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几天不见,祁同伟竟然给她送来了这样一个特殊的‘新年礼物’。
从看到刘淑霞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起,她就惊讶的要说不出话来。
祁同伟呵呵一笑:
“新年好!”
高小琴也机械地回了句:
“新年好!”
祁同伟指一下旁边的刘淑霞:
“你帮她个忙,让她先在你这儿落一下脚。她说她想在京州打工。年也快过完了,等她找下工作就好办了。”
高小琴一听,心想这是什么事啊!都跟你说了,那里是咱们的小家,这下好了,你不来这里倒也罢了,又送了个女的来这儿住?
脸上明显就带上了不情愿的问道:
“她,她是谁啊?”
没等祁同伟开口,刘淑霞就自我介绍说:
“我是来帮他们破案的,我走的太急了,没有带钱。也不想向他们借钱,回不去了,就在这儿打工好了。姐你放心,我这就找工作,找下就不打扰你了。”
高小琴无奈,只得带着他俩进了小区。
回到六零六,祁同伟像是交接了任务一样,不再去想刘淑霞的事了。很放松的在屋里这看看,那转转……
最后,指着客厅的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说:
“光有这张桌子和椅子还不行,这这起码还要添一张沙发,双人沙发。”
高小琴解释说:
“那一对桌椅是房东的留给用的,我还没有添置家具呢。怎么也得有一个放衣服的柜子吧!”
祁同伟很肯定地说:
“对!应当有个衣柜。明天或者后天,商店一开门我就给你买了送来……就这样吧,一连几天,我都没有脱衣服睡觉了,我得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了——她就交给你了,我走了。”
送走了祁同伟,高小琴在楼梯上边走边问道:
“你原来干过什么工作?你想找份什么活干呢?”
刘淑霞毕竟是服务行业出身,嘴也很甜,也很会说话:
“姐!我原来在一家宾馆当过服务员,离职前我都是领班,手下有七、八个姐妹呢!我还想去找个服务员工作。嗯,不过呢,要是遇上条件好的人家,比如遇上富豪啦,老干部啦,去他们家做保姆我也愿意。”
高小琴一听她也是服务员出身,话题倒多了起来,就问她在哪家宾馆,规模有多大,算是几星级,具体干些啥……
刘淑霞一一回答。末了反问道:
“姐!你这么熟悉这一行,你原来也干过吗?”
高小琴原来不想承认的,见自己已经不小心说漏了嘴,只得说道:
“干过一段,但我是在美食城干的。”
“那地方好,那地方高档。不像我们酒店,乱七八糟的什么事都有,什么人都能遇上……”
回到家,高小琴准备做饭,刘淑霞立刻拦住她说:
“姐你歇歇,让我来做,你就说你想吃什么吧?”
然后,就又是做饭,又是打扫,中间还仆人似的,给高小琴端茶倒水,把个高小琴哄得高兴了起来,心里对她也没有那么的抵触了。
善于察言观色的刘淑霞,这才问道:
“姐!那个祁局长,就是姐夫吧?”
高小琴没提防她有这么一问,脸上刷地红了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刘淑霞却像多年的老闺蜜似的,推了她一下,责怪道:
“哎呀!姐可真有本事,你咋能钓到那么大的官,还是那么帅的官呢?你还不好意思个啥呀!这要搁我呀,我都要回到村里去大喇叭上广播了!”
高小琴被她这一通拍马都给逗笑了:就逗问道:
“那咋个广播法呢?”
刘淑霞就拿双手在嘴前做了一个大喇叭状,压低了声音,提高了声调,喊道:
“乡亲们注意啦,咱们村的刘淑霞有出息啦,人上人啦,成局长夫人啦,还是警察局的——往后谁家要是有事,找局长夫人就行啦!”
刘淑霞把村长和他的大喇叭模仿的微妙微肖,逼真又传神。
只逗得高小琴也忍不住捶了她一拳:
“你可真贱!”
