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废墟中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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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望舒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轮回玉贴着皮肤烫得灼人,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盯着废墟的眼神发直。

小荷端着药碗过来时,她正又一次转身往地道口走,发梢扫过药碗边缘,药汁溅在青石板上,晕开深褐色的痕迹。

主子,您肩上的伤......小荷攥着帕子追上来,声音发颤,陈太医说要趁热喝...

喝什么药。虞望舒扯了扯染血的衣袖,左肩的伤口被动作扯得生疼,她却只皱了皱眉,陆沉去了半个时辰,连个动静都没有。她突然停住脚步,指甲深深抠进轮回玉的纹路里——系统提示在三日前就预警过地道崩塌,但没说会困住秦岱渊。

哗啦——

废墟方向传来碎石滚落声。

虞望舒猛地抬头,短刃唰地出鞘,月光在刀刃上划出冷光。

小荷吓得后退半步,药碗当啷掉在地上。

主子!

不是敌人。

最先出现的是陆沉的玄色披风,沾着血渍和石粉,像块破布搭在肩头。

他身后跟着四个暗卫,抬着块门板,上面躺着个人——玄色龙袍浸透了血,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却能看出是秦岱渊。

虞望舒的短刃当地掉在地上。

她冲过去时差点被青石板绊倒,膝盖撞在门板上也不觉得疼,只抓着秦岱渊染血的袖口:他怎样?

陆沉抹了把脸上的灰,声音哑得像砂纸:塌方时陛下替暗卫挡了块碎石。

肋骨断了两根,后脑勺磕破了。他解下腰间的水囊灌了两口,陈太医在后面,马上到。

让开。

陈怀远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他提着药箱跑得气喘,额角挂着汗,伸手就去解秦岱渊的衣襟。

虞望舒被挤到旁边,指甲掐进掌心,看着陈怀远掀开龙袍——胸口大片淤青,左肋肿得老高,后颈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止血散。陈怀远头也不抬。

小荷立刻从药箱里翻出瓷瓶,倒出一把褐色药粉撒在伤口上。

血慢慢止住了,可秦岱渊的脸色白得像纸,连唇都没了血色。

虞望舒突然抓住他的手。

他的手冰凉,指节上还沾着碎石渣。

她想起地道里他推她先走时的温度,喉头发紧:陛下?

秦岱渊的睫毛动了动。

他缓缓睁开眼,视线在虞望舒脸上停了两秒,突然笑了:哭什么?

谁哭了。虞望舒吸了吸鼻子,用力擦了擦眼睛,陈太医说你肋骨断了两根。

当年打北戎,朕被砍断过三根。秦岱渊想抬手摸她的脸,却疼得皱起眉,这点伤......

够了。陈怀远扯过被子给他盖上,再说话震到伤口,明早就能喝凉汤了。他转向虞望舒,去烧热水,拿三床被子。

陆沉,把人抬到偏殿,窗户堵死,别进风。

暗卫们抬起门板。

虞望舒跟着走了两步,又回头抓住陆沉的胳膊:废墟里......林婉柔呢?

陆沉的表情沉下来:没找到。

我们清了半座山,只在地道深处发现她的耳环。他从怀里摸出个镶珠的金耳环,沾着血,像是被扯下来的。

虞望舒的手指骤然收紧。

轮回玉在袖中发烫,系统提示在脑海里炸开——三日前的预警里,林婉柔的死亡标记突然变成了模糊的红点。

她早该想到,北戎细作不会这么容易死。

主子?小荷碰了碰她的胳膊。

虞望舒深吸一口气,切换成分析人格。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指尖轻轻敲着轮回玉:地道结构图在吗?

在暗卫处。陆沉答。

调出来。虞望舒转身看向偏殿方向,秦岱渊的龙袍角还搭在门板边缘,林婉柔能避开暗卫,说明地道有其他出口。

北戎人在九翎埋了十年线,不可能只有这一条路。

主子是说......

她要的不是杀朕。

秦岱渊的声音从偏殿传来。

虞望舒快步走进去,见他靠在枕头上,虽然脸色发白,眼神却亮得吓人:陆沉说耳环沾着血?

是。

那是她故意留下的。秦岱渊扯了扯被子,北戎要的是九翎内乱。

林婉柔没死,就会有人传朕遇刺、后宫争位的谣言。他看向虞望舒,你猜,谁最希望朕死?

虞望舒心里一沉。

她想起三日前系统提示里,皇后宫中的密信往来突然频繁,想起大皇子最近总往兵部跑——原来所有线索早就在眼前,只是她被地道崩塌的危机打乱了节奏。

子时三刻,偏殿议事。秦岱渊咳嗽两声,陆沉去调暗卫,陈太医留在这里守着。

小荷......他看向侍女,给虞姑娘拿件干净外袍,她肩上的伤该换药了。

虞望舒低头看自己的衣袖。

左肩的血已经凝了,把布料粘在伤口上,动一下就扯得生疼。

她刚要说话,秦岱渊却闭上了眼:去。

小荷拽了拽她的衣角。

虞望舒跟着出去,在廊下接过干净外袍时,听见偏殿里传来陈怀远的抱怨:陛下要是再乱动,臣就给您灌安神汤!

她攥着外袍站在月光里。

轮回玉的热度透过衣袖传来,系统提示在脑海中闪烁——林婉柔的红点正在向皇宫方向移动。

虞望舒摸了摸腰间的短刃,突然笑了。

该她动了。

子时三刻,偏殿的烛火被风掀起一角。

虞望舒裹着新外袍推门进去时,秦岱渊已经靠在软榻上,面前摊着地道结构图。

陆沉站在窗边,手里握着染血的耳环;陈怀远坐在桌前,正在整理一叠药方。

林婉柔的暗线在西市。虞望舒把轮回玉放在桌上,系统提示她今晚要见人。

秦岱渊抬了抬下巴:说。

兵分两路。虞望舒指尖点在结构图的西市米行位置,陆沉带暗卫守米行,抓现行。

我和陛下......她抬头看他,去会会那位急着等朕死的主儿。

秦岱渊的眼睛亮了。

他伸手把结构图卷起来,递给陆沉:子时四刻出发。

陆沉领命出去。

陈怀远收拾药箱时瞥了虞望舒一眼:姑娘的伤......

不妨事。虞望舒摸了摸左肩的药包,比这疼的伤,我受过七次。

烛火在她眼底跳动。

秦岱渊突然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梢:这次,别再替朕挡刀。

虞望舒笑了。

她抽出腰间的短刃,在烛火下转了个刀花:陛下该担心的是,等抓到林婉柔,谁先审她。

偏殿外,更鼓敲过三声。

月光爬上窗棂,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镀了层银边。

案几上的轮回玉微微发烫,映着结构图上的红笔标记——那是虞望舒刚圈出的皇后宫三个字。

一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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