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审讯 真相 求鲜花,求收藏 求

换源:

  在审讯一开始,祁同伟就问周溪健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没想到,周溪健的答案却出人意外:

“过生日。”

“过生日?”

“对。12月23号,是我的30大寿。早在十几天前,我就算了一下,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一万多天了,是庆贺一下的时候了。

风风光光的过一个生日,就是向这个世界打声招呼:我来了!”

祁同伟只是看着他不说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其实,我当时还算了一下,过生日500块钱就足够了。

如果当时有人给我500块,就绝对没有那天的事了。可惜啊!没有这500块。

一分钱憋倒英雄汉!只能逼着你去想办法了。”

“那你为什么要选择宋家呢?”

“她家有钱啊——记不准了,大约是半年前吧,我在街上遇到过宋艳好几次,哎呀!那金项链,金手镯,金耳环,穿着是光鲜亮丽,一看就气度不凡——家里没有钱,肯定不会这样。

其实吧,我早就认识她——我十八,岁的时候,开始搞女朋友的时候,那时她才十二、三岁,我就跟他谈恋爱了……”

祁同伟喝止道:

“胡说!她十二、三岁,她怎么跟你谈恋爱?”

周溪健嘿嘿一笑:

“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吧,等她放学了,我就在半道上讨好她,就请她答应我的请求——啊,不管你们说是纠缠她也好,拦截她也罢,反正那个时候我们就认识了。

我知道她叫宋艳,长得很好看,知道她家有钱。

她也知道我叫周溪健,算到现在,都老朋友10多年了……”

见周溪健陷入回忆中,东拉西扯了起来。祁同伟只得帮他把握方向:

“那白胜玉呢,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小白跟我,到现在认识也有七、八年了。他呢,是经常被人欺负,我呢,偶尔也帮他摆平一下,他就佩服我,就跟着我混了。

我这次劳教出来以后,虽说几年没见,他还是知道了就来找我了。

过生日想搞钱的事,我跟他说要去搞宋艳家的时候,他开始不敢,我就劝他说:你不是有个远大的志向,想要去学厨师吗?

你不是想学了厨师以后,好给你那个傻妹妹找一个洗盘子端碗的活儿干吗?

那就听哥的,干了这一票,学费就有了。

有了学费,目标才能实现。

你知道不?

他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儿,就答应一起干了。”

祁同伟按照自己计划好的步骤往下问道:

“你们的作案工具,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谁准备的?”

“工具就是那前几天,都是由他准备的——他开始不想去买,我说:放心!咱们带着这些,也只是吓唬人用的,不用真去使用的。

其实这是实话。一开始我也真的是这么想的。

想的是万一遇到了麻烦,或是跑不掉了,就拿出刀来吓唬吓唬。

可是没想到啊,那天,我们拿了一幅画,前去踩点。

宋艳她妈明明说家里没男人,出去办什么丧事了。

等我们半夜翻窗进去以后,她娘的,不但有男人,而且还出现了两个男人。

别说抢东西了,当时跑都跑不掉了,

我这才抽出刀来捅起来,才乱捅起来……”

祁同伟看这小子说的是眉飞色舞,又要不靠谱,就打断了问道:

“你说详细些,是怎么踩的点?”

“宋艳她爸不是会画画,也会倒卖字画吗?我们准备好工具后,我又专门去买了幅破画。就在那天下午,就夹着那幅画去她家了。

当时按了门铃,她妈来开的,开了条门缝问:你找谁啊?

我就说:找宋艳,找宋老师。

没想到宋艳当时就在家,穿着拖鞋过来了,我当时还心里一喜:她不说眼睛一亮吧,怎么也会朝我露个笑脸吧。没想到,她见了是我,不冷不热地说:是你啊,你找我爸有啥事?

我说:想请宋老师给我鉴定一幅画,看看值钱不值钱?

她还没说话呢,她妈就抢着说道:不在。说去什么地方帮人办丧事去了。

我问:啥时候能回来?

她妈说:说不定,大概还得两、三天。

说罢,就把门给关上了。

我当时就心中一喜,因为我从门缝里就看到,她家那装饰,那摆设,那真是……都富丽堂皇的,就认定了她家是真有钱。

又看到宋艳也不给一点面子,理也不想理我的样子。

就更拿定了主意:今晚,就搞你们。”

这与日前办案中推判的仇杀和情杀,已经有几分吻合了。最起码是合乎情理的。祁同伟就继续问道:

“后来呢?夜里什么时候动的手?”

“后来下了楼……我记得还绕着她家的楼转了一圈。把整个楼都看了看,又从另一个单元进去,找到了上楼顶的一个出入口,我们才回家。

半路上,白胜玉说他口袋里还有十几块钱,就拿出来买了半斤猪头肉和几个烧饼,家里边还有半瓶酒,回去以后一直吃喝到天黑了以后才出门。

就这也出来早了,又去护城河边冻着等。

等到了后半夜才又去那个院子里。

我们是从楼顶上下来的,是白胜玉拽拉着床单,把我从楼沿上放下来的。

当时我还说:你可千万要拉紧啊,你要是拉不紧拉不好,从这6楼掉下去,你可就把你老哥交代在这儿了。

他哆哆嗦嗦地说:健哥,要不,咱不干了吧。

我心想:你这不是个混蛋吗?不干,怎么过生日?

