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柱香燃到第二柱时,虞望舒攥着檀木盒回到含章殿。
青衫人扯过盒子,拇指碾过盒盖暗纹,突然抬头:“这不是真的。”
秦岱渊冷笑:“你若现在放了礼部尚书,联可以当你没碰过玉玺。”
“当我是傻子?”青衫人匕首再压半分,礼部尚书脖颈渗出血珠,“三日前东暖阁的暗格,只有你我知道。”他猛地掀开盒盖,半块青玉佩在火光里闪了闪,“虞二姑娘,你早发现这里藏着我的东西?”
虞望舒指尖抵在袖中系统玉上。
方才在暗格里,玉烫得几乎要灼穿皮肉,她这才注意到盒底刻着极细的“周”字——与礼部侍郎周明川的官印纹路一模一样。
“放人。”她向前半步,“玉玺在密室,我带你去取。”
青衫人瞳孔骤缩。
秦岱渊突然扣住她肩膀:“联和你一起。”
“不行。”虞望舒反手握住他手背,“你留在殿里,陆沉的暗卫能护着大臣。”她转向青衫人,“三柱香剩半柱,走不走?”
青衫人甩了礼部尚书一把,刀尖戳向虞望舒后背:“带路。”
密室在御花园假山下。
虞望舒摸着青苔斑驳的石壁,系统玉突然一凉——这是预知到安全的征兆。
她松了口气,指尖按在第三块凸起的石砖上。
“咔嗒”一声,石门开了条缝。
青衫人猛地推她进去,自己闪在门口:“玉玺在哪?”
虞望舒借着月光扫过密室——正中央的檀木架上,放着裹着黄绫的玉玺。
她刚要迈步,系统玉又烫起来,烫得她腕骨生疼。
“等等。”她转身看向青衫人,“你腰间的玉佩,和暗格里的是一对?”
青衫人摸向玉佩的手顿住。
“前朝公主林婉柔的玉佩,是凤纹。”虞望舒盯着他腰间的龙纹,“你才是前朝余孽的头,对吧?”
青衫人突然掐住她脖子:“多嘴!”
“咳...你杀了我,就没人知道玉玺——”
“闭嘴!”他抽出匕首抵在她喉间,“拿玉玺!”
虞望舒弯腰的瞬间,袖口滑出根细针。
这是陈怀远新制的麻药,她今早特意藏在系统空间里。
“拿到了。”她举着玉玺后退,“现在可以——”
“咚!”
石门被撞开的刹那,陆沉的刀光劈向青衫人后颈。
青衫人反应极快,拽着虞望舒往旁边一躲,匕首划破她衣袖。
“护好玉玺!”虞望舒把玉玺砸向陆沉,自己抬脚踹中青衫人膝盖。
青衫人吃痛松手,转身撞开陆沉冲了出去。
陆沉刚要追,虞望舒拽住他:“别追!去周明川府!”
陆沉一愣:“为何?”
“密室石砖上的‘周’字。”虞望舒抹了把脖子上的血,“他才是内应。”
子时三刻,虞望舒换了身太监服,混在采买队伍里进了周府。
她袖中系统玉始终温凉,说明周明川还没发现异常。
周府后堂的窗纸透出微光。
虞望舒贴着墙根挪过去,听见里面传来压低的男声:“玉玺到手了?”
“那女人太精。”是青衫人的沙哑嗓音,“但她信了密室的假玉玺,明日会把真的转移——”
“蠢货!”另一个声音突然拔高,虞望舒听得脊背发凉——正是周明川。
“你当秦岱渊是摆设?”周明川冷笑,“今夜必须拿到真玉玺,否则等虞望舒反应过来,我们全得死。”
“那女人有系统!”青衫人急了,“她能预知三日事——”
“所以我买了迷魂香。”周明川的声音突然放轻,“陈怀远的药铺,我今早刚订了十斤。等暗卫闻了香,还不是任我们拿捏?”
虞望舒攥紧袖口。
系统玉突然发烫,她预知到后半夜——陈怀远的药柜里,确实少了半瓶迷魂香解药。
“明日三更,带弟兄们去暗库。”周明川说,“我去引开陆沉的人。”
虞望舒没再听下去。她猫着腰溜出周府,一路小跑回皇宫。
御书房里,秦岱渊正在看陆沉的密报。
见她进来,他猛地站起来:“脖子怎么回事?”
“小伤。”虞望舒扯过他的龙纹披风裹住自己,“周明川是主谋,青衫人是帮凶。他们要买迷魂香对付暗卫,今夜要劫暗库的真玉玺。”
秦岱渊的指节捏得发白:“联现在就去抓他——”
“不行。”虞望舒切换成“谋算者”人格,指尖快速敲着桌案,“我们放风说玉玺被调包,藏在更深处。周明川沉不住气,肯定会自己送上门。”
秦岱渊盯着她发亮的眼睛,突然笑了:“好,联听你的。”
第二日,“玉玺调包”的消息传遍六宫。
周明川果然开始频繁出入御花园,每次经过假山下的密室,总要多望两眼。
陈怀远来找虞望舒时,手里攥着个药瓶:“周明川买了二十斤迷魂香,我这有解药,但只能撑半柱香。”
“够了。”虞望舒把药瓶塞给陆沉,“今晚暗库的香换成解药,你带暗卫埋伏在梁上。”
陆沉点头:“是。”
“还有。”虞望舒想起昨夜周明川的话,“派人盯着陛下寝宫。”
“寝宫?”陆沉皱眉,“他要玉玺,去寝宫做什么?”
虞望舒摸了摸腕间系统玉——这次,玉没有发烫。
她心头一紧:“直觉。”
亥时三刻,陆沉的急报传来时,虞望舒正在给秦岱渊熨龙袍。
“周明川潜入陛下寝宫!”暗卫小队长跪得笔直,“陆统领已经追过去了!”
虞望舒手一抖,熨斗砸在龙袍上,烫出个焦痕。
秦岱渊猛地站起来:“走!”
两人跑到寝宫门口时,里面传来瓷器碎裂声。
虞望舒刚要推门,系统玉突然烫得她几乎松手——这一次,预知里没有未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里面很黑,只能听见粗重的喘息。
虞望舒摸出袖中匕首,和秦岱渊对视一眼,同时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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