残绢,他要在早朝上……”

“够了。”陈怀远突然掐住她的下巴,银针“噗”地扎进她人中,“想说遗言?先把毒逼出来。”

虞望舒蹲下来,手指按在林婉柔手腕上。

脉搏跳得像打鼓,是剧毒攻心的征兆。

她摸出怀里的解毒丹,塞进林婉柔嘴里:“说李明轩藏在哪,我保你一条命。”

林婉柔突然笑了,黑血顺着嘴角流到虞望舒手背上:“你以为我怕死?我要你看着陛下被千夫所指,看着九翎国……”

“啪!”虞望舒甩了她一巴掌。

林婉柔的头歪向一边,瞳孔开始涣散。

“她不行了。”陈怀远松开手,“毒入心肺,神仙难救。”

虞望舒站起身,指甲掐进掌心。

陆沉递来帕子,她擦了擦手,帕子上立刻洇开黑渍——林婉柔吞的是见血封喉的鹤顶红。

“去查林婉柔的饮食。”她对陆沉说,“天牢的守卫、送饭的宫女,一个都别漏。”

陆沉领命走了。秦岱渊突然扯她的袖子:“跟我去偏殿。”

偏殿地窖的门虚掩着,沈青正带着侍卫往外搬炸药箱。

虞望舒数了数,已经搬出来十二箱,地窖里还堆着五箱。

“陛下。”沈青抹了把汗,“这些炸药的引信都被剪断了,应该是前朝余孽来不及处理。”

秦岱渊踢了踢脚边的炸药箱,突然弯腰捡起块碎布——是半幅黄绢,暗纹同样是九凤衔珠。

“李明轩在金銮殿。”虞望舒突然开口。

秦岱渊转头看她,她指了指碎布,“凤袍残绢在他手里,他要在早朝上用这个翻旧案。”

“早朝还有两个时辰。”秦岱渊把碎布塞进她手里,“现在去金銮殿。”

金銮殿的门从里面反锁了。

虞望舒摸出系统给的万能钥匙,刚要插进去,门里传来李明轩的笑声:“虞姑娘来得正好,我正想请你做个见证。”

门开了。

李明轩坐在龙椅上,手里举着半幅黄绢,背后站着二十多个带刀的大臣——王大人也在其中,腰间别着染血的匕首。

“王大人这是?”虞望舒盯着他腰间的匕首,“方才在御膳房杀了掌勺的李公公?”

王大人的脸瞬间煞白。李明轩的笑僵在脸上:“你怎么知道?”

“李公公的玉佩掉在御膳房门口。”虞望舒摸出块羊脂玉佩,“他总说这是亡妻的遗物,死也不肯离身。”

李明轩的手指捏紧黄绢,指节发白:“你以为这些小把戏能救你?看看这是什么——”他抖了抖黄绢,“先太后的凤袍残绢,二十年前被陛下烧了半幅的证据!”

“证据?”秦岱渊突然出声。

他站在虞望舒身后,声音冷得像冰锥,“先太后的凤袍是我亲手烧的。她中了蛊,全身溃烂,求我让她体面走。”

殿里瞬间安静下来。李明轩的手开始发抖:“你……你胡说!”

“不信可以问陈太医。”虞望舒接话,“当年先太后病时,陈太医是随侍医正。他开的药方里有一味‘腐骨散’,是为了减轻她的痛苦。”

陈怀远不知何时站在了殿门口,手里举着本旧医案:“这是当年的诊疗记录,陛下和先太后的手谕都在上面。”

李明轩的黄绢“啪”地掉在地上。

王大人突然拔刀冲过来,刀尖直取虞望舒咽喉——他腰间的匕首还沾着李公公的血。

“小心!”秦岱渊扑过来,龙袍被刀尖划开道口子。

虞望舒反手扣住王大人手腕,银针扎进他曲池穴。

王大人痛叫一声,刀“当啷”掉在地上。

陆沉带着暗卫冲进来,把王大人按在地上。

李明轩转身要跑,被沈青一脚踹翻,压在龙椅下。

“把李明轩和王大人押去天牢。”虞望舒喘了口气,“陈太医,把医案呈给各位大人看看。”

大臣们围过来,翻看着医案上的手谕和药方。

有人抹了把汗:“原来如此,是我等错信了谣言。”

秦岱渊捡起地上的黄绢,递给虞望舒:“收着。”

她接过来,黄绢上还留着李明轩的体温。

系统突然不再发烫,三日后的提示消失了——最终局,他们赢了。

“回承乾宫。”秦岱渊扯了扯她的袖子,“你脸上沾了血。”

虞望舒摸了摸脸,指尖是林婉柔的黑血。

她跟着他往外走,路过龙椅时,李明轩突然嘶喊:“你赢不了的!还有……”

“还有什么?”虞望舒停住脚。

李明轩的嘴张了张,突然翻白眼昏了过去。

陆沉蹲下来检查,抬头道:“中了毒,和林婉柔一样的鹤顶红。”

虞望舒盯着他发青的嘴唇,后颈的凉意又涌了上来。

她摸了摸腰间的系统,这次没有提示——但她知道,前朝余孽不会这么轻易认输。

“把李明轩关进冰窖。”她对陆沉说,“毒发没那么快,我要他醒过来。”

秦岱渊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血渍传过来:“今晚我陪你审。”

虞望舒抬头看他。

月光从殿顶的琉璃瓦漏下来,照在他龙袍的裂缝上,露出里面的中衣——是她去年亲手绣的并蒂莲。

“好。”她笑了,“审完李明轩,我给你补龙袍。”

远处传来晨钟。

天快亮了。

虞望舒跟着秦岱渊往外走,靴底碾过李明轩掉落的黄绢。

她弯腰捡起来,叠得整整齐齐——有些秘密,该见光了。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