不干,怎么学厨师?

可是呢,又不能对他这么说。我就劝他:放心,她家里就俩女人,一瞎呼呼,钱就给拿出来了。

你怕这怕那的,一辈子都是穷熊一个!”

祁同伟看着这小子又得意洋洋了起来,就提醒着印证了一句:

“这么说,他是从犯,你是主谋?”

“没错。我就一直是主犯,人也都是我先杀的——我下去以后,本想看看了解了解情况,想找找看哪个房间里有人,她娘儿俩到底是在哪睡?

结果没想到,刚进了第一个房间的门,一个男人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就问:谁!

我当时心里就有些慌了,心想坏了……整个计划就打乱了……

接下来就想也没想,就杀了起来,就过去捅了他好几刀。

他比我个头高,也比我劲儿大,中间他还把我的刀给抓住了,可又被我拉了回来,又继续捅。他一直在叫……

后来,背后灯一亮,门口又出现了一个男人。

我认出来了,这个才是宋艳她爸宋福生,可是也不能不杀了。就又在他的身上乱捅了起来,捅了一刀又一刀,也记不清捅了多少刀,直到他倒在地上……”

祁同伟仔细地观察着,分辨着,想确认一下这小子是不是说的兴起,又在胡诌八扯,讲起了故事。

可是看了一分多钟,也不见他有什么思考的痕迹,每句话都出口很顺,完全就是在回忆往事。

说着说着,周溪健的眼睛忽然亮起光来:

“就在我还在捅宋福生的时候,我就看到宋艳了。

宋艳穿着睡衣从她的房间里出来了,她往我这看了一眼,就跑去了卫生间。跟着就又从卫生间跑了出来,往门口跑。

这个时候吧,她爸已经倒在地上了。

我见她想开门想跑,心想:你想跑?没门!

上去就给了她几刀。好像是先捅了她脖子一刀,她是叫也没叫,只瞅了我一眼,恋恋不舍的就倒下去了。

正在那捅着她呢,背后又有人在叫了。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她妈。

我转过身来,赶紧用刀逼住了她妈,叫她不要喊叫,吓唬她说再喊叫就杀了她,她就不叫了。

我叫她说出来钱在哪放着。

我说你只要说了,我就饶了你。

她早就吓得腿也软了,跪趴在地上了,问什么她就说什么……

然后,我就给她嘴里塞上毛巾,堵住她的嘴,也没有绑她的手,她就跪坐在那儿……我就去把钱都找了出来。

返回去这才结果了她——我怎么可能饶了她呢?

都是这个混账婆娘,她要老老实实告诉我家里有男人,我可能来都不来了。所以,就狠狠的给她来了一刀……就这样,她那个脑袋也没有掉下来……”

祁同伟确认地问道:

“这么说,这四个人都是你杀的,白胜玉没有动手?”

周溪健‘哼’的一笑说:

“也不能说没动手。后来我把他从楼上接了下来以后,他进屋一看,见满地都是死人,都是鲜血在流,就吓得走也走不动了。

我说:怕啥呢?

我就抓起刀,走过去在宋艳的肚子上,两腿间狠狠地又猛捅了十几刀给他看。

当时别说多爽快了……

男人都这样,越得不到的越忘不了。

她要是早点让我搞到手,她也不会有今天了。你不是看不起我吗,你不是很有钱吗?那都算个毛啊!

白胜玉见我做过了示范,看看好像跟切瓜砍菜也没什么区别,就接过了刀。

我说:去捅那一个,尝尝啥滋味!

我让他去捅那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其实他早就一动也不动了,我还是担心他有气,没死透,就指了他一下。白胜玉这才过去给了他几刀。”

祁同伟这时瞥了一眼旁边的书记员,就见她的脸上阴沉沉灰蒙蒙,已经被吓得好像是刚挨了训一样的难看。跟周溪健轻松讲故事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再后来呢?”祁同伟问。

“再后来……对了,我记得,我还让白胜玉扯断了电话线。

我们就翻箱倒柜地找起值钱的东西来,我去找到了一个袋子,把认为值钱的东西就往里装。

对了,我还看到,白胜玉后来也不怕了,他还过去把宋艳耳朵上的一幅耳环扯了下来,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再后来,我们就把浑身是血的衣服脱了下来,也塞进袋里,又各自去衣柜里翻找了一身合适的衣服穿上……对了,还有我们是找到了钥匙,开了门大大方方的出来走掉的。

出来之前吧,我跟小白检查了好几遍,把跟我们有关的东西和痕迹,都清理了个干干净净。

怎么样,你们在现场没找到什么吧?”

祁同伟看着周溪健带些挑衅的口气和神情,平静地说道:

“你确实很精明,精明到现在坐在这把交椅上了!”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