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睁开眼睛,已经是初五的临近中午了。
梁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洗漱罢了,声音很低的,带着些请求又有些担忧的问道:
“我已经给我父亲打过了电话,说我们今天要过去的。
现在可以走了吗?”
祁同伟看她眼巴巴的望向自己,走过去坐到她身边,伸胳膊将她揽入怀中。
梁璐万万没想到,他会用这么温柔的动作,带着呵护善待自己,一时间竟然有了些受宠若惊的感觉。这种感觉不知多久都没有了,在她的记忆中,还是祁同伟在操场上对她下跪求婚的那一刻,有过一次短暂的闪现。
因此,她也回报以更温柔的动作,顺势把头倒向了祁同伟的怀中,任他抚摸自己的后脑与脖颈。
祁同伟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地响起:
“打电话之前,为什么不征询一下我的想法呢?”
这声音不高,甚至语气还很温和,却让梁璐很不好回答。总不能说这是自己一贯的作风,更不能说这是先斩后奏的逼迫。
她没有回话,只希望用沉默来换回祁同伟的不在乎,能忽略掉她的这一行为。
祁同伟抚摸着她的头发,又捏捏她的耳朵,耳垂,再拉拉耳环。
仍旧是语气柔和,极尽温柔:
“你以为这样,我就只能是就范,就不得不去了,是吗?”
梁璐就是再愚蠢,也能从这句话里听出火药味来。
她开始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在这么温馨迷人的画面中,在这么温馨迷人的场面中,怎么会有这么不和谐的声音出来呢?
于是,下意识地拉开了些距离,扭头再看向祁同伟。就见祁同伟仍旧是面带微笑,又强硬的把她揽入怀中,继续重复着刚才的抚摸。
在她耳畔低语道:
“你没有错,你也不会错。可是,工作更重要,不是吗?
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才抓回来的嫌犯,
不审问不行,不是吗?”
梁璐再次推开了他,盯着他问道:
“别人就不能审吗?
一定要你去赏吗?
祁同伟依旧极尽温宠:
“是的,就如同曾经谁也奈何不了你一样,现在是谁也代替不了我,不是吗?”
梁璐这才恍然,这才意识到祁同伟这就是在作弄自己:
搞了半天,他是在玩一种前所未有的感情戏码,是在逗弄自己!
想到这儿,顿时火气上涌,头晕目眩,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就晕了过去……
祁同伟抓起她的手,把她的一根手指压在她的人中上,在她耳边叮嘱道:
“用力掐!不然会出人命的,不然谁也帮不了你。
明白吗,这叫自力更生!这个办法很管用。”
梁璐听信了他的话,果然在用力的自掐中慢慢恢复了过来,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时,已经看不到了祁同伟的身影。
空荡荡的屋里,
又只剩了她自己一个人了。
她有些怀疑,刚才这一幕是不是做了一场梦……可是,跑到镜子前一看,在自己白皙的脸庞上,在两个鼻孔和一张嘴巴中间的狭窄人中处,又确实有一个深深的红色掐痕。
这是怎么了?
他祁同伟居然不吵也不喊叫了?居然换成了这种更可怕迷人的全新战术?
这得对自己恨成什么样子啊!
这还指望什么破镜重圆,重归于好呢?
这还怎么可能,再把两间卧室再合并到一处呢?
再强势的梁璐也是一个女人,大小姐的个性,更不能缺少异性的抚慰与讨好,她也需要情感的滋润,她更难以接受如此的戏弄……
忽然间,她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万丈深渊中,全身冰冷,无法呼吸,一阵天旋地转又要开始……
不好。梁璐只得拿出祁同伟交给她的管用办法——自力更生,忙伸手掐住了自己的人中……
祁同伟走进审讯室。
头一次近距离的打量周溪健:一米六四的小个头,细胳膊瘦腿,左手还带着残疾……就这样一个家伙,连皮带肉上称称一称,也不过百十来斤。
就这么一个干瘦的家伙,居然一连杀了四个人!
“周溪健,知道为啥请你来这吗?”
“不知道,也许是发生了误会吧。”
这句话把旁边的书记员几乎逗笑,她克制了一下,表情才恢复了正常。
祁同伟为了创造便于审讯的气氛,仍旧语气平和的问道:
“就算误会吧,这三个月,你躲到哪去了?”
“没躲。闲着没事,到西边去浪了一圈。”
祁同伟好像是很迷惑不解:
“你早不浪晚不浪,为啥偏偏是两个多月前,才这么出去浪呢?”
“瞧你这话说的,那浪还需要定点定时吗?不都是浪劲儿上来了,它就开始了吗——我老婆跟我闹离婚,心烦了,我不想在家待了。”
祁同伟印证地问道:
“是你老婆门离婚吗?”
“当然是了。”
“是你心烦了吗?”
“当然是了。”
祁同伟忽然问道:
“白胜玉的车票也是你给他买的吗?”
“那当然了——不是,你怎么知道?”周溪健慌了一下,想否认,知道也没什么用了。顿时,就想扇自己一个嘴巴。
可是两只手又被固定在桌上,没办法做到,但是他又不甘心不肯放过自己,立刻又请求道:
“给我松开手。我要扇自己一个嘴巴。”
祁同伟走了过去,像征询建议似的问道:
“我来帮助你行吗?”
周溪健点点头说道:
“行,也可以。”
祁同伟抡起大巴掌,心里话:你奶奶的,害得老子天天觉也睡不踏实,两个月掉了五根头发……
就听一声‘啪’的脆响,巴掌跟周溪健的脸就撞到了一起。
周溪健只感觉满天的小星星在乱转,仿佛就要爆发一场流星雨,并且那五颜六色的无数块小石头,就要冲着自己砸过来……
立刻喝道:
“好!很好!谢谢,我终于清醒了,你们想听什么,只管点吧!”周溪健忽然换成了一副敢作敢当的神,精神也振奋了起来。
祁同伟拍了拍两手上的脏东西,重新坐回到审讯位上,很温和地说道:
“那就来段《智斗》吧!@”
“祁局长开玩笑了,我唱不来京剧,你还是点段评书吧。”
“也行,就讲讲‘12-21惨案’,你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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