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像长了翅膀。
卯时三刻,尚食局的小宫女端着蜜盏经过偏殿,听见两个洒扫嬷嬷咬耳朵:“尚书府二姑娘捡的血玉,我瞧着和前朝余孽腰牌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嘘——”另一个嬷嬷慌慌张张看四周,“那血玉上刻着‘复永熙’,永熙可是前朝年号!”
虞望舒正给秦岱渊递茶,茶盏“当啷”磕在案几上。
她垂眸时睫毛颤了颤,袖中系统玉突然发烫——这是预知触发的信号。
“无妨。”秦岱渊握住她发抖的手,指腹摩挲她腕间红绳,“朕已让陆沉去查。”
可谣言还是烧到了朝堂。
辰时早朝,御史台的陈大人突然出班,朝服褶皱里抖出半块带血的玉:“启禀陛下,臣昨日得报,虞二姑娘前夜追刺客时拾得此玉。经前朝老臣辨认,此乃永熙朝‘复国令’残片。”
殿内抽气声此起彼伏。
虞望舒站在秦岱渊身侧,能看见下方大臣们的脸色——左相捋着胡子眯眼,右将军手指叩着朝笏,连平时最稳重的礼部尚书都皱起了眉。
“陈大人。”她往前走半步,声音清泠,“前夜追刺客时,我确在御花园拾得一物。”
陈大人眼睛一亮:“那物件可是——”
“是块带血的羊脂玉。”虞望舒从袖中取出个锦盒,“已让尚宝司验过,刻的是‘长明’二字,陛下亲赐的生辰礼。”
锦盒打开,玉光映得满殿生辉。陈大人的脸瞬间白了。
“陈爱卿。”秦岱渊的声音像浸了冰,“你说这是前朝信物?”
陈大人“扑通”跪下:“臣...臣被误导了!”
“误导?”秦岱渊甩袖,龙纹金靴碾过青砖,“谁给你的‘前朝老臣’?谁让你把尚宝司的验玉结果藏起来?”
殿内落针可闻。
虞望舒盯着陈大人发颤的后颈,系统玉在袖中传来画面——林婉柔的贴身侍女昨夜往陈府送了个食盒。
“退朝。”秦岱渊突然扯住虞望舒的手腕,“跟联去御书房。”
御书房门刚关上,虞望舒就攥住他龙袍:“是林婉柔。”
“朕知道。”秦岱渊捏她耳垂,“陆沉今早来报,陈大人的‘前朝老臣’是林府西院的清客。”他指尖点在她眉心,“你想怎么做?”
虞望舒勾唇:“系统预知到,三日后林婉柔会在太液池畔的竹苑见人。”她从系统空间取出半块拓印,“他们要取传国玉玺。”
秦岱渊瞳孔微缩:“传国玉玺在联的暗库里,只有你我知道位置。”
“所以我们给她假消息。”虞望舒将拓印塞进他掌心,“让陆沉故意‘偷听’到玉玺藏在竹苑的枯井里。”
三日后的夜很黑。
竹苑的枯井边,林婉柔裹着墨绿斗篷,指尖敲了敲井沿:“确认玉玺在这儿?”
“回公主。”暗卫打扮的人压低声音,“虞望舒的暗卫今早说漏了嘴。”
林婉柔冷笑:“等拿到玉玺,我看秦岱渊还怎么保她!”
她刚要让人下井,四周突然亮起火把。
秦岱渊披着玄色大氅站在竹影里,虞望舒执剑立在他身侧。
“前朝余孽林婉柔,勾结逆党,意图谋反。”秦岱渊抽出腰间龙纹剑,“拿下。”
林婉柔的人瞬间涌出来。
虞望舒切换成“破局者”人格,剑穗在夜风里炸开,招招直取对方命门。
余光瞥见秦岱渊被三个人围攻,她心尖一紧,旋身踢飞刺向他后心的刀。
“小心!”
她喊出声时,寒光已擦过秦岱渊左肩。
鲜血浸透玄色大氅,像朵妖异的花。
虞望舒只觉系统玉灼得生疼,她反手将剑插入地面,拽过秦岱渊的手按在伤口上:“用内力封穴!”
秦岱渊闷哼一声,却突然笑了:“为夫受伤,夫人倒比朕还急?”
虞望舒耳尖发烫,反手给了他一掌:“闭嘴!”她抽出匕首割下裙角,手法利落地给他包扎,“陆沉!带人守住出口!”
战斗持续了半柱香。
当最后一个逆党倒下时,林婉柔被按在地上,斗篷滑落,露出颈间与血玉同款的纹路。
“你早知道?”她瞪着虞望舒。
“从你让陈大人弹劾我时。”虞望舒弯腰捡起她掉落的玉佩,“系统预知里,你每一步都写得清清楚楚。”
秦岱渊扯了扯她衣袖:“朕疼。”
虞望舒白他一眼,还是扶着他往回走。
月光落进他眼里,像揉碎了的星子:“虞望舒,联的暗卫说,你昨夜在偏殿哭。”
她脚步顿住。
“说你怕朕受伤,说如果朕有事,你就带着系统回现代。”秦岱渊握住她的手按在胸口,“可朕的心跳在这儿——它说,要和你共掌朝纲,要和你看遍九翎的雪。”
虞望舒鼻尖发酸。
她踮脚吻他受伤的左肩,声音轻得像叹息:“那...我便留下。”
殿外更声响起时,她突然抬眸。
阴影里,有个穿青衫的人闪过,腰间玉佩泛着幽光——和林婉柔颈间的纹路,竟有七分相似。
秦岱渊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将她拢进怀里:“不管是谁,朕都护着你。”
虞望舒靠在他心口,听着有力的心跳,突然想起系统玉里未显示的未来。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故事开始。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