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暗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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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议事殿的青铜鹤烛刚燃到第三截。

陈敬跪得直挺挺的,手中奏折被攥出褶皱:“陛下,皇后娘娘近日频繁插手军务,实为越权之举,臣恳请陛下明察。”

丹墀下嗡声炸开。

虞望舒垂眸盯着自己袖口的缠枝莲纹。

她指尖在掌心掐了道浅痕——这是切换“制衡”人格的暗号。

再抬头时,眼尾微挑的弧度恰好落进秦岱渊余光里:“陈相所言极是,臣妾只是协助陛下分忧,并无越权之意。”

“此事朕自有定夺。”秦岱渊敲了敲御案,声音像浸了冰水,“陈相不必多言。”

退朝时,虞望舒的珠钗扫过廊柱。

小荷捧着暖炉跟在后头,轻声道:“娘娘,陈相前日还送了咱们两盆绿梅。”

“绿梅?”虞望舒捏了捏耳垂上的东珠,“那是提醒我,他的根扎在旧贵族堆里。”

午后密室的炭盆噼啪响。

韩立掀开门帘时带了股冷风,王瑾正用刀尖挑开密信蜡封:“陈相府这半月走了七拨人。”他抖开信纸,“都是当年跟着太皇太后的老臣家的管事。”

虞望舒接过信扫了眼,指节叩在檀木案上:“旧贵族怕我掌了军权,断他们的荫补。陈敬不过是出头的枪。”她摸出袖中轮回玉,凉意顺着掌心爬上来——系统没预警,说明危机在暗处。

“伪造一封陈相与前朝余党往来的信。”她突然抬眼,“用他书房的洒金笺,墨里掺点沉水香。”

小荷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娘娘要借陛下的手?”

“御书房的守夜太监,每月十五收陈相府的银子。”虞望舒扯了扯嘴角,“今晚他值夜,你把信塞进陛下的《贞观政要》里。”

是夜月黑。

小荷裹着灰布斗篷闪进御书房,守夜太监正抱着酒坛打盹。

她踮脚把信压在案头最厚的那本书下,转身时袖角扫落半块茶饼——这是留给陆沉的线索。

次日早朝,秦岱渊把信拍在御案上:“陈敬,昨日你参皇后越权,今日却有人举报你私通前朝残党。”

陈敬膝盖一软:“陛下明鉴!臣对九翎忠心——”

“忠心?”秦岱渊甩袖指向丹墀下,“你府里的管事上月去过漠北,赵虎将军刚在那里搜出前朝印信。”他敲了敲案角,“押天牢。”

陈敬被拖走时,冠冕落在地上滚了两滚。

虞望舒望着那顶褪色的乌纱,突然想起前日他送的绿梅——原是要她做温室里的花,偏她要当砍枝的刀。

深夜,陆沉跪在内殿:“那信是从御书房守夜太监处寻到的,奴才查了,他每月收陈相五十两银子。”

秦岱渊翻着奏折没抬头:“他收的银子,够买多少本《贞观政要》?”

陆沉一怔,突然明白——那本书是陛下前日特意命人送到御书房的。

他叩首退下时,听见殿内传来低笑:“这丫头,连线索都给得这般周全。”

虞望舒在寝宫里解着护甲。

小荷蹲在脚边收拾珠翠,突然轻声道:“娘娘,陆统领的暗卫今早去了陈相府。”

“他们查得越清楚,陛下越安心。”虞望舒把轮回玉攥进手心,“记住,以后咱们亲手做的事,要像雪落进水里——有痕迹,却查不出源头。”

三日后,陈敬被贬为庶民,发往岭南。

他的门生们像群惊了巢的雀,昨日还跪着喊“恩师”,今日便争着递折子参他“结党营私”。

虞望舒站在凤仪阁廊下看雪。

小荷捧着新得的红泥炉过来:“娘娘,陈相的党羽都倒戈了。”

“倒戈的是风向,不是人心。”虞望舒望着漫天飞絮,突然攥紧了袖口,“去把王瑾叫来。”

王瑾跑得额头冒汗,密报上的字洇着水痕:“赵虎将军失踪了。漠北的细作说,敌军残部正往边境集结。”

虞望舒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望着案头未拆封的北疆军报,突然想起前日秦岱渊说的澜沧江——那里埋着虎符,也埋着未化的雪。

“备马。”她转身对小荷道,“把李将军的铠甲找出来。”

小荷愣住:“娘娘要去边关?”

虞望舒摸出腰间的轮回玉,凉意透进骨髓——系统没预警

宫门外的马蹄声惊飞了檐角的雪。

王瑾牵着马等在阶下,见她踩着高底靴走过来,腰间挂着的不是凤纹玉佩,而是柄裹着红绸的剑。

“娘娘。”李长风的急报从远处飞来,带起一阵冷风,“北疆——”

虞望舒翻身上马,红绸被风卷得猎猎作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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