刘淑霞却是一本正经,一脸正色地说道:
“姐!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要不是祖坟冒了青烟,咱们一辈子也摸不着一个大局长的!更别说——哎!我看这局长姐夫他对你挺尊重的,他可不是玩玩,他是真心喜欢你的。”
高小琴就追着她问:
“你从哪儿能看得出来?”
“从细节上呀!一个人喜欢不喜欢你,那不是听他嘴上说什么,而是要看他怎么做,看他怎么对你的。你看!你刚才一说要衣柜,他就说商店一开门就给你买了送来。
那衣柜不花钱吗?
这速度有多快呀?
要不是真喜欢你,他能这样?”
听她说了这几句话,高小琴的心里像喝了蜜似的甜,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笑意。倒对这个能说会道的‘妹子’关心起来:
“你多大了?结婚了吗?你老家是哪儿的?”
要是按照以往的习惯,刘淑霞专拣高小琴喜欢听的,专拣对自己有利的去说。可是这次不同了,祁同伟他们已经了解到了她的真实情况,所以,她也就只能是实话实说,推心置腹:
“我22了,结过婚了。唉!别提了,后悔死我了。
那个男人没本事不说,还犯了事被判了刑关进去了。
结婚了两年,我就守了一年多活寡!
两个月前吧,我那宾馆里来了个帅哥。
不光是帅,
还很有钱,
还舍得给我花钱。
我以为是遇到自己的白马王子了,就把那么好的工作也辞掉了,就跟着他走了……跟着他走了。结果没想到,他原来是个抢劫犯!
你说光抢劫也就算了,他还杀过人,还杀了四个人。
我的妈呀!
我现在想想都害怕,我以后可能都要吓出病来了,以后我都不敢跟男人睡了,可能也生不出来孩子了!”
高小琴原本听她说的挺可怜的,再联想到自己的身世与不幸,差不多都要掉眼泪了。
可是听到后来,忽然又被她给逗笑了:
“他杀他的人,又不碍你的事,你怎么就会生不出孩子来呢?”
刘淑霞却十分认真,丝毫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
“你不知道,那杀过人的人跟一般人不一样。
在他眼里,杀人就跟杀鸡一样。
你没听说有好多小姐都被杀了吗,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都找不到了吗。
说不定哪天你一个伺候不好他,他就把你也杀了。
他可就躺在你身边啊,到了夜里,那还不是跟杀只鸡一样容易吗?”
高小琴见她是真的害怕,就宽慰她说:
“哪有那么多的杀人犯啊!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
刘淑霞一听更是神经兮兮起来:
“是啊!说起来也是这样啊!怎么会有那么多杀人犯呢。
可是我怎么就遇上了?
还是遇上了两个呢!
还是长得那么高大白净,那么帅。还杀了四个人呢!”
高小琴真的无语了,只能是一声叹息。
刘淑霞继续说道:
“还是姐你有眼光啊!一下就找了个当警察的,还是个当大官的警察——你啥时候见过警察杀人犯呢?
我的妈呀!
这是眼光吗?
这就是老天保佑,菩萨赐福啊!
姐!你上辈子一定是烧了高香了呀!”
高小琴对她这张嘴真是又爱又恨,恨的是她动不动就鸡呀鸡的,听着心里怪不舒服的,好像是在暗指自己。细一想,她也是把她自己当作了鸡。
爱的是自己没有这样的口才,没有她这样主动地无底线。她都是被动的,她要真有她这样厚的脸皮和嘴巴,可能以往也不用受那么多的欺辱了。
就这样,高小琴从最初的不想接受,到两天接触下来以后,想法完全改变了。
这刘淑霞就是另一个她。
她虽然心性有些高傲,之前也不得不在人前低三下四。
而另一个她——刘淑霞却让她体验了一把高高在上,仿佛找回了不少的尊严,把她服侍的舒舒服服。
人,都喜欢能给自己带来好感觉的人在一起,哪怕是一种畸形的主从关系。
她也清楚这是被利用,可是她乐意。
她倒主动张罗着要在京州帮刘淑霞去找一份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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