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望舒捏着虎符的指尖发白。
沈青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凤栖宫的井里有毒,林婉柔背后是韩立,系统玉凉得刺骨,这三桩事像三根钢钉钉在她太阳穴上。
“沈青。”她突然开口,声音比月光还冷,“东门防线交给你。若有叛军冲进来——”她摸了摸腰间软剑,“提头来见。”
沈青喉结动了动,手按上刀柄:“末将明白。”转身时甲胄铿锵,带起一阵风卷走案上半张地图。
陈怀远上前半步,药香混着血腥味:“姑娘,井里的毒……”
“先顾眼前。”虞望舒打断他,指甲掐进掌心,“你去太医院,把所有解毒丹、金创药装两车,放在承明殿后巷。若等会有人喊救火——”她突然笑了,“你就把药车推进火场。”
陈怀远瞳孔微缩。
救火?
火场?
他立刻反应过来——叛军若炸井投毒,必然要制造混乱掩盖痕迹,药车进火场,既保护药材不被抢走,又能在火势蔓延时就近施救。
“属下这就去。”他转身时袍角扫过烛台,火星噼啪落在青砖上。
小荷攥着帕子跑进来,发间银铃乱响:“陆沉暗卫在西城发现动静!说是……”
“说什么?”虞望舒抓住她手腕。
小荷疼得皱眉,却笑得机灵:“说是有辆带篷马车进了废弃染坊,车辙印沾着红土——和李明轩上次在御书房留下的鞋印一样!”
虞望舒松开手,玉坠在袖中硌得生疼。
李明轩是前朝遗老,表面装疯卖傻给她递情报,实则早被韩立控制?
还是说……他故意引她去染坊?
“小荷。”她解下头上珍珠簪子塞给丫鬟,“去尚衣局,把我那套青衫拿出来。再让御膳房蒸笼桂花糕,送到凤栖宫偏厅。”
小荷眨眨眼,立刻明白——青衫是易容用的,桂花糕是给守井的老太监的,稳住他才不会提前动井里的毒。
“奴婢这就去!”她撩起裙子跑出门,银铃响得像串急雨。
议事厅的门被撞开时,虞望舒正把软剑缠在腰间。
秦岱渊裹着龙纹大氅站在门口,发梢还沾着露水,腰间玄铁剑嗡鸣出鞘半寸:“望舒。”
她心跳漏了一拍。
这个总爱歪在龙椅上逗她的帝王,此刻眼里燃着狼一样的光。
“陛下怎么来了?”
“御林军在东门截住叛军粮车。”秦岱渊大步走过来,伸手替她理了理乱发,“但我更担心——”他指尖划过她颈间玉坠,“你的玉又凉了。”
虞望舒一怔。
系统玉能预知三日剧情,可这次凉得反常,像块冰坨子贴在肉上。
“韩立要动手了。”她按住他手背,“林婉柔是棋子,王大人是弃子,真正的杀招在染坊——李明轩在那,韩立也在那。”
秦岱渊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滚烫:“我带三千禁军从南门绕,你带暗卫走水道。”他突然扯下腰间玉佩塞进她手里,“若遇埋伏,捏碎它。”
玉佩上刻着“九翎”二字,是他的随身信物。
虞望舒攥紧玉佩,喉间腥甜翻涌——她早该想到,上次冰窖遇刺时,系统玉也是这么凉的。
那次她用“医毒”人格配了解药,这次……
“小姐!”陆沉的声音从门外劈进来。
他黑衣染血,手里提着半截带铜铃的绳子,“暗卫在西城染坊外发现这个——前朝密探的联络铃。李明轩和韩立,都在染坊最里间!”
虞望舒盯着那截绳子。
铜铃上缠着红丝线,是林婉柔鬓边那朵红绒花的颜色。
原来林婉柔早和韩立通气,故意让王大人暴露,引她来追?
“陆沉。”她摸出软剑,剑鞘撞在玉佩上发出清响,“你带二十个暗卫,换——”
院外突然传来尖啸。是火箭!
虞望舒拽着秦岱渊扑向案底,头顶瓦片噼啪炸裂。
火光中,她看见小荷举着青衫从偏门跑过来,怀里还抱着个食盒——是给老太监的桂花糕。
“望舒!”秦岱渊护着她的后脑勺,玄铁剑砍开掉下来的房梁,“是调虎离山!他们炸东门,烧染坊,就是要我们顾此失彼!”
虞望舒咬着牙笑了。
系统玉突然烫起来,烫得她手腕发红。
这是提示——她猜对了。
“陆沉!”她从案底钻出来,软剑划破袖口,“带暗卫走下水道!我和陛下从正门冲!”
陆沉抹了把脸上的血,点头:“是!”转身时踢翻烛台,火舌立刻舔上帷幔。
秦岱渊扯下大氅裹住她,玄铁剑劈开烧红的门框:“跟紧我。”
虞望舒攥紧软剑。
火光里,她看见小荷把食盒塞进老太监怀里,又指向凤栖宫方向——那是让他去吃桂花糕,拖延时间。
而陈怀远的药车,此刻应该已经推进承明殿后巷了。
系统玉还在发烫。
这次不是凉,是灼烧。
她知道,这局棋到了最后一步。
韩立在染坊,井里有毒,可只要抓住韩立,前朝余孽就树倒猢狲散;只要拖延到天亮,陈怀远就能解了井里的毒。
“走!”秦岱渊的声音像惊雷。
虞望舒跟着他冲进火海。
背后传来陆沉的暗号——三声鸟叫。
她知道,暗卫已经潜入下水道。
染坊的方向,火光映红半边天。
虞望舒摸了摸袖中玉佩,又摸了摸发烫的玉坠。
这次,她要让所有阴谋,都烧在这把